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秦灿都在晚膳的时候回凤栖宫,反而勤政殿那边成了摆设。
当然,奏折也是要搬过来,一般的时候程宁母子在那边聊着婴语,秦灿在处理政务,倒是彼此都不影响,反而会促使秦灿办公的速度。
实在是妻儿相处的太融洽,饶是身为帝王,秦灿也想加入这美好的场面,而不是因为江山社稷被累垮。
“叫娘,娘。”
程宁对教儿子叫娘格外的热衷,每日有空便会说上几遍。
一开始秦灿还会纠正,应该叫母后,但程宁一句‘小孩子最初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就教儿子叫娘,你教他叫父皇好了。先叫我,你可别醋。’
于是,秦灿有空的时候就会教小太子叫爹。
宫人们早就见怪不怪,哪怕是礼教嬷嬷也不敢乱指点,留着脑袋吃饭不香吗?
话扯远了,程宁耐心的和儿子说着话,小太子呵呵笑的吐着泡泡,嘴里喊的还是啊啊啊之类的,并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叫娘,才有香香吃,儿子你加油哦。”
程宁经常用食物逗弄儿子,小家伙们对美食都是天生的没有抵抗力。
不过程宁也并非不厚道,每次看到儿子要被逗哭了,就会暂停。
“儿子,过来,叫爹。”
秦灿没忍住,撂下政务走过来,一把将儿子抱起来,举的高高的。
小太子高兴的大笑,小脚丫乱蹬,口水滴到秦灿的脸上,一点也不知道害怕。
“呃……咯咯……”
小太子含糊不清的发出个单音来,听的秦灿和程宁都是一怔。
“儿子,再叫一遍!”
秦灿激动的抱着小太子,和小家伙四目相对。
不明白自家皇帝爹为何突然不举高高了,小太子啊啊了几嗓子也没得到回应,胖胖的小手在秦灿脸上拍打了几下,发出不小的声音。
“皇后你听到了吧?咱们的太子聪慧,尚不足半岁,已经会叫爹了!”
“瞧这手劲儿,长大后必然能文能武!”
秦灿满是自豪的炫耀,看的程宁心里直冒酸水。
这小胖子是第一个敢打皇帝的脸,还能逗皇帝笑的。
“你听错了。”
程宁起身,为儿子擦拭着嘴角的口水,随手将帕子往秦灿肩膀一放,接过了朝她伸手的儿子,哄了一会后让奶娘抱下去。
小孩子得睡的早,否则影响很高和智力。
好在小家伙虽然是团宠,作息倒是规律,玩累了会睡,到了时辰也会睡,生物钟比大人的还准。
“宁儿,你真的没听到?刚才儿子喊了一声爹,朕不会听错。”
秦灿一直坐在那回想,十分坚持自己听到了。
程宁无语,她就是不想承认秦灿比自己更得儿子喜欢。
至于那含糊不清的发音,说它是什么就是什么,除非小太子自己能解释,否则根本就没法准确定义。
小孩子最初学说话的时候,永远只有最亲近的人能懂。
“皇帝陛下,政务处理完了吗?”
“臣妾累得慌,想歇着了。”
程宁心里酸的冒泡,坚决不肯顺着秦灿的话来说。
偏偏秦灿没看懂程宁的心思,还想争辩两句,却见程宁已经去浴房洗漱了。
头一回,秦灿没急着跟进去,实在是儿子开口喊的第一声爹,太让人兴奋了。
要进去伺候程宁的乐乐,有心想提醒一下前主子,但想到自家主子不高兴,这是人家夫妻间的小乐趣,她这个奴才还是别插手的好,免得适得其反。
第二日,凤栖宫的宫人都知道皇后娘娘的情绪不大好,连逗小太子的时候都没什么精气神,却只有昨儿伺候的人知道缘由。
至于外传,那是不可能的。
倒是大臣们,一个个都不明白皇帝是怎么了,早朝就心情好,好几个弹劾的折子都轻拿轻放了。
而在御书房议事的大臣,更是深刻的感受到这一点,他们的皇帝陛下竟然会笑,还能笑上一小天的那种。
于是众大臣暗暗猜测,莫不是皇后娘娘有喜了?
而有幸第一个被秦灿分享喜悦的,是被他留下单独说了户部进项的朱贤明。
别看朱贤明只是户部侍郎,但眼下没有尚书,他这个被新帝重用的侍郎,自然是担着尚书的担子,没人敢小看。
若不是朱贤明的资历不够,朱贤明早就是尚书了,如今也已经是破格提拔,秦灿再破例就会被说成是任人唯亲,届时朱贤明有再多的能力,也会被人忽视不见。
“你小子也快成亲了,可得加把劲儿,早点生个儿子,你们这一脉也就后继有人了。”
重重的拍着朱贤明的肩膀,秦灿笑的很是开心,却不肯把话说完,等着朱贤明主动问他。
然而朱贤明自小是家族继承人,虽然有亲手足,家里也有不少庶出的兄弟姐妹,堂兄弟姐妹更是多,却没去关注过,哪里知道小孩子长大的过程,以及带给大人的欣喜?
“是,臣也期盼大婚。”
朱贤明这话不掺水分,他这个年纪早该孩子好几岁了,当年为了不连累无辜的姑娘,一直没有定亲。
当然,也不乏朱贤明没有意中人的缘故。
好不容易对乐安郡主上心,又两情相悦,朱贤明倒是想快些成亲,奈何安王夫妇舍不得女儿早嫁,非要多留在闺阁两年。
朱贤明能成功求亲已经很不易,早成亲的愿望注定不能成。
这还是朱贤明的表现好,再加上乐安郡主的年纪再留两年,就是‘超龄’女了,安王府为了闺女的名声,也得点头同意婚事。
想着自己请期多次,才被定了婚期,还被准岳父甩了多日的脸子,现在想要见乐安郡主一面都难,朱贤明也是心酸的很。
秦灿等了半晌,依旧不见兄弟开口,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不想成亲?”
“朕倒是可以与安王知会一声,由朕给你们重新选个成亲的日子,到时候也不怕有对乐安不好的言语。”
秦灿心里恼,这个结拜兄弟不上道,难不成要他以皇帝的身份让他开口不成?
朱贤明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是哪得罪了秦灿,只是走个神还不至于。
“皇上误会了,臣就是在想大婚可还有疏忽的情节。毕竟成亲一辈子就一次,臣不希望和乐安有遗憾。”
朱贤明忙道,心中却道:真敢有疏漏,准岳父绝对会押着花轿返回安王府,再想娶亲可就难上加难了。
秦灿懒得看不上道的朱贤明,挥手让他退下去,心里想着要和谁分享这个喜悦,才能有共鸣呢?
直到出了皇宫,朱贤明也没想明白哪里得罪秦灿,甚至没去想秦灿提醒他早生贵子不是祝福的话,而是希望他能接下话茬,再明确的表示自己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