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这几句话把周延儒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直勾勾地看着他,而李元此刻也是嘿嘿一笑,“周相,贫道方才得几句话或许说得太重了一些,不过您也不要担心,更不要放在心上。贫道是个化外之人,而且从来都是话想到哪里说哪里,那说哪了,从不会对外人说起。”
李元说着,嘴角又勾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不过相爷的招数既然被我看穿了,不妨在想一条办法,至少这样不至于让人以为您已经是江郎才尽。”
“李元,我尊你是先生,你却如此嘲弄于我,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周相爷!”翟凤翀一听他言辞当中懂了杀心,也不再迁就当即上前阻拦,“无论如何李元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真正的朋友!今天不管他说了什么,也都是真心实意。若非他没有将相爷当作外人,又如何会毫不避讳在你面前说起这么多话?他已看破你的招数,偷偷告诉我,岂不更好?”
“你!”
周延儒也没想到,为了一个李元翟凤翀竟然会和自己如此说话,不过这更是让他明确了一件事。
想要拿下翟凤翀,让这个老头子就范,只怕首先要收拾的就是眼前这个老牛鼻子,他说什么,翟凤翀就听什么。
深吸口气,周延儒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冷冷地看向李元,“先生,方才是本相太过激动了一些,你不要在意,方才的话都不作数。”
“不做数?”
李元含笑着点点头,“最好是不作数的,不过要是相爷心中有气想要把我给杀了也不是不可以。”
“……”
周延儒没说话,心里却把李元骂了个狗血喷头,而且已经盘算起日后要怎么杀他了,反正这个人于自己不利,就算今天杀不了他,日后也要把他给杀了!
不能让翟凤翀身边有这么一个可怕的人物留在他身边,不然的话自己在天津干的这点事,只怕都要捅到皇帝耳边。
他么的别看翟凤翀一把年纪了,可是内阁的位置那个做官的不看着?出将入相,只有位列内阁头四名才算是真正的相国!
周延儒心里还在盘算着,可是嘴上早已软了下来,“李先生,您说的什么都对。我的确也是这么想的,您说得一点都没错,急功近利这四个字把我给害了,所以我才动了阴狠之心,想要拉翟大人 下水。”
“相爷不必解释。您解释贫道也不会听,因为您是一个不同寻常之人,又位极人臣巅峰,所以您的话贫道不会相信,但就冲着您现在的态度,贫道倒是愿意帮您指出一条道路来。”李元说着,给了翟凤翀一个眼色,老头子会意之后,拔脚就走,丝毫没有半分停留。
周延儒 想要阻拦,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他自己更是被李元拦住,“相爷不要走。我这里有一条妙计,可助相爷脱困不过这一条计策也不能白白送给您,所以……”
还能个老帮菜,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让打老子秋风,好好好!你不就是要钱吗?反正那个东西我有的是,等到过了这场危难之后。我在来找你算账!
“先生之言,我明白。我愿意奉献纹银三千两,当作是先生的……”
“哈哈哈!”
周延儒话还没有说完,李元这边却放声大笑起来,“周相爷您倒是不避讳贫道,三千两银子。您一年的 宪银才有多少?这三千两还不知道是从什么人身上盘剥过来的,这个钱,我不要。”
“那先生要什么?”
“要大人的一个承诺。”李元瞬间变得严肃了很多,盯着他看的目光宛若刀兵一般,“贫道只希望相爷能够承诺,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情,对于今天的一切您都不会再追究这就足够了。”
“仅此而已?”
听到这句话,周延儒十分意外,而李元却肯定异常,“没有错。仅此而已,只要大人应承下来。咱们现在就动笔,落字为事实,之后贫道就将妙计转告,管保相爷不会因为天津的事而遇到什么麻烦。”
“好。拿纸笔来。”
事到如今,周延儒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拿过李元送上的文房四宝,甩开笔墨龙飞一般留下书面字条,上面一字一句都是按照李元意思写下的,全无半分更改。
“李先生。您要的东西,我写完了,您看看。”
接过他的字条,李元看了几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忽然一笑,周延儒则急切地看着他,“先生。还请您赐教。”
“赐教,赐教什么?”李元依旧再笑,“您是国相,还有什么要我一个方外之人指教的吗?简直就是笑话,大人您还是不要这么说了,被人听了去可是不好。有损您的威严。”
“你!”
周延儒被他搪得说不出话,半天才反应过来,冒着绿光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原来你是这个意思,费了半天的力气。你想要不过就是这份免责书,对不对!”
“后知后觉,这样的人如何能坐一个国家的相爷呢?”李元此刻所有嘲笑又机锋一涌而出,幽幽地看着脸色铁青的周延儒,“从现在开始,今天所有发生的事情就都和贫道、巡抚大人没有关系了,而且您也绝对不会追究的,比那个作为一国之相,您不会实验,饭菜该的事情也发生在今天,您说是不是啊?”
越说,李元就越兴奋, 到了最后时刻,他竟笑得一句话都说好出来,看到这里周延儒除了心里憋屈之外,在无任何心思!
好你个老东西。真是不怕我一刀把你给宰了吗!
周延儒眼睛都快瞪出血水来,而李元也已经不理会他了,自顾自走出大堂,只留下一个周延儒在这里发呆。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在随着周延儒对下方的弹压越发严厉,那么最后决定站起来反抗的人也就更多。
眼下,天津城的帮会们听说了他还要下达新命令,以及根据现在朝廷的局势来看,已经有很多人打算彻底放弃了,毕竟一个连命都不要的人,自然也就是了无挂碍,因为他们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再好失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