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完妈妈的叮嘱,关芷才终于如愿挂断了电话。
呼——
关芷长呼口气,握着手机侧头。
“望哥,开吧,我妈终于挂了。”
驾驶座上,龚永望笑着将音量调大。
“阿姨是不放心你吧。”
小姑娘长这么好看,又这么乖巧,一副别人说什么都信,可能拿颗糖就给骗走了的模样,要他以后有女儿了,也不会放心的。
关芷应了一声,降下车窗,看着车外喧嚣热闹的海城,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肉眼能见热浪在大楼和路面翻涌。
医院在市里,开不了多久,可车还没到医院,龚永望就接到电话,说是关舸扬临时办理了出院,回到车队俱乐部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会儿也只好掉头往俱乐部开去。
俱乐部不在城里,平日里他们要练车,城里练车机车声音扰民,所以俱乐部建在了郊外。
“你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好。”
关芷是有点儿困了,昨晚和妈妈聊了太久的闺房话儿,早晨又起来送妈妈,想着趁妈妈走了好偷摸溜去找谢知行。
这会儿车内晃着,还真有点困。
她升起窗户,双臂环胸,身子往座椅上一靠,闭上眼小憩了会儿。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关芷睁开眼时车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少了许多,映入眼帘的是随处可见的椰子树。
“望哥,空调关了吧,我想吹会儿自然风。”
“好。”
车内空调关掉,她重新降下车窗,风从耳畔吹过,传来风吹动树枝的沙沙声,还伴随着海水咸咸的味道,阳光暖暖的。
自然风吹着,倒也不觉得热了。
这座城市按理她是第一次来,但前世她其实是来过一次的。
那一次听说尚柯丞和嫩模在海城私会,她行李都没收拾就赶了过来,既是想捉奸,也是想给自己一个彻底放弃和离开的理由。
可她赶到海城不仅没找到尚柯丞,更是连钱包都被小偷偷了。
一无所有的自己,找路人借了手机拨了脑海里记得最清楚的那个号码。
本该离开的谢知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放下手头的事赶到了海城。
只是那次关芷没说是来捉奸的,说是散心,于是谢知行便陪着她在海城转了三天才回去。
至于那一次的离开,前世的自己不懂,以为是自己那点心思被他发现了,他觉得恶心,嫌弃和自己在一起才会选择离开,便欣然同意了。
可这一世对他了解了些,再去看那次离开,想来他那会儿应该是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吧?
重新回到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身边的人不一样,就连眼前的风景也都变得不同了。
一想到这,关芷没精打采地在车窗上耷拉着,小声嘀咕了句。
“知知,你在干什么啊~”
关芷话音刚落,就见着坐在轮椅上的自己哥哥。
车子停稳,关芷拉开车门下车,脚步匆匆地朝关舸扬走去。
“不是说手受伤了吗?你怎么还坐轮椅了?腿也伤着了?严不严重啊?医生怎么说?”
关舸扬挥了挥还算好的另一只手。
“我没事儿,是他们小题大做,非要我坐轮椅,你放心吧,我一点儿事儿没有,叫你来就是要做手术修复,得有家人签字。”
关芷皱着眉黑着脸看他,眸底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关舸扬还有事在瞒着自己。
“你真的没别的事儿了?还是说你这伤好不了了?”
“我怎么可能好不了了,真没事儿,赶紧进去吧,给你备了接风宴,都是好吃的。”
关舸扬车队里有一部分兄弟以前也认识关芷,但他们认识的关芷是个胖胖的,性格很好,人也很善良的小姑娘。
如今再看到关芷,个子高挑,身材也好,笑的时候甜甜的很乖巧的样子。
看着软软的,乖乖的,很好骗很好欺负的样子。
不过关舸扬的妹妹,那自然也是他们的妹妹,欺负是不可能欺负的,就是有些震惊,关舸扬那么粗糙的一个人,居然有这么软萌乖巧的小仙女妹妹!
“来,妹妹,尝尝这个米饭,这可是用鸡油做出来的,每一颗米都吸饱了鸡的香味,绝对好吃。”
关芷尝了一勺,确实好吃,米粒颗颗光亮,香而不油腻,将米香和鸡的鲜香完美融合,入口简直就是味蕾的享受。
“来,妹妹,你再尝尝这个酸粉,年轻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吃这些的。”
“来,妹妹,尝一口清补凉,夏天吃这个最爽了,里面水果还不少呢,美容养颜又解暑。”
关舸扬看着自己车队的兄弟,一口一个妹妹喊着,黑着脸一拍桌。
“到底谁的妹妹啊,分清楚,关关是我妹妹好不好!”
偏偏包括关芷在内,都没人理会他,吃东西聊天聊的火热,完全把伤患关舸扬当成了隐形人。
等吃完了饭,大家又带她上楼去房间,硕大的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厅,这会儿就只剩下坐在轮椅上的关舸扬。
“喂,你们倒是留一个人下来陪我啊,我哪儿也去不了啊,喂,有没有人啊!你们这群没有良心的,信不信老子把俱乐部解散了!”
此时的楼上,大家把关芷带到房间后也没进去,就都站在门口,热情地让关芷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他们这些哥哥一定尽心尽力去办。
其他队员有日常训练,关芷放好行李下楼,去看了自己的亲哥。
她推着关舸扬来到俱乐部外的院子,关舸扬坐在轮椅上,她坐在秋千上荡着问他。
“哥,你这伤到底到什么程度,你跟我说实话,如果确实严重的话,我觉得有必要让爸妈知道。”
关舸扬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又伸手去摸了打火机,点燃香烟,坐在轮椅上,看着不远处的海岸线吐出青烟。
“不严重,动了手术恢复得好的话,以后日常生活是没问题。”
他又抽了一口,而后才徐徐说道。
“但车,我是骑不了了。”
关芷脚尖下垂,踩着草坪让秋千停下,她侧头看向一旁的关舸扬。
他对机车有多热爱她是清楚的,不然当初不会毅然决然地放弃哈佛offer去比赛,更是老爸扬言要和他断绝关系时都不曾动摇过他对机车的热爱。
可现在,哪怕恢复好了也再不能骑机车了,这对于一个赛车手而言,和宣判死刑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