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华笑的极其阴险,她习惯『性』的抽出右手放在台面上,看到男人的眼角抽了抽,她立即拐过去柔弱无骨地拿起酒坛子,声音也变得暖软,“愿赌服输。”
男子敛下眸子琢磨她刚才的动作,良久,眼前的女人有一双灵动的纯洁的没有掺杂任何尘埃的双眼,但是,那双眼睛又似乎可以看透一切。
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他抹掉心里仅存的一丝好奇,大方地递给顾灼华一杯水,淡淡地说:“好。”
顾灼华喜悦摆在了脸上,就连吃饭都觉得桌上的菜美味了不少,就在她细细想着以何借口脱身时,云离自外面进来,在荣钦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荣钦随即停下手上的动作,眉『毛』象征『性』地挑起来,“家里有点急事,顾小姐请慢用。片刻后,我派人送顾小姐回去。”
他不动声『色』地从腰间抽出一方帕子,粘了粘嘴角,顾灼华才想起什么一般,好像忘记了把什么东西还给他。
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表情,一闪即逝,目光柔和落在荣钦一丝不苟的脸上:“不用了,我是如何来的,就该如何回去。”
荣钦没再多说,仿佛不愿意与她多交谈似的,被云离推着就离开了疏影画舫。
老板娘见千年冰山都走了,凑过来才问顾灼华,“姑娘是喜欢什么样的妹妹呢?”
这句话差点让顾灼华把刚才喝进去的一口水从喉咙里给呕出来……
不过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应付,女子巧笑艳兮,一张脸红扑扑的格外诱人,“喜欢你这样的。”
老板娘“啪”一声合上折扇,娇羞的一笑,“这儿妹妹们各有特『色』,相信总有符合姑娘口味的,我呢,你还买不起!”
顾灼华眉眼含笑,但却有一股凌厉的风闪过,老板娘不禁打了个哆嗦,她看见顾灼华的手收在了怀里,嘴唇轻轻启动,一字一句,说的扑朔『迷』离:“无价?”
老板娘点点头,能将画舫在大雍的京城十年如一日地开下去,怎么会没有两把刷子。
顾灼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无价就是不要钱啊,廉价的我不要!”
老板娘气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最终咻地站起身,看见顾灼华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她,她抢先开口:“不识抬举!”
女子也不生气她扰『乱』了她的话,继续说道:“就你了!去准备两个茄子,我怕满足不了你。”
说话间她已经站起身,拉高了衣领,呼出来的热气尽数融化在空气里,路过老板娘身旁时,拍了拍她的肩膀,“在画舫最高级的房间等我。”
直到顾灼华袅袅婷婷走出画舫很远之后,老板娘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摆了一道,狠狠地跺脚……
天空云层厚重,暗了不少,顾灼华脚下的步伐稳稳的,路过如意糕点房时,门前两个女扮男装的人拉拉扯扯,她灵机一动,似乎有了可以不嫁给荣临的方法。
笑眯眯的回到相府。然而进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喜儿正跪在议事大厅门前,一脸的委屈与惊惧。
顾灼华浑身一颤,才失去一个丫鬟,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急匆匆走过去拽住喜儿的胳膊,她软绵绵的,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顾灼华垂眸,让喜儿半挂在自己的身上,声音清冷,却分明带着一丝担忧:“快起来,我扶你进去休息。”
喜儿恍然回神,被冻得僵硬的脖子扭动了一下,声音也带着一丝哭腔,“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顾灼华皱眉,似乎她不在的时候,相府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
喜儿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走路了,顾灼华只好让她伏在自己的肩头,慢慢的驮着她走进屋中。
一股暖意迎面袭来,她才感觉好一点,还未转身,喜儿就已经焦急地说道:“小姐,你不在的时候,皇宫来了师傅说要量你的尺寸做嫁衣,相爷知道你不在,回绝了师傅,宫里很快就传来消息,说是顾相有意要破坏这桩婚事,所以三番五次拿谎言搪塞帝王家。小姐,相爷是不愿意看着你受委屈,所有的痛苦他都来背着……”
顾灼华将小火炉放在喜儿的怀里,顺便倒了一杯热水给她,眉头紧皱:“我爹呢?”
“相爷进宫了。”
所以小丫头跪着是因为自己不知所踪却又没有正当的理由?
顾灼华换上一身宝石蓝『色』的衣装,坐在梳妆台前上了个淡妆,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铜镜中女子的倒影好似一副画,美得惊心动魄。
她看见刚才还胆战心惊坐在床边的喜儿,此刻已经挪到了门边,目光还四下张望着。
在她迈开莲步准备回床榻上休息时,喜儿惊喜地叫道:“小姐小姐,二少爷回来了!”
在小丫头的眼里,相爷和二少爷宠着顾灼华,所以自家小姐就可以永远在他们的保护伞之下,不用活的那么累。
顾北庭站在门边看了喜儿一眼,随即进屋。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顾灼华抬起眼皮看了顾北庭一眼,坐过来为他斟茶,“二哥,你今天这么早回家?”
顾北庭小心翼翼地打开那锦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香炉。
男人眉眼含笑,低头的瞬间就连眼角边的褶皱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解释道:“拖精勤书院的人从外地带回来的安胎香,特意拿过来,对你睡眠有好处。”
顾灼华压根不信这还有安胎香这一说,顾北庭是直接实战开始了,紫『色』的香炉里渐渐冒出一股暖人的极其淡的香味,似乎花香一般沁人心脾。
男人墨『色』的发在背后有几丝倾斜下来,认真的模样让人看着侧脸都觉得唯美。
“二哥,我很好,就是婚期将至,有点忧心。”
顾北庭身子一僵,转身认真的看着顾灼华,“华儿,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要不是她甘愿,谁也强迫不了她!
顾灼华对上顾北庭灼热的目光,点点头,她微微垂下眼帘,“心甘情愿。”
荣临想把她一辈子都玩弄于鼓掌之间,想狠狠地踩着她在脚底下,所以宁愿上演一出这样的戏码也在所不惜,对自己这么狠,顾灼华不奉陪一次,都衬不出来自己哪里高『逼』格。
顾北庭嘴皮子动了动,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喜儿仍旧东张西望,站在门边通风报信,在两人沉默的时候突然喊道:“小姐,二少爷,相爷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