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以蒲寿庚为首的阿拉伯商人,在南宋的最后时刻害怕泉州的汉人闹事,就残忍的大肆屠杀汉人,基本和屠城没什么区别,这也是色目人在明朝被疯狂打压的最重要原因。
当然明朝的禁海也和海盗猖獗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个时代陆地上还有着朝廷的约束,但是到了大海里一切的法律规矩都成了泡沫,弱肉强食是唯一行的通的法则。
海盗多是一方面,海商们不自觉也有很大的关系,这些海商到了海上一个个的都化身为海盗了,碰到比自己弱的船队,第一个想法都是扑上去。
水条子认真思索了一番,才道:“有三屿的路线,但这一路不怎么好走,浪大不说而且海盗还众多,听说好多色目人在那边有据点。”
留奕不怕那些色目人,大不了就是干,反正他也没想着不洒点血就能把三屿弄到手,毕竟岛上也有着不少原住民,那些原住民可是不怎么友好的,最重要的是留奕也看不上那些土着,一个个长得都跟黑猴子似的,很懒惰。
“只要有就好,那张海图在什么地方?”虽然留奕不怎么相信这个老家伙,会把海图带在身上,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东家,这张海图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没敢带在身上,当初我把海图一分为二,其中一份埋在了小老儿的家中。”水条子把手搓了搓,但他只说其中一份,这里面的意味自然明了。
留奕心想,好个狡猾的老狐狸,如此信不过小爷我,估计他给我说的这一份,也是价值最低的,没说的那份应该才是有着很多重要的路线。
“我这人喜欢把事说在前头,至于怎么和那伙人交手是我们的事,你不能插手,先把那份海图取出来吧,我只要雇佣了你,该给你的工钱少不了你的一分,希望你好好珍惜。”
留奕说这些也是不想被这个老家伙拿捏住,找那伙强盗报仇的事,他觉着什么时候有把握了,他才会去做,现在的他实力还很有限,任何一次的大规模行动都关系着他的生死。
“这个自然,我一切听东家的安排,那伙人的详细情况,我这些人都时刻收集着哪,我定会尽心尽力的为东家做事。”水条子也知道报仇的事急不来,那伙强盗的实力也不算是太小,他还不知道留奕到底有没有拿下他们的实力。
这个水条子的原名叫阮老二,这就是他的大名,也是他的小名,这种情况在一些地方很是常见,起名这种高大上的事,普通老百姓不给读书人送点礼物,是没人给你起的,这就有很多舍不得花钱的人家,胡乱给自己的孩子起名。
留奕让虎子陪着阮老二去他家里取海图,他这边去租几条船,毕竟不管他们几人,还有三十多名青壮水手哪,至于里面有没有只要自己会水就说是水手的情况,那就不得而知。
等到他拿到海图,大致看了看,发现这种官方的海图还算可以,起码看着比较工整,但你要说让留奕看懂,那就太难为他了,后世的地图还好点,现在的嘛,连个经纬线都没有,看个屁啊。
一路奔波,留奕他们赶到温州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温州就明显比处州和衢州要富的多,商业气氛也比这两地要浓厚,几乎每条主街道熙熙攘攘的都是人,色目人出现的频率明显高了很多。
这次留奕不再选择住客栈了,主要还是人太多了,住客栈的话也忒奢侈了,他通过牙人租了四间小院子,勉强算是住开他们这些人,当然留奕还为他们采购了不少生活用品。
他把这些人暂时交给阮老二,为他们讲解一些出海的经验,有可能的话交给他们一些必要的技能,当然最主要的是统一命令,不管是通过鼓声也好,还是通过旗子也好,都能灵活指挥。
当然旗语这种西方的东西,中国也是清末才引进来的,现在他们还只能靠着鼓声来指挥,短时间内留奕不想弄出来旗语,一来不光是因为旗语是一个系统的语言逻辑,不是那么容易弄出来的。
还有就是弄出来这些水手也不一定能接受的了,他们这些人连个自己的名字都可能不会写,学旗语这种高端东西,也太难为他们了。
在海上的行动中,水手之间的配合程度,往往决定着他们的战斗力强弱,但这种默契,需要长时间的训练磨合,这就看阮老二的能耐了,他应该知道怎么带领这些半吊子水手。
留奕从山谷带出来的香皂也没了,他只能在外面买了一些礼物,去拜访孙管家的表兄,也就是那位积年老吏胡账房,留奕没敢直接就去,谁知道这个所谓的胡账房有没有什么避讳。
他先是让人下了一张拜帖,得到了许可之后,他才动身去拜访,这也是这个时代最正规的拜访礼节,不怎么熟悉的人突然来你家,是很唐突的事,也很容易惹的主人不快。
本来他以为这位胡账房的家里,也是如同孙掌柜的家中一般的豪华,但他到了之后才发现,这就是个普通的有着前后之分的院子,并没有很大,里面也只有三四个仆人,就和一般的小地主家里差不多。
后来留奕才知道他看到的都是表象,并不是这个胡账房多么清廉,而是他真正的老巢没在这里,而是在乡下,那里才有着他真正的豪宅。
胡账房此人年纪并不大,看着比孙管家还要小,些许是保养的比较好,整个穿衣打扮和普通的书生没什么两样,甚至比赵翰文那个另类还要更像一个饱读诗书之人。
只是胡账房一开口,留奕就不舒服,说的那话就一个慢条斯理、阴阳怪气,一点也不像是个痛快人,果然留奕的猜测没有错,明知道留奕找他办什么事,孙管家的那封推荐信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留奕实在是忍不住,把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但这个胡账房竟然说这种事他没办过,他是很清廉的,还劝留奕不要做这些贿赂官府之人的事云云。
尼玛,这差点没把留奕气炸了,如果不是自己实在有事非得求他,他就是拼着后续无比麻烦,也要暴揍他一顿,太不是东西了,你要是真清廉小爷我也不会说什么,但你为何把老子给你买的上好砚台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