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先生在开一场很特殊的会。
他跟许多大家族都有关系往来,平时为了人脉交际也会下不少功夫,这会为他以后得势提供不少的便利。
正当彦先生跟人在线上的网络会议中交谈时,手下的人来报,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些话。
彦先生立刻脸色突变,伸手将麦克风关闭。
听完了整件事后,他脸上出现了郁闷又烦躁的表情。
那副样子像是在说:老子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
片刻后,他重新恢复了镇定,伸手挥退了手下,再度按开了笔记本上的会议通话功能,匆匆地跟对方说了声失陪,不得已赶紧下线。
待笔记本电脑屏幕暗下来后,彦先生才终于拄着拐杖,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然后快步走出了书房。
跟堪培利一伙的人将他们带到了市区里的一栋小洋房前,这里的确是兰瑟和琴酒没有来过的地方。
兰瑟微微勾唇:“狡兔三窟,果然是组织里每个人养成的好习惯。”
洋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佣人听为首的人说了些什么,就低头让开,允许几辆车子都开进了洋房的院子里。
等到了下车的时候,莱伊和伏特加纷纷打开了车门,从后备箱里将堪培利搬了下来。
在他们打量这个住处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车上的两个人并没有及时从车上下来。
要是他们现在回头的话,估计能看见一只从车窗玻璃上滑落下去的手。
就像泰坦尼克号的主角在车里的那一幕,极具艺术性。
“闹中取静,这里可真是个隐于市的好地方。你们觉得呢?”莱伊用随身带的手帕擦了擦手上不小心从堪培利身上沾到的血迹,转头看去。
就看见琴酒和兰瑟刚从车上走下来。
兰瑟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他正在用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意识到莱伊正在看着他,这男人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深邃的眼睛朝他看来,无辜地问道:“怎么了?”
呵,怎么了?
这话应该他先问才对。
莱伊想。
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竟然还有空打了个啵儿,真是了不起!
但凡兰瑟是个爱涂口红的女人,莱伊都得笑话他口红涂到了琴酒脸上。
可惜琴酒还和往常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这让莱伊感到了无趣。
彦先生在洋房的待客厅里接待了他们一行人,可能是怕他名贵的地毯给弄脏了,所以进来的时候地板上光秃秃的,很突兀。
兰瑟不禁有些鄙夷。
看来堪培利干了些什么,这家伙心里都门儿清,只不过是抱侥幸的心理想看看能不能除掉琴酒罢了。
不是个玩意儿!
彦先生出现在眼前,琴酒也懒得跟他都说什么,直接让伏特加把堪培利丢到了那片光滑的地板上,像丢垃圾那么随手一扔。
彦先生黑着脸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琴酒也不跟他含糊,往客厅的椅子上一坐,俨然一副来要债的债主。
“我也懒得跟你兜圈子了,堪培利往我的地盘上伸手,联合一个叛徒并且纠集起了你的手下来对付我。不知道这件事,彦先生你知情吗?”
彦先生当即举起了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抽打在了堪培利的身上。
“我不知情,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说着,他像是不解恨似的,又用自己不怎么利索的脚用力地踹了对方几下。
鬼才信!
那药物的配方八成已经流入到彦先生的手里了,但这同时也是一个好机会。
要是能抓到他和朗姆来往的关系,一举解决掉两个麻烦,也不是不可能。
见他激动的情绪并未引起琴酒等人太多的关注,反而一直像是看杂耍戏一样看着他,让彦先生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丑,最后只能用力地将拐杖重重地戳在地面上以此来泄愤。
兰瑟忍不住笑出声。
“彦先生也不用生气,我猜测像堪培利这种阳奉阴违的人,背地里行事多半也是瞒着您的。不过,琴酒的心血被毁,这点却是属实,不知道彦先生打算怎么补偿我们呢?”
谈及到了利益,彦先生立刻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
兰瑟已经在心里开骂了:这个老登!又想打什么如意算盘?
沉默了片刻后,彦先生开口:“倒不是我想赖账,而是琴酒的行为本身就是在违反boss的命令。组织还没有重新命人研究那种药物的打算,可是琴酒却暗中建立的研究院,完全将那位先生的禁令视为无物。要是我把这件事告诉那位先生的话,恐怕……”
没有说完的话,其实明喻了威胁的意思。
彦先生的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不管是兰瑟,还是琴酒,他们两个都不是愿意吃亏的性格。
琴酒大岔着腿,两手合拢,一副黑帮大哥的姿态轻慢地跟彦先生说道:“所以,我不是在跟你谈判吗?如果你开出的条件能够令我满意的话,我就把那种药物真正的配方告诉你。”
真正的配方……
这应该算得上是个极大的诱惑。
就连研究院的人所掌握的也不过是Aptx4869那种毒药的解药罢了。
彦先生有些心动。
认真思考过后,彦先生将双手都握在了拐杖上,起身对琴酒说:“借一步说话,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也就是半刻钟的时间,琴酒跟彦先生的谈话就已经结束了。
从男人离开洋房时的表情来看,得到的结果多半是满意的。
车里没一个人问这件事,伏特加感受到了车内死一般的沉寂,于是壮着胆子问道:“大哥,那个老头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兰瑟竖起了耳朵,故意没去看琴酒的脸。
不过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却是被琴酒塞了颗苹果过来,大抵是他刚刚从洋房客厅的果盘里顺的。
兰瑟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忍不住笑出声。
“没什么,只是告诉我几个该杀的人都躲在哪里,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