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肚子里孩子怎么来的完全没有印象,所以根本不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但是潜意识还会认为是荣临,因为这具身体在她没穿越过来前,爱荣临这个渣爱的死去活来。
倒不是她看上荣临了,而是为了肚中的孩子不值。
顾灼华分神的片刻,喜儿就从层层侍卫包围的人群里冲了出去,“扑通”一声跪在了顾相跟前,“相爷,还请您为喜儿做主!”
荣临目瞪口呆,最近真是见鬼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可以这么轻易地逃出地牢吗?还是说自己的府里有内贼,他却不知道。
男人一侧的脸隐在光影之中,灰暗不明,表情更是捉『摸』不透,听得喜儿那句话,荣临有片刻的挣扎,很想抬脚踹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脚!
徙然间抬起头,目光穿过层层侍卫,那清一『色』的衣装包裹之下,后排脸上挂着恬淡笑容的人正是顾灼华!
女子用口型对他说了四个字,“你死定了!”
荣临淡淡地收回视线,需要反思一下,头一次栽在顾灼华身上是自己疏忽大意,第二次那就是自己蠢!
绝对不允许有下一次意外出现!
男人把大丈夫能屈能伸发挥的淋漓尽致,荣临对顾相说道:“回去管教好你的女儿,不要动不动就跑来临王府撒野,下次我直接打断她的腿!”
荣临眼里尽是挑衅,顾相饶有兴致地听着这话,男人振振有词,“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还请你回相府吧!”
“临王的口气未免太大?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临王不清楚吗?”
顾相两只手背在身后,隐隐地动着中指,他忍临王很久了,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只是今天……悬。
荣临一下子甩开禁锢着他的侍卫,嚣张的气焰立马恢复过来,一步一步走到顾相跟前,“你今日大张旗鼓砸了我临王府的门,我暂且不追究,我也不想和顾相撕破脸皮,毕竟对谁都不好,你凭什么抓我?”
男人喉咙不自然地滑动,又上前一步,双眼紧紧盯着顾相,“凭你官位比我大,还是凭一个丫头的片面之词?”
顾灼华站在一侧听到这里心中暗叫糟糕,百密一疏啊,她就应该和喜儿一块留下……
这次有点冲动了。
顾相没有说话,喜儿低头哭的伤心欲绝,大有把长城哭倒的气势。
荣临抬手准备教训喜儿时,顾相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临王,今日之事希望最好不要再发生。下一次顾北庭身上的几处伤,我会在你身上我加倍讨回来!”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大不了就是一命抵一命!
荣临心里有点担忧,顾相一直清正廉洁,洁身自好,想要抓点把柄着实不容易,更别说其他证据了。
但是这个男人发起狠来做事,他还是相信了。
只是,顾北庭受伤?他好像没做什么吧?
本身就瘸着一条腿,狼狈至极!
荣临一张脸笑成了狐狸,“顾相说的是。”他凑近顾相,嘴擦着顾相的耳边道:“下次直接弄死顾灼华和顾北庭!”
省的他们再出来兴风作浪。
顾相撤了带来的人,回去的路上,让喜儿坐在马车里,盘问喜儿,“你所说的都是事实?”
喜儿摇头,“是……是小姐让我这么说。”
她现在一颗心忐忑不安,偷偷看了眼顾相的神情,男人已经眯上眼,闭目养神了。
顾相心里还在想荣临与顾灼华的事情,荣临是只泥鳅,滑的很,不承认孩子是他的,不娶顾灼华,现在还想方设法对付相府,表面看上去琴瑟和鸣,风平浪静,实则就只剩下捅破一层纸了……
顾灼华悄悄换回衣服回到房中,喜儿正在面壁思过,见到她进屋,就剩跪下了。
“小姐,喜儿……喜儿……”
她半天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顾灼华坐在桌前,怀里抱上一个精致的小暖炉,缓缓开口,“早些休息吧,明日随我出门。”
喜儿懵懂地抬起头,一脸不明所以,“小姐,明天我们出去干嘛?”
顾灼华一脸厉『色』,“还不快走!”
外面已然罩上一层黑幕,顾灼华拿了『药』酒就去顾北庭的房间。
昏暗的烛光照亮床边一小片地方,顾北庭听到开门声猛的睁开眼。
看到是顾灼华又松了一口气,顾北庭悠悠开口,“华儿,知道我为什么去精勤书院干了个闲职,大哥三弟都远在边关吗?”
这是个不用深度考究的问题,顾灼华拿着『药』酒坐在床前,细心地为顾北庭涂『药』,听见顾北庭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对她解释。
“因为皇上忌惮爹的势力,近年来更是苛刻,你恐怕不知道朝堂之上今非昔比,一旦和临王撕破脸皮,顾家日子恐怕不好过……”
顾灼华手上的动作一顿,看见男人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疑问,“安排闲职的事不应该是吏部尚书的事吗?爹和吏部尚书有仇?”
顾北庭眼中有一抹意外闪过,许久才接着说道:“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都是沈军义。”
沈瑶那只白莲花的爹?
难怪第一次问起顾北庭为什么去精勤书院时,他一笑而过。
顾灼华笑了笑,“二哥,这岂不是更好,捞不着油水,闲散官,自由。”
顾北庭脸上换上宠溺的笑容,这就是天子最毒辣的地方,到底在一点一点瓦解相府的势力。
顾灼华把『药』酒放在了桌旁,“二哥,早些休息,我先回房了。”
顾灼华心事重重,顾北庭所说的话她不是不懂,她得装作不懂。
所以顾府现在不能出任何纰漏,要不然芝麻大点小事,也会被天子拿来斤斤计较。
一夜翻来覆去睡得极其不安稳,第二日醒来时,阳光早就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来。
整个房间温暖如斯,喜儿伺候她洗漱的时候,开口道:“小姐,相爷今日早朝带回来消息,说二少爷被贬为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了。”
顾灼华拿着『毛』巾的手垂下来,打翻了整盆水,洒了一地。
比以前精勤书院院司更加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