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幼狼稚嫩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悲伤,还没睁开的眼睛竟然滑下一滴泪珠。众人被妖狼这种伟大的母爱感动,默不作声,灵儿更是直接呜呜地哭了起来,看着古月问道:“古月大哥,它为什么要自残?”
古月一声叹息,说道:“它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腹中的胎儿就会死去。它这是牺牲了自己,将生机留给了自己的孩子!”
灵儿哇哇大哭,说道:“妖狼好伟大,我再也不恨它了。古月大哥,我们把它埋了吧?”
古月点点头,几人一起动手,用猎叉在地上刨了一个大坑,将妖狼的尸体推了进去。其间黑子一直默默不语,看着妖狼的尸体若有所思。
古月知道他心里面想的什么,看着它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面想的什么,但是这头妖狼全身精气已经尽数被幼狼吸掉,就算给了你它的心脏,也不会对你起一丁点的作用。”
黑子心思被古月识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脑袋嘿嘿傻笑。灵儿生气地瞪着他说道:“黑子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妖狼这么伟大,你居然想要吃掉它?你要是敢动它的尸体,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哼!”
黑子慌忙摇手,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不是的,我,我没有……”其实她也被妖狼最后的作为感动,叫他挖掉妖狼的心脏确实有些犹豫,最后听见古月那样说以后,更是彻底绝了心思,不过却一脸希翼,把眼神盯向了古月手中的幼狼。
“哼!”灵儿见他贼眉鼠眼的样子,推了他一把,连忙自古月手中接过幼狼,牢牢地护在怀中,也不管它身上的粘液腥臭,示威地瞪着黑子。
古月哑然失笑,说道:“你也别打这幼狼的主意了,我要它有大用,它能保你村庄几百年平安。你如果想要试试能不能觉醒,等明天我会去给你抓几头强大的妖兽。”古月并非胡说八道,他和灵儿在天上搜寻黑子的时候,发现了好几处妖兽的巢穴,想要捉一两头对古月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
黑子闻言,自然是高兴之极。不过大熊他们却显然对古月的另外一句话更为在意,好不容易等古月话说完,一把推开激动的黑子,盯着古月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古公子,你真有办法保我们村庄数百年平安?”
古月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摸着灵儿怀中幼狼的脑袋说道:“不是我,是它,有它守护你们村庄,什么古家王家的,以后都不敢再轻易招惹你们村庄了,那样我也能放心离开了……”
灵儿本来还满脸微笑,可听见古月的话却瞬间失色,手一松,幼狼差点失手滑落,看着古月说道:“古月大哥,你,你要离开……?”
古月没注意到灵儿现在的表情,随口接道:“嗯,过一段时间等事情办完了我就要离开了……”不过他话没说完,却发觉场中气氛有些不对,一抬头,才发现灵儿满眼泪珠,嘟着嘴巴看着自己,而黑子却是低着头,偷偷瞟着灵儿满脸苦涩。大熊和何贵相对无言,一脸苦笑。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了灵儿对古月的情愫,何况古月只是短暂失忆,和傻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说实话,灵儿冰雪聪明,古灵精怪,而且人长得漂亮,大方,还勤快,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古月的确非常的快乐,可是那和爱无关。他对赵灵儿,只有兄妹间的感情,绝无半点男女情愫,毕竟两人身份不同,古月是修行者,迟早要离开这个地方,而赵灵儿是个平凡人,寿命不过短短数十年。
几十年的时间对古月来说,也就是他一次闭关的时间,两人在一起恐怕大半的时间赵灵儿都只能独守空房,忍受长时间的孤独寂寞,这对她是何其的不公平!
而黑子的心情自然又不一样,看着两人满脸苦涩。他喜欢赵灵儿,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全村的年轻小伙子又有几个不喜欢灵儿的。他冒着生命危险进山,不就是为了以后能够保护灵儿么?然而看见现在灵儿伤心欲绝的眼神,黑子却无能为力。灵儿不喜欢他,灵儿喜欢那个强大的古公子。古公子是觉醒者,一身本事出神入化,自己怎么能和他比?黑子自惭形秽,却只能默默祝福,希望古月能够接纳灵儿,并且对她好。
至于大熊和何贵两人,心中当然是向着黑子多点。黑子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是自己的子侄,而灵儿又是他们村上最好最善良的姑娘,他们觉得灵儿嫁给黑子才是最好的结果。然而他们也知道,这种事情那是要两厢情愿,灵儿那丫头,此刻一颗心恐怕全都系在了古公子身上,他们能做什么?只能相对苦笑!
众人心情复杂,一个个沉默不语,就这样安静地回到了他们约定的集合地点。村中的其他人看见大熊他们带着黑子平安归来,自然是兴奋欢呼。古月当然也不好沉着个脸扫了大家的兴致,他现在在这些猎户心中的分量非比寻常,要是他阴沉着脸,保管这些猎户没有一个人敢大声欢闹。
大熊何贵他们也放开了心,和兄弟们闹腾了起来,这些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烦心去吧,自己跟着瞎操什么心?当然,黑子是少不得被这些叔叔伯伯挨个的训一遍了。
众人燃起篝火,烤了一头猎来的野猪。一群人手拉着手载歌载舞,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当然,一群粗犷汉子也不会什么细腻的歌曲,无非就是一些山歌民谣,在寂静的山林中回响,别有一股荡气回肠的韵味。山中夜晚寒冷,猎户进山都带有酒水御寒,古月他们刚才把那一百多条狼尸也一起带了过来,狼皮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于是众人就商议着明天提前结束狩猎,全部回村,带着几天的酒水就干脆在今晚喝了个干净。
其间灵儿坐在一旁默默无语。古月也不知道怎么劝慰,这种事情,只会越劝越乱,也许顺其自然,等时间一久,也就慢慢淡忘了。
然而古月却是低估了女孩子的心,真的爱上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时间而淡忘。她们只会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然后在今后的漫长岁月中默默一个人去承受,慢慢的发酵,也许到最后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有句话不是说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也许就是说的如灵儿这般的痴情女子吧。
灵儿抱着幼狼王低头不语,火光映照在脸庞之上,说不出的孤独寂寞,看得让人心生怜意。古月默默一声叹息,转头和大熊他们干掉一碗烈酒,仰头一饮而净。
突然灵儿抱着幼狼朝古月走了过来,眼中泪痕犹在。她伸手擦掉泪痕,把幼狼贴在脸上,感受着幼狼温暖的体温,看着古月说道:“古月大哥,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古月怜爱地说道:“别说一个,十个百个都可以……”
灵儿伸手摸着幼狼脑袋,轻声说道:“我就要你答应一个。你能把它送给我吗?”说完看着古月的眼睛,伸手捧着幼狼,满脸期待。
古月微微一笑,以为她会提出让自己留下之类的,却没想到是这个。这只幼狼古月本来就是打算送给灵儿,让它留在霞山村守护村庄的,就算灵儿不提出来他也会这样做。
古月听见灵儿提出的要求后,心中竟然微微有些失落,心道:“我以为她会提出让我留下或者是要跟着我走之类的,没想到是这个……”可古月马上又狠狠的鄙视起自己来,心中骂道:“古月,你真是无耻,你既然不能给她幸福,就应该果断的放手,这样婆婆妈妈犹豫不决,你算什么男人……?”
灵儿见古月久久没有回答,还以为他不愿意,嘟着嘴巴说道:“不愿意就算了!”说完轻轻将幼狼放回了古月怀中,一脸失落的样子。
古月连忙说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刚刚只是在想事情,这条幼狼我本来就是准备要送给你的,你忘记了吗?我说过要让它守护你们村庄几百年的。”
灵儿这才破涕为笑,点头说道:“谢谢你,古月大哥。”她伸手轻轻抱过熟睡中的幼狼,脸上说不出的温柔。这一刻,凝聚着古月心意的幼狼似乎已经成了她对古月爱意的寄托。幼狼将脑袋偏转,在灵儿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嗷呜’地低鸣一声,又沉沉睡去。
灵儿不是修行者,体内没有法力,所以要让幼狼认主还要费一番功夫。古月不是没有想过教她修行,但是修行路漫漫,枯寂无聊,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走这条路。加上没人指导,这条路也实在是凶险无比,看看古月自己就知道,不知道有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要不是他机缘逆天,有神印和宝椅相助,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古月趁着众人喝酒唱歌的时候,独自走进了林子。他们只以为古月是去方便,也没怎么在意。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古月就走了出来。
第二日,众人按照约定好的计划,抬着一百多条野狼尸体,折返回村庄。古月也没再带着灵儿飞回去,而是跟着这群汉子,慢慢走路。灵儿抱着幼狼,满脸幽怨,以为古月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后避嫌,才不愿意带着自己飞回去的。
幼狼从母体脱离出来后,一直都在沉睡,这让灵儿担心不已,怕它会饿着。古月告诉灵儿,这条幼狼吸收了母狼大量的生机能量,需要慢慢的消化,所以才如此嗜睡,过两天就好了,而且根本不用担心它会饿着,有许多的生机能量支持,估计它就算一年不吃东西,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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