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个月的忙碌,留奕他们终于准备好了足够的起航物质,甚至连山谷里的作坊也都清理干净,孟县尉也把山谷接手了,这时候留奕就差选个好日子起航了,但没想到一个消息传来,让留奕的行程耽搁下来。
消息是孙管家派人传来的,大体意思是让留奕去温州城拜见也的迷失大人,至于为什么是去温州城而不是去衢州城,这是因为我们那位也的迷失大人升官了。
从衢州路的达鲁花赤,升到了温州路的达鲁花赤,从官位的名称来看都是达鲁花赤,翻译过来也就是管民官,似乎是平级的,但元朝有一个奇葩的地方,那就是达鲁花赤最高级别可到二品大员,最低级都能低至正七品。
按照温州路比衢州路重要多的地位,也的迷失最少都要升了一级,达鲁花赤广泛存在于地方各级政府,且只能由蒙古人担任,毫无意外的事地方上权力最大的长官,到了元朝中后期达鲁花赤也可以由有跟脚的色目人担任。
汉人是永远当不上达鲁花赤,但汉人可以担任地方上的总管,地位在达鲁花赤之下,当然蒙古人自己的军队里是不设达鲁花赤的,这个达鲁花赤就是为了方便元朝廷控制地方的手段。
孙管家也只是让人传话,却没有说也的迷失为何召见他,这让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办才好,这人一旦亏心事做多了,难免会疑神疑鬼,特别是他还偷偷把也的迷失的女儿拐跑了,就更加心虚。
留奕猜不出也的迷失召见自己的原因,但他却打听出来了也的迷失为何会升官,说来也是让留奕觉着很是搞笑,这帮子元朝廷的官僚果然没有让留奕失望。
原来云南行省的左丞刘深觉着自己地处偏僻,想要升官不容易,他琢磨来、琢磨去发现南边有个八百媳妇的小国好久没有朝贡了,尼玛,这机会难得啊,老子剿灭你们这些偏僻蛮夷就能升官了啊。
于是这位刘左丞就上书鼓弄元成宗,说皇帝大大您治理天下文治已经很好了,但想要照耀千古还差一点武治之功,丞相宗泽你也是差点武治之功就成名相了,结果这对君臣俩不顾满朝大臣的反对,征十万大军讨伐八百媳妇国。
本来八百媳妇国只是存在泰国境内的几个部落的联合,十万大军讨伐绝对没有不胜的道理,刘左丞也组织起了当地民兵捡便宜,但没想到越往南方烟瘴越是厉害,这十万大军还没走到八百媳妇的地盘,就死的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元军也成了软脚虾,刘左丞也是嘴上功夫厉害,实际本领缺缺,他竟然带着军队整天在热带雨林里晃荡,不用说他们这些人被八百媳妇给打的落花流水,如果不是蒙古王爷阔阔带兵及时赶到,估计这位刘左丞就要死在雨林了。
第一次征讨八百媳妇的失败,很是响亮的打了元成宗的一个大耳巴子,让他被窝阔台汗国、钦察汗国等蒙古大汗狠狠地嘲笑了一顿。
皇帝丢脸自然大臣就要有人倒霉,一个刘深还不足以平息皇帝的怒火,他也背不起这个黑锅,那就找一个能够背起黑锅的人,这个刘深是谁推荐的呢?
不是别人,就是温州路的达鲁花赤大人,接着这位倒了八辈子血霉的达鲁花赤就被撸了官,然后就被也的迷失给捡了便宜。
留奕仔细回想以前看的历史书,好像没有介绍过刘深这个坑货,但却介绍了是谁弹劾他的,毕竟他出兵失败,朝堂上肯定有大臣会弹劾他。
他之所以会记得这个弹劾的人,还是因为其人的名字太有个性,竟然叫陈天祥,是一位御史,你们没有看错就是和文大大重名,这个家伙降元以后,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天祥,好在他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节操,没把姓也改成文。
但即便是这样也刷新了留奕的三观,当时他们历史老师还把这个事当成笑话,讲给了他们,也不知道这个陈天祥出于什么心理,才能把名字给改了,留奕都有些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为了故意恶心文大大。
毫无疑问这货凭借改名而得以名流千年,这么轻轻松松的办到了很多大臣都没办到的事情,不知道留梦炎知道这货只是这样就快赶上自己的名声了,他会不会感慨江山代代有才人出哪?
留奕是从常山寨赶到温州城的,他没有直接去也的迷失府上拜见,而是先去孙管家的府上,当然他准备的礼品自然不少,
可这次留奕送的不是什么金银钱票,而是珊瑚珍珠。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两者都可以行使钱的功能,但珊瑚珍珠毕竟是玩物,别看市面上这些玩物的价格很高,却是出手容易但想要卖个好价钱却不容易。
这其中的缘由很好理解,珊瑚珍珠因为中国不盛产,它的价格自然高,但别的地方有盛产的,比如留奕在海外的岛屿周边就有不少,商家自然是用很低的价格从海外收来,高价再在中国卖出。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你拿着珊瑚珍珠,那些商家可不是给你高价,你不愿意卖可以走,他们绝对不拦着你,如果你去卖给达官贵人,很有可能宝贝留不住,小命也保不住,毕竟人家一句怀疑你偷了他府上的珊瑚珍珠,就足可以把你乱棍打死,官府自然向着他们达官贵人说话。
留奕送给孙管家的珊瑚珍珠,成本几乎等于零,而且相比较钱来说,可能孙管家还会更喜欢这些珊瑚珍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你送一千两的银票就拿一小叠纸张。就算是直接送真银子,也不会太多,在视觉上的冲击力,怎么也比不上那一箱子的珊瑚珍珠。
孙管家对于留奕的到来,似乎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仿佛早早就在家里等着留奕一般,时隔大半年再次见到孙管家,留奕发现孙管家富态了不少,这人一富态也就显着和蔼了些,当然这也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和蔼。
看到孙管家麻溜的把他准备的珊瑚珍珠收起来,他心里不由地拿那位胡账房和其比较,这对表兄弟还真是奇葩,一个是赤裸裸的真小人,另一个却是虚伪的不能再虚伪的伪君子,反正没一个好东西,但相比较而言他还是更愿意和真小人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