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璃思索片刻,想着如何解释这个“洗脑”更容易被他们接受。
另外三人都眼巴巴看着她,从她嘴里时常听到一些新奇的词,但是这些词都可以特别好的解释概括某种状态。
外面起风了,院子里传来呼呼的风声,和不远处熬药的医馆小学徒的说话声。
叶霁禾起身打开窗子,看着院中那棵已经秃了的树,树枝被吹的张牙舞爪的晃动,“怎么起了这么大的风啊。”
“要变天了。”
关上窗,搓了搓胳膊,坐回到桌边,端着茶杯喝了口热茶。
苏郁璃语言组织的差不多,开口解释,“洗脑,简单的解释,就是通过语言,某种行为,来影响控制人的思维,行为等等。
被洗脑的人,会顺着对方的话,来执行他所说的行为。
举个例子,我见过一个被洗脑的人,一位婆婆,她是听信了一个商贩的话,要买商贩卖的长生不老药。
所有人都知道,长生不老药一定是假的,那个商贩一定是个骗子,可婆婆就是深信不疑。
搜罗了家里所有的银子,加上自己的首饰,就差把房子卖了,就要买那个长生不老药。
拦都拦不住,家里人把她关起来,姑娘儿子抱着她痛哭,半夜她都偷偷跑出去,将银子给商贩送去,也要买那个药。”
三人听的都愣住了,叶霁禾讪讪问道,“那最后呢,真的长生不老了?”
苏郁璃翻了个白眼,“你啊,你很有被骗的潜质,你相信啊,有长生不老药?”
“我当然不信了,可那阿婆买的什么药?她吃了就认为自己是长生不老了嘛?”
“不是,她把所有银子都给了商贩,拿回来一粒山楂丸,吃了之后,察觉是山楂丸,在去找那个商贩,发现人已经消失无踪。
那时婆婆才恍然领悟,自己被骗了。”
叶霁禾一拍脑门,“那有啥用啊,银子都让人家骗走了。”
“对啊,这就是洗脑,被洗脑的时候,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完全按照骗子的话来做。
当然这种用语言就能将人控制的骗子,都比较高明,还有一些需要同伙帮忙的。
就和赌坊差不多,赌坊的人做局,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说自己赚大钱,还剩一个赚小钱。
这几个人天天围在你身边,说自己今天赚了多少,昨天赚了多少,时间久了,就会动心,会跟着他们去。
刚开始两天,确实小赚,后来加大赌注,就会全部都赔进去,旁边有人撺掇,在加注,一把赢回来,一点点的将你的家底全部掏空,甚至欠下外债。
这个,就是赌坊和那些人共同做的局,入局之后,就会被他们控制。”
说起赌坊这个,他们三个都更加理解,在赌坊赔的倾家荡产的人多了,他们也都明白,赌坊有赌坊的法子,进去,就没有让你一直赢的道理。
三人了然的点点头,确实,陷入赌局的人,是和魔怔没什么区别。
“你是说,苗燕和乐鸢他们,都是被人控制了思想。”洛璟年问道。
“我觉得差不多应该是这个意思,但是应该是更加高明的手段,毕竟人出于本能是会保护自己生命的,骗钱和骗命,不在同一层级上。”
屋内一阵沉默,大家都在仔细回想刚刚红梅说的话。
“我觉得,苗燕受蛊惑不轻,而且那个人很厉害,这段时间苗燕都是在大理寺,并没有离开过。
那这一段时间是不可能见过那个人的,时间这么久了,那个人对苗燕的影响丝毫没有减轻,还能让她自尽,足以说明情况。”
苏郁璃补充说道。
“那个人是否在京城呢?”
“不知道,但是在来京的路上,你们肯定见过。”
说完,苏郁璃看着洛璟年,希望他可以想起什么。
努力回想半天,洛璟年还是摇摇头,“一路上的人太多了,住在客栈,有时候会借宿在农家,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
也没有刻意控制苗燕的行动,她又不是犯人,张立受伤,她总是要照顾,出去买些东西,借个厨房给张立做一些他喜欢吃的,都在所难免。
有人会跟着保护,也不是贴身的那种,她还是有很大可能接触到陌生人,被人蛊惑的。”
苏郁璃叹气,叶霁禾原本托着下巴,目光发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坐直身子,“那,红梅说的,苗燕曾把自己化装成男人,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她口中的先生,苗燕醒了,就可以让她描述。”
屋内飘荡着若有似无的药味,苏郁璃吸了吸鼻子,对叶霁禾挑眉,“就这么重的药味,你觉得她一时半会能不能醒过来?”
叶霁禾泄了气,一言不发。
贺游川倒是有个别的想法,“那个人能在短时间内,就控制人的心神,让她这么久了,还自尽。
会不会非常危险,如果要抓他,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不会当场被他迷惑到自相残杀吧?”
洛璟年看看贺游川,同样陷入沉思。
苏郁璃倒是不那么觉得,“我觉得不会,如果真的能快速蛊惑普通人,那他不神了,外面还不乱套了,他称霸称王了。
他选择的都是遭受了重大打击的人,就像乐鸢一样,他的能量或许没有那么大,乐鸢被救下,之后通过劝说,完全放弃了自尽。
之后只怕是又遇到了那个人,被他再次蛊惑,刚好这次自尽没有及时救下,才酿成惨剧。
对苗燕的影响如此重大,我觉得和苗燕本身精神状况就濒临崩溃有关。
乐鸢虽然当时很悲伤难过,但是还没有到苗燕这种状态。
也有可能,他除了言语蛊惑之外,还有一些外在辅助手段,比如一些迷药等等,若是如此的话,抓他的时候,就要小心了。”
贺游川点点头,觉得苏郁璃的分析有道理。
“行了,无论怎么样,还是先等苗燕伤情稳定,若她可以醒过来,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公主下午要到叶府,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消息,晚上在说。”叶霁禾总结发言,起身准备离开。
洛璟年手脚麻利的将油纸包包好,递给身后的小小,送她们离开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