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离开,可是,偏偏明日就是妖妖和玄光的成婚大典,再者如今寂寒打算对付女子战魂,欲和她共同练习这“画地为牢”的法术,若是此时离开,便显得有些置他生死于不顾……
她总是不能丢下他独自一人面临危险不管的……
长久的沉默,终于让寂寒意识到她的心事重重,修长的手指在抚向她发顶时略有停滞,末了,他便在她身旁微微叹了口气道:“放心,不会有事,我还想和你有很多很多小桃子,绝不会有事。”
坚定的声音如誓言般天地可鉴。可他只知她担心着他的生死,却不知她同样担心着他此刻的决定。
她其实,是配不上他的。
又谈何未来,谈何子嗣呢?
他到底是看不见她心底,始终不敢提及和触碰的自卑……
心事重重的跟着寂寒学完开启“画地为牢”的法术口诀之后,又由他手把手的教导着练习了好几遍,他才微微叹息的拉着她的手说:“罢了,今日你也累了,还是改日再练吧。”
她知道自己心不静,学法术的时候难免有些不专心,但他没有丝毫怪罪她的意思,只是神情显得格外低沉,隐忍而压抑。
钟离艳不知他在想什么,直到寂寒带她离开静心池,前往浮光小筑时,她才听他沉缓的声音随着神界飘渺却不寒冷的清风徐徐传来:“别不高兴。你若不想我插手此事,我不插手便是,我只是想让你学会这门法术防身罢了,并不是非同白凌志和月灵的人拼死不可。真的,你信我吧。”
从未听他用如此沮丧的口吻说过话,虽然钟离艳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也不知道寂寒如今是怎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只是乍一听他如此说,她心里反而不是滋味,急忙摇头道:“我没有不高兴,这本就是你们九重天的事,我无权过问,担心您的安全是真的,但,我没想过要阻止您的行动……”
小心翼翼的眸光自他暗沉的黑眸下悄然滑过,钟离艳实在不敢与他对视,可寂寒却再次握紧了她的手,比原先更加用力,好似恨不得将她指骨捏碎般,在手中紧握,一字一顿的反问:“你把自己当外人?你手上戴着星云珠,还把自己当外人?!”
不是。
不是她把自己当外人,而是她,本来就是外人……
“上神,我知道星云珠很珍贵,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也实在承受不起,以后有机会,我会将它还给天星神女的……”
低垂着眼眸,紧闭着双眼说出这话,她感觉寂寒握着她的修长指骨骤然松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的后退,就连熟悉的气息也在渐渐远离她。
“或许是我强求,但你总不能,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
无尽悲凉的声音自耳旁落下,再次睁开眼时,她只瞧见他苍蓝的衣袍在眼底徐徐拂动起落,以及那只再次自她眼前缓缓传出的手,指骨分明的在她身旁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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