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慕白:“……”
所以说有的人真的是天生不招人喜欢!
她宁愿别人叫她老符,也不愿意听人叫她小白!
这都什么傻不拉几的名字?
可心里再怎么抱怨,符慕白这会儿也只能把这点儿小小的怨气给压在心里。
她循声看去,发现正喜笑颜开朝她招手的,也是个年轻姑娘,二十来岁的样子,风尘仆仆的,一看就是也才坐了不短的火车回来的。
符慕白在记忆里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出了对方的名字,笑着跟对方打招呼道:“青青,是你啊!”
女孩儿本名陈青青,和符慕白是一个村儿里的。
两人因为差不多年纪,平时在村儿里,多多少少有些接触。后来到了上学的时候,两人还是一块儿上的小学呢!
只不过,陈青青和村儿里大多数女孩儿一样,连初中都没有念完,就跟着亲戚出去打工去了。
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陈青青才会回老家来。
早先两年的时候,符慕白碰到回村儿的陈青青,跟对方还挺亲近的,也总有聊不完的事儿。
一个说自己在学校里的事儿,一个说自己在外打工的事儿,双方还都觉得挺新鲜的。
不过时间一长,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就越来越少了,交情也越来越淡了。
最重要的是,符慕白高中还没毕业的时候,陈青青就经人说合,处了个对象,两人翻过年就结了婚。
只是那时候的陈青青和她丈夫都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两人只是办了酒席,就算是结婚了。
等到两年的年纪都到了,这才去补办了结婚证。
这不,陈青青这次回来,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她身边还坐着一个面相朴实的年轻男人,男人手里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女娃娃。
穿着大红棉袄的女娃娃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不吵不闹的,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别提有多可爱了。
说话间,符慕白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也挺靠后的,离陈青青还挺近。
“这是姐夫吧?”符慕白笑呵呵的道,“你孩子都这么大了啊,我都还不知道呢!”
“我这两年回来的少,你不知道也正常嘛!”陈青青笑道,“这是我男人,丁伟!”
丁伟就笑着朝符慕白点了点头:“你好。”
“姐夫好,姐夫好。”符慕白忙道。
丁伟还有点儿腼腆,抱着孩子笑笑不说话了。
陈青青嗔了他一眼,把孩子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这是我女儿,大名叫丁雅雯,小名叫甜甜,已经一岁一个月了。来,甜甜,叫阿姨。”
“阿、阿姨……”甜甜乖乖的叫了阿姨,不过她年纪还太小,口齿也不是很清楚,真要认真听才能听得出来她这是喊的什么。
“哎哟!甜甜真乖!”
符慕白立马从背包里掏出了几颗糖来,拿给甜甜:“来,阿姨给你糖糖吃。”
她心里一万个庆幸,幸亏自己回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特意在背包里装了不少糖果饼干之类的小零食,就是为了应付回家后可能会面对的上门来的小孩子们的。
没想到这么快,她都还没回到家呢,这些糖果就能派上用场了!
甜甜看到糖果就眼睛发光,忙伸手来抓。
可惜她手太小了,根本就抓不住这么多的糖。
两只小胖手搂啊搂的,越是想搂,就越是搂不住,反倒弄得糖果齐刷刷的往下掉。
眼见糖果一个个掉没了,甜甜直哭,伸手去拉她爸:“爸爸、爸爸,哇……”
丁伟忙弯腰给闺女捡糖,捡起后又放在甜甜衣服上的口袋里:“我们把糖装好了,想吃的时候就拿出来,好不好啊?”
“好!”甜甜破涕为笑,还在爸爸脸上亲了一口。
丁伟顿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傻丫头!”
陈青青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女儿的脑袋。
甜甜就抬起头,朝妈妈直笑。
陈青青看得心里一软,也忍不住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
符慕白笑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丁伟就笑道:“我抱甜甜吧,你们慢慢聊。”
陈青青就把女儿又给了丈夫。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符慕白笑着问道,“我还以为,你怕是要到过年前两天,才赶着回来呢!”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陈青青脸上的笑容一收,叹了口气,“这不是,我大伯去世了嘛!这眼看着就要入土了,我这个亲侄女,怎么也得赶回来,亲自送他老人家一程啊!”
符慕白吓了一跳:“陈大伯的身体不是一向都很好的吗?他老人家,怎么走得这么突然啊?”
“其实我大伯上半年身体就有些不舒服,他自己还忍着呢,平时也不怎么出声。”陈青青苦笑道,“后来还是我堂哥硬拉着他去医院做的检查,结果查出来他胃里有肿瘤!后来再一查,确诊了,就是胃癌,已经到中后期了。我堂哥堂姐他们肯定是愿意给我大伯拿钱治病的啊,可我大伯自己不乐意,说他已经这样儿了,就算治好了肯定也活不长了,死活不许他们再浪费钱。我大伯他自己托人找了什么治胃癌的偏方,让我大伯娘每天在家里熬了给他喝。一开始的时候还真有点效,可后来就慢慢的不管用了。我大伯还不许我大伯娘跟我们说,硬是靠自己扛着。这不,他老人家还是没能扛得过去,前天晚上就咽气了。”
陈家大伯前天晚上咽的气,陈青青这时候就已经到县里了,可见她这是一接到乡下报丧的电话,就立马买票带着丈夫孩子回来了。
别说是侄女儿了,就是亲生孩子,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不容易的了。
在回家的路上听到这样的消息,符慕白心里难免也有些沉甸甸的。
她拍了拍陈青青的胳膊,叹了口气道:“节哀顺变。”
陈青青也跟着叹气:“我现在算是真的见识到了,这人啊,没啥不能没钱,有啥不能有病!你说我大伯那身体,那是年年下地,干活儿比我们年轻人还要利索。可谁能想到,他这一生病,好好的一个人,这么快就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