侯府内一派欢乐,而虞府却是略显沉闷,裴芦舟正坐在虞立的书房,循循善诱的拉拢着第二只螳螂。
“虞大人可要想清楚,这样的事情,可是没有太多时间让您选择,一旦选择,也没办法轻易改变。”
当初选择跟着唐风松,不就是因为迫不得已吗?放眼重南朝中,只有摄政王唐风松手中权利最大,唐喻斟和唐喻齐都是小辈,虽说心有沟壑却也始终要对其忌惮三分。当初看来,的确是他最为可靠。
只是而今,唐风松的胃口越来越大,不仅仅搬空了国库,还让朝臣缴纳更多的税务,谁的日子都不好过,种地的百姓们上交粮食也换回的钱财也只是勉强生活,而御史大夫这样老老实实的围观者,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投奔敌国,也是无奈。
“信阳王在辽越独占半壁江山,足见谋略过人,摄政王选择与您合作也是明智之选,虞某听了您一番言语自是动心,只不过,虞某终归是活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若是有什么动作,未等您知道,便已经是成败已定了。”
裴芦舟却是挑眉一笑,看向窗外的树木。随后抬手指了其中一棵并不挺拔的歪脖子树,低声解释道。
“不管它形貌如何,只要是此处的树,便是虞府之景。同理,我看中您的,正是您的谨慎,以及您活在唐风松的眼皮子底下。我不需要您做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事唐风松不愿告诉我,与其大费周章的调查,不如来问问您。眼下,只要您如实回答我重南国主在何处,我便找个机会和唐风松将你的儿子要回来。”
虞立这一生并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当年费力考取功名却未想朝局竟是如此,而今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家人而已。
听到裴芦舟如此一说,便是动了心。
“哪里还有什么国主,您不知道,摄政王对于国主一向是压制的紧,有一日不知是使了什么计谋将皇后邀请至摄政王府,一连过了好几日也没出来,王上担忧,便带兵前去,谁知唐风松以皇后性命威胁王上放弃王位,王上妥协,可皇后最终,还是死了。至于王上,而今想必是在游历四方吧。”
裴芦舟就知道这样的故事不会是什么完美的结局,只是这重南国主当真憋屈。这样的以为王上,见了又能如何?看来他的计划,需要重新制定一番。
辞别虞立后,裴芦舟便自顾回了房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而虞立则是换了虞淮到身边,说明立场后要她服侍裴芦舟。毕竟嫁给重南的世家公子,不如嫁给辽越的半个主人。
虞淮得知此事更是欣喜不已,二话不说便跟着裴芦舟一起离开虞府。虽说没有成婚,她却也是认定了裴芦舟此人。
而她想着日后或许要离开重南,和裴芦舟打了招呼,便转头到了侯府见顾灼华,两人拉着手坐在一处,倒像是自家姐妹。
“我还以为你有了裴芦舟那家伙就把我忘了呢,怎么,现在终于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来道谢?”
“嫣儿,你就是这张嘴处处不饶人,换了旁人早就跟你急了。我此次来是来告别的,我爹将我许给芦舟,日后,我或许会离开重南。”
顾灼华从不轻易把一个人当做朋友,一旦认下,便是推心置腹。此刻她只恨当初没能告诉她真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吧。
“你爹难道没告诉你,他是如何与虎谋皮的?你想好了?这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你就这么轻易决定了?嫁给辽越信阳王,离开重南?”
“是,我决定了。”
听到这四个字,顾灼华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将虞淮一个人丢在那。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傻女人就是不听她的话。
虞淮知道顾灼华真的生了气,独自一人悄悄离开,而独自生闷气的顾灼华捶打着院中大树,一不留神竟搞得指节都擦破了皮。
或许是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并未感觉到疼痛,还是荣钦拦下了她的手。
“不管是对是错,都不要干预旁人的重大决定。不然以后那个人后悔了,回来找你算账。离开也好,万一,裴芦舟那家伙对她是真心的呢?既然无法干涉,你又何苦为难自己,这双手可是无价之宝,不能这样糟蹋。”
荣钦托着顾灼华的手,轻轻吹了口气,随即拉着她一路走回了房间。荣钦的房间里燃着一种不知名的香,闻起来却有着让人安定的效用。
坐在桌边看着荣钦为她的手指上药,这才感觉到疼痛,倒抽一口凉气倚上他肩头,忽然问了一句。
“那日后你做决定,我是不是也不能干涉?”
听顾灼华这样问,荣钦却是笑了,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回答的异常坚定。
“你必须干涉,无论是以妹妹的身份,还是夫人的身份。侯府当家做主的只有我一个,实在是辛苦,嫣儿向来会心疼人,想来也是不会躲避的。”
荣钦的一番话总是能让顾灼华舒心,笑着笑着,就开始不讲理。猫儿一般蹭着荣钦的肩膀,低声在他耳边轻语。
“那我的决定,你也必须干涉!师兄不在,我就只有你了,我这么笨,万一被骗跑了,你还得来救我。嘶......你轻点,疼。”
“好。”
门外已然抬起手的荣端愣是迅速的别过头收回手,心道自家主子可真是如狼似虎,白日里就关着门做这种事,他还是识相一点开溜的好,免得到时候又要挨板子。
猫着腰刚刚走出几步,便见竹枝端着茶盘往这边来,荣端当即将她拦下,拉到一边低声叮嘱。
“侯爷房间锁着门呢,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咱们还是先别进去,免得打扰了两位主子的好事,对吧?”
“荣端!你是看见什么还是听见什么,无凭无据的就别乱说,而今他们还是兄妹身份,若是被人发现可是要遭殃的。你别忘了表公子还不知道这件事,那些时不时到府上来的也都是些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