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
一路将人揪到了公井前,许小暖一把将人推到井口,亲自打了一桶水上来。
“你们不是说水井没问题么?喝下去!”
许小暖气势太足了,以至于那个男子被吓傻了,连反驳都忘了改怎么反驳她,腿脚发软地站在那里。
“大哥,辛苦你们一下,将这水灌进他们嘴里!”
许小暖转头跟衙役说,视线却冷冷地落在方才上门找茬的那些人身上。
一群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吓得话都不敢说,更不敢去反驳她。
衙役会意,上前抓住方才许小暖揪住的那个男子,按着他的脑袋就要往桶里去。
男人吓得大叫起来。
“救命,救命啊!谋杀,要谋杀啦!”
“让你喝两口水,怎么就谋杀了,这又不是毒药。”
许小暖蹲下身,冷冷地打量着被按到地上的男子。
“你明明知道这水有毒!”
男子惊慌地盯着许小暖,慌不择言地说。
许小暖勾了勾嘴角,嘴边挂着一抹讥笑,嘲讽道。
“方才你不是说,我是妖邪吗?不是说这水有问题是我买通县令吗?那你就喝下去!”
许小暖示意了两个衙役一眼,衙役立刻又按着男人的头往桶里去。
“救命,不要,这水有毒,有毒啊,我不想死!”
男人奋力挣扎,但是根本挣脱不了桎梏,只能大喊大叫。
围观群众这下明白过来,这水有问题,方才在告示前喊得最凶的也就是这几人。
眼见着形势不对,方才跟着被按在地上的那个男子来的其他大汉,转身就想跑。
“站住,别想跑!”
许小暖抓着桶,一桶水就泼出去,那几个还没来得起跑开的男人被水泼了一身,阻止了他们逃跑的去路。
许小暖深知不能放过那几人,很可能从那几人口中抓出幕后黑手,给她洗刷冤屈。
但是许小暖毕竟是个女子,身形又娇小,哪里比得过几个大汉,她拼命也就之拽住了一个,一个衙役抓住了一个。
还有俩跑了,但是没跑多远,又被丢了回来。
许小暖一抬头,就看见了顾延臣。
被许小暖抓住的那个男人又害怕又生气,抬起拳头就准备往许小暖身上招呼,但是拳头还没落下就被抓住了手腕。
“小暖,让我来。”
顾延臣一说,许小暖就松开了手。
“啊!”
只听那男子一声惨叫,人就跪在了地上,顾延臣不屑地踢了他一脚。
很快十来个衙役就赶来了,将闹事的那几人绑回了衙门。
许小暖站直了身子,看着围观的那些人。
“谁还敢嘴碎说是我收买县令,那就来把这水喝了。”
围观群众自然是明白了,但是也有之前上门找过许小暖茬的,此时都莫名的心虚,不敢再久留,都陆陆续续地散开了。
“小暖,方才你怎么能自己动手呢?你一个女子,如何能比得过那些男子。”
顾延臣看着许小暖一身狼狈,心疼又着急,说话也就没了分寸。
许小暖愣了一下,难得没有怼他,只是说。
“以后不会了。”
许小梅赶紧上前,抓住许小暖的手,关切地说。
“小暖,你方才真的太冲动了,我看着都害怕,你看手受伤了吧?”
许小暖低头一看,方才她打水打得急,手被绳子磨出了小口子,整个手心都是通红的。
顾延臣看了一眼,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没事没事,不给他们来点硬茬,他们还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呢!”
许小暖将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无所谓地说。
“先回去上点药吧,县令应该很快就会将人审出来的。”
顾延臣看着许小暖说。
许小暖点了点头,回了家里。
那几个闹事的人,本来就是街头无赖,审都没怎么审就交代了。
是钱掌柜拿了银子收买他们,让他们来闹事,其余的他们也不知道。
那几个无赖知道的东西太少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过是说明了钱掌柜只是暗中使坏,并不能给他定罪。
不过就是能给钱掌柜定一个污蔑的罪名,道个歉就行了。
不仅是许小暖不满意这个结果,县令也不满意,他不可能会任由这件事成为他升职的阻碍的。
就在这个案子快要成为无头悬案的时候,第二日一早,县衙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浑身是伤,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那人正是钱氏的账房先生,他把钱掌柜在背后做的一切都交代了。
县令派人去捉拿钱掌柜的时候,他正收拾了包袱准备逃跑。
但是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肯定是难逃一死的,县令也绝不会这么放过他。
不仅县令不会放过他,那些中毒的老百姓也是一样不会放过他的。
当钱掌柜被枷锁和镣铐押着游街示众的时候,不少百姓已经准备好了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就为了给他送行。
许小暖站在街边,冷眼看着钱掌柜,也冷眼看着正拿着臭蛋和烂菜的百姓。
上一回被扔这些的人,还是许小暖,不过几天就换人了。
许小暖心里只有痛快,看着钱掌柜如今沦为众矢之的,前些日子的憋闷终于吐出来了。
钱掌柜真的是作得一手好死,不仅把自己作成了阶下囚,还给许小暖铺了路。
从今往后,城北就只有她是开粮铺的,生意也基本都归她了。
“这个姓钱的简直就是畜生,竟然下毒到水里,太不是人了!”
“他就应该要千刀万剐,当街烧死才好!”
“杀千刀的!”
“畜生!”
百姓一边拿菜叶子丢着钱掌柜,一边不停地辱骂。
钱掌柜拖动肥胖的身躯,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满脸都是后悔,臭鸡蛋熏得他喘不过气来。
最后钱掌柜被判了流放,毕竟没有毒死人,也不至于给他判死刑。
不过他又是商人,又违了法,他家人也逃不过,最终钱掌柜的商铺被抄了了,他的家产全部充公。
有钱掌柜这个前车之鉴,许小暖更深知做生意的不容,也更清楚商人的地位之低,她只能更努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