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忽然咧开嘴笑,笑容里没有掺杂任何其他情绪,就那样晃了荣钦的眼,顾灼华接着问荣钦,“倘若我勾引你呢?”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盯着顾灼华的笑脸看了良久,才看见她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并且特别认真,独独方才那句话说出了玩笑的味道。
他似乎是起了兴趣,所以才会好奇地问,“你打算怎么勾引?”
目光上上下下把顾灼华不尽人意的身材扫了一遍,最后意味深长地落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面,男人唇角上扬,有几不可见的笑意。
顾灼华美目流转,哼哧道:“庸俗!”
她凑近荣钦,看着他的脸在自己的视线里慢慢放大,到最后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个『毛』孔,顾灼华伸手捏了一下,强行让男人拉回思绪,她道:“你可以和我提条件,公平交易。”
通过侧脸,女子似乎看到了男人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所以她接着补充了一句,“绝不掺杂私人感情。”
荣钦的手握紧又松开,他有点好奇,即使有条件也不该这般嚣张啊,顾灼华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他勾了勾手指头,示意顾灼华的耳朵靠近他的嘴边,女子有一瞬间的迟疑,不过亦是照做,她听见男人略带调侃的声音说了三个字,“城防图。”
顾灼华心惊,那可是机密啊!
她惊讶地看着荣钦,男人这是让她去做间谍的节奏啊!
荣钦笑,微微侧过脸,窗户里投进来的阴影恰好遮住了一半,脸上表情晦暗不明,他道:“我以为你遇到所有事都会处变不惊,神态自若。”
“现在你要改变自己的看法了。”
女子直起腰身,利落地将一头青丝甩到了身后,发梢掠过男人的脸颊,他心间原本就是一滩平静的湖水,现在激起了千层浪,涟漪不曾消失过。
顾灼华背对着他,声音恢复了清冷,“城防图谁有?”
荣钦轻启薄唇,一字一句咬的特别清晰:“顾相。”
在他说完这个名字之后,他分明看见了顾灼华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原本她可以嬉皮笑脸的回头,但是她没有,反而做出了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
荣钦还在思索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他承认,此举有两个目的,一来可以试探顾灼华做事狠绝的程度,二来可以看看她能为相府牺牲多少。
女子蓦地转身,荣钦都来不及收敛脸上的表情,就看见她脸上带着深刻的笑意,好奇地看着他,问道:“换别的条件。”
荣钦回话有些不自然,天知道看见她这幅样子他要是不狠心,估计心不在焉什么都可以是顾灼华的。
所以他回答她,“无路可走。”
顾灼华装深沉,一手直接捏住了荣钦的下巴,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你是想让我爹背上卖国的称号吗?好让天子一举歼灭相府?”
荣钦觉得顾灼华想的太多了,疑心有点重,所以摇了摇头。
没想到她那涂了蔻丹的指甲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巴,痛处清晰地传遍他身上每一处,顾灼华的烈焰红唇逐渐靠近他,直至传来软软的,凉凉的,甜甜的感觉,荣钦紧张的闭上了眸子。
那一瞬间,心跳都漏了节拍,顾灼华盯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了一排阴影,浓密且长,很『性』感。
忽然,她嘴上用力,近乎贪婪的吮吸了一下,接着牙齿就没入了男人的肉里……
唇齿之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她微闭眼眸,想要离开时,却被荣钦整个摁住了脑袋。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喉咙不自然的滑动,“你在玩火。”
顾灼华笑的好似一朵花,在风中抖动,那沾染了血『液』的唇瓣更加娇艳欲滴,女子甩开男人的手,“我乐意!”
她是在以身犯险,荣钦就破天荒的解释道:“我是借刀杀人。”
顾灼华扬眉,脸上表情特别丰富,最后半信半疑,“借皇帝的刀杀荣临?”
男人没回话,顾灼华却傲娇地打了一个响指,“棋走险招,prefect!”
“什么?”
什么你个大头鬼!
顾灼华坐在了一边的摇椅上,整个人做出了一副特别虚弱的样子,声音也透着娇弱,“我饿的没有力气和你谈判了!”
荣钦:“……”
他只好下令,声音还是有点不自然,顾灼华想,原来自己的魅力不容小觑咧!
“云离?”
她正想回答男人云离已经出门了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云离毕恭毕敬地出现在荣钦的眼前。
然后就看见顾灼华像一滩烂泥一般,头都懒得动弹,便开始说道:“我想吃话梅小排,松鼠桂鱼,炝炒莲藕……”
话还未说完就被云离中断了,“顾小姐,这里不是酒楼。”
顾灼华一咕噜翻身,一本正经地看着云离,“厨房做不出来可以去酒楼买啊!”末了故意说道:“我是你们家王爷的贵客。”
然后又四平八稳地躺回去,做出一副“你看着办”的姿态。
荣钦哭笑不得,其实有时候她的举动特别像小孩子,有时候又像……刻意伪装的杀手,深藏不『露』。
他甚至有点『摸』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云离无奈地退下之后,顾灼华真真躺在摇椅上闭上了眼睛。
荣钦看了一眼距离不远处的小火炉,开口说道:“乏了就去客房,这里休息容易感染风寒!”
顾灼华抬起眼皮盯着屋顶,最后伸手在书桌上拿过一副字,盖在了脸上……
她现在不想听荣钦说话,她并不是乏了,而是脑袋在高速运转,城防图到底有多大的作用。
许久,书房安静的仿若无人在,荣钦微微叹了一口气,还以为顾灼华已经睡着了,便滑着轮椅到她的旁边,慢慢把披在自己身上的狐裘盖在她身上,顺便拿走了她手里遮住她绝『色』容颜的那张纸……
盯着她的睡颜,男人陷入到了沉思里,内心痛苦,以至于发出来的声音都好似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呜咽。
“城防图原本属于我,五年前一战,双腿失去独立行走的能力,皇兄忌惮我的势利,所以千方百计把城防图留在了你爹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