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晋回到房间,一向对什么都不会有太大起伏的关子晋,生平头一次摔了门。
他叉着腰,看着被自己撒气似摔上门,心中那抑郁不解的烦闷心情并没有因此而有一丝一毫的缓解。
自从上次咖啡厅自己‘精神失常’跑去搅局,而后又莫名其妙和她妈妈通了那通电话,关子晋就感觉于松月的存在感是越来越强。
只要有她在,就能破坏他所有的理智,甚至是专注力。
关子晋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因为这件事烦闷了很久。
对于于松月既想靠近又有些本能的排斥。
就好像这会儿,他分明知道之前在隔壁别墅,于松月从机车上下来,踩着地上机油摔那一跤,他拉她是防止她摔倒,却没有办法除去手心带来的触感。
关子晋看着自己的手,已经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耳畔是楼底传来的大家的欢笑声,于松月的声音在众人的喧闹声中异常清晰。
“唉!”
他重重叹口气,戴上耳机将音乐开到最大声,努力稳住情绪。
打开电脑,整理了一下数据,却越理越乱,最后干脆不整理了。
打开ScI电子版块,订阅了最新两期的期刊,看一看近期发表的学术论文。
而此时楼下,也不知道在玩儿什么游戏,吵的不行,闹的不行。
他心里烦,看了好一阵儿,等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看同一篇论文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而刚才看了一个多小时的那篇论文具体讲了什么,他却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关子晋起身,这会儿已经脾气好了很多,却还是无法专心,就干脆不看了,起身去到浴室,准备洗澡睡下。
楼下。
泳池派对进行得如火如荼,大家喝酒唱歌,打水仗,玩儿游戏,热闹得不行。
到夜里快九点的时候,于松月就已经喝的有些多了。
关芷扶着她上楼,因为喝酒,她还不乐意坐电梯,两人就只好从楼梯往上。
别墅房间多,但都按照各个儿子的习惯布置的。
剩下的客房不多,二楼刚好有一间。
“松月姐,就这里,里面生活用品都有,你……”
关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去拉开房门。
楼下龚永望喊她赶紧下去玩儿游戏,关芷应了一声。
于松月松开她的手,撑着墙站立,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她挥了挥手。
“关关你下去吧,我没事儿,清醒着呢。”
“真的?”
“嗯,真的,房间不就在跟前吗,我还能有啥事儿,你去吧,玩儿去吧,给我赢回来,虐杀他们!”
关芷笑笑。
“好,那我下去了啊。”
“嗯,去吧。”
关芷转身下了楼,继续和龚永望他们玩儿去了。
谁也没想到,赛车手们带来的嫩模们,最后不跟赛车手玩儿,一个个都围着关芷要跟她一个小姑娘一起玩儿。
二楼的过道里,于松月撑着墙,深吸口气想要保持清醒,却在站起身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她迷迷糊糊地从地上起来,看了看眼前的门,而后拧开门把手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砰!
房门摔上,于松月在踏进房间那一刻脑子里一根叫做理智和清醒的弦彻底断掉,这会儿醉意才翻涌而来,脑子和视线也更迷糊了。
她重重躺在床上,睁开迷离的眼看着眼前的房间,嘴角上扯苦笑了下。
“呵呵,这房间怎么这么关子晋啊。”
下一秒,一个长得很关子晋的关子晋探入视线,穿着浅灰色的睡衣,头顶还搭着一块毛巾。
头发湿哒哒的胡乱搭着,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
于松月笑了下,抬手指向对方。
“呵呵,你长得也太关子晋了吧,不好,不好。”
那人脸惊讶了一瞬,而后黑沉下来。
“于松月,你在我床上干嘛?”
于松月侧了侧身,拉过身下的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呜呜咽咽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为什么声音也这么关子晋啊,不要,这个噩梦太吓人了,为什么这么关子晋啊呜呜呜。”
关子晋:“……”
“于松月。”
“于松月。”
不管关子晋怎么叫,被子里的人就是不断地摇着头,说她被关子晋包围了,不肯搭理他,还让他滚。
关子晋缓下语气,轻轻地掀开被角。
“月月。”
于松月这才停止了摇头侧头看他。
关子晋手肘撑在于松月的身侧,单膝跪在床上,匍匐在她身上,却又没挨着她,悬空在她身体的上方俯视着她。
“你喝醉了?”
于松月一双眼看着他,盯了好一会儿后委屈巴巴地瘪嘴,要哭要哭的。
“你骂我,呜呜呜呜呜。”
关子晋:“……我没骂你,我只是问你是不是喝醉了,我……”
关子晋话还没说完,就听啪一声响,于松月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关子晋完全被打懵了,不可思议地盯了于松月一会儿,刚要生气。
“你!!!”
下一秒,于松月拽着他头顶的毛巾往下一扯,昂起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
于松月丝毫没把关子晋的情绪变化放在眼里,亲完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委屈巴巴地抱怨道。
“你总是这样,打我一巴掌给我一颗糖,亲了我又不对我负责。”
“我……”
啪!
根本不容关子晋解释,又是一巴掌打在了脸上,还是刚才那一巴掌的位置。
关子晋睁大眼睛,眼底已经有了一层薄怒。
“于松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于松月打了人自己还委屈上了,瘪着嘴躺在身下看他。
“对我忽冷忽热的,你这个渣男,吊着我,你这个渣男。”
关子晋:“……”
眼看着她手又抬了起来,看着是心里有气,还要再给他一巴掌。
这次关子晋没再乖乖呆着让她打,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其举过头顶按在床上。
于松月挣扎着要抬另一只手去打,又被关子晋一并扼住举过头顶,和刚才那只手一并,被他单手束住。
关子晋做完这一切, 才洗过的澡又白洗了,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他略带薄怒地数落于松月。
“没酒量还喝酒。”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于松月也不答,也不挣扎,就那么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按在床上,一双黑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关子晋心底的气就那么不知不觉地消散下去,语气也就自然缓和了不少。
他问她。
“这么生气吗?我下次不骂你了还不好吗?对不起,我错了。”
对方却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
“关子晋,我喜欢你。”
关子晋表情僵了一瞬。
“你明天醒来还会记得今晚的事情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发狠似的补了一句。
“不记得也得给老子记得。”
说完俯下身,朝着那张围着自己聒噪了大半年的嘴亲了上去。
屋内一时传出呜呜咽咽的声响,而那双被扼住高高举过头顶的手却自是始终都没曾放下。
他掌控欲太强,害怕别人察觉到自己的这一缺点,和周围的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可这个叫于松月的,不顾他的排斥,一而再再而三地侵入他的学习和生活,直到他都开始有些习惯她在自己周围聒噪。
这一会儿,那聒噪的声音全都变成唇齿间的呜咽,和轻哼。
这世界真是聒噪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