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强忍着伤口的刺痛,抚『摸』着她的头,缓缓蹲下来,说道:“是我,是我,我没死,我还活着,我还活着……”他的声音暗哑极了,但这并不是因为心底泛起了**,而是被感动了。
蓝诗诗听着他熟悉的声音,眼泪猛地就流了下来,她抬眼看着苏然,他刚好逆着光半蹲着,金『色』的阳光映照的他苍白的脸『色』更加的透明,他嘴角扬着笑意,『露』出点点的白『色』贝齿,他用指腹帮她擦着眼角豆大的泪珠,眼底是抹不尽的温柔。
蓝诗诗惊喜过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有眼泪在大颗大颗的滴落着,苏然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就更加疼了,他不断的帮她擦拭着,却好像怎么都擦不完,他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轻笑了声,说道:“你还好意思哭?你给我这个大活人建了个墓,当着我的面哭了半天,我还没说你咒我呢?你……”
苏然刚说到这里,蓝诗诗就毫无征兆的扑了上来,她将他的脖子紧紧的搂住,哭泣着说道:“苏然!我以为你死了!我真的以为你死了!呜呜……”她将他抱得很紧很紧,像是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又消失不见。
苏然听着她的哭腔,感觉到脖子都要被她勒断了,尽管呼吸困难,尽管伤口疼的好似已经被撕裂了般,但他的嘴角却始终挂着笑意,他将她搂住不着痕迹的亲吻了下她的发顶,柔声哄道:“我没死,我还活着,因为,我知道你还有很多很多话,要给我说,对不对?”
蓝诗诗将他紧搂住,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像是在深切的感受着他的存在,在她以为他已经死了的时候,却没想到他竟突然出现,应该没有什么比这更惊喜了吧?她就知道老天爷对她不会那么残忍,她所受的已经够多了!他们所承受的也已经够多了!
她听着他的话,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在她用力的咽了下口水后,她哽咽着搂着他抬起头来说道:“我是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有我们之间的那些误会,还有……”
苏然俯身吻了下她的唇,蜻蜓点水般的很快就松开了,蓝诗诗的睫『毛』凌『乱』的颤动了几下,睫『毛』上沾染着盈盈闪闪的泪珠,她轻咬了下唇,脸颊开始渐渐染上绯红的颜『色』,在她无意识的伸出手『摸』向唇瓣时,苏然说道:“一辈子还很长,你可以慢慢的说给我听。”
蓝诗诗眼中缓慢散尽的水雾,又突然的凝聚起来,她颤抖着声音,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苏然捏了捏她绯红的小脸蛋,“诗诗,我们结婚吧。”
诗诗,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结婚吧。
蓝诗诗愣了很久,方才问道:“你,说什么?”
苏然弹了下她的脑门,笑了声,说道:“傻了?”
蓝诗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和眼底抹不尽的温柔,有些眩晕,她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做梦,没有一点真实感。
苏然见她完全没反应,笑意微敛了下,“真傻了?”
蓝诗诗很轻很轻的摇了下头,“我只是,有点不太敢相信……”
苏然嘴角刚勾了下,就佯装生气的说道:“哪儿那么多话,你就说答不答应?”
蓝诗诗啊了声,“答应……什么?”
苏然皱着眉,“难道你没看出来,我这是在求婚吗?”
蓝诗诗看着他微微屈膝的动作,确实有种在求婚的架势,但是,鲜花呢?钻戒呢?
虽然是二婚,但她才不要那么随便!
她撅了下嘴,傲娇的将脸撇向一边,“不嫁!”
苏然轻抿了下唇,问道:“为什么?”
蓝诗诗哼哼唧唧的最后说道:“你跟萱儿都还没离婚呢,我才不……”
她刚说到这里,就忙噤了声,苏然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蓝诗诗却问道:“你知道……萱儿被抓的事吗?”
苏然听她这么问,愣了下,继而摇了下头。
蓝诗诗看着他没有多话,苏然也沉默着看着她。
良久后,他问道:“所以,我现在连跟萱儿离婚的资格都没有吗?”
蓝诗诗虽然没这么想,但他这么问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犹豫了下缓缓道:“不管是看在凉生的份上,还是看在……”她微顿,“你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
苏然蓦地将攥着她的手松开,蓝诗诗只感觉心无比的刺痛,可,“起码现在不行,监狱那边传来消息,这两天她的情绪极不稳定,如果再受到刺激,她恐怕会……”她见他的脸已经黑了一圈又一圈,抱住他的手臂,语气轻柔的说道:“这件事对我爸妈的打击很大,如果她再有个什么好歹,我爸妈该怎么办?他们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她在感觉到苏然动容的时候,又说道:“还有凉生,如果萱儿真出了什么事,你让他以后该怎么想你,没有什么事比亲儿子恨你更难受的了!我不想让你以后后悔……”
苏然却说道:“那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如果法院的判决下来,说判她个十年八年呢?难道我们俩就要等她个十年八年吗?我……”
蓝诗诗摇着头,“不会的,不会那么久……”
苏然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因而质问道:“难道你还想帮她?”他见蓝诗诗没说话,气愤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上次的那场绑架是她策划的?她不仅想要四月死,还想让风松强『奸』你!就这样你还想要帮她?你……”
在苏然快要气炸了的时候,蓝诗诗说道:“不,我没有,我的意思是……”
苏然却直接打断她的话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这次绝对不会对她手下留情是吗?就算她是你的妹妹,就算你爸妈跟你求情,你也绝对会眼睛也不眨的……”
蓝诗诗却下意识的摇头,“我……”她只是犹豫,真的是犹豫而已,毕竟她的爸妈都在劝她,她真的没办法做到那么狠心,但……
苏然说道:“这是她应得的!”他坚定道:“如果不给她点惩罚,等她出来了!你觉得她能轻易放过你跟四月吗?只要老子这辈子喜欢的人是你,她就永远不可能原谅你!你知不知道?”
只要老子这辈子喜欢的人是你,她就永远不可能原谅你!
只要老子这辈子喜欢的人是你!
老子这辈子喜欢的是你!
喜欢的是你!
蓝诗诗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着,他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苏然看着她傻站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样子,所有的气都生生憋进了肚子里。
然而,久久的被她盯着,到底还是脸热了,他喂了声,她没有反应,他只好又喊着她的名字,“诗诗!”蓝诗诗清醒过来的时候,看着他这张俊脸,眼中又渐渐弥漫起了水雾,感动,欣喜,激动,开心,兴奋,『乱』七八糟的感情混合在一起,她现在除了哭,倒想不出来能做什么了。
苏然以为她是被他的大声给吓得,一时间有些无措,“哎?我,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他都还来不及哄,她却突然间又笑了,苏然看着有些懵,但最后还是坚定的说道:“这次蓝萱儿的事,你不许管,听到没有?”他见她没有反应,捏着她的脸蛋,质问道:“听到没有?”
蓝诗诗轻点了下头,“听到了。”在苏然的眉心舒展开来的时候,她又缓缓道:“但……”
苏然直接打断,“但什么但,总之,我说不许管,你就不许管!大不了我暂时不跟她提离婚!”但等到审判下来后,他无论如何也会『逼』得她离婚的!
蓝诗诗是真的没办法答应,因为她爸妈的苦苦哀求她不能不听,但想到四月差点就因为她出事,还有要不是因为苏然及时赶来,她恐怕就真的要被风松给那什么了!所以,她真的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帮萱儿去证明什么……
苏然看出来她的犹豫,该说的都说了,该威胁的都威胁了,他还能说什么?现在他唯一想见的就是他的宝贝女儿,天杀的!他竟然还以为她是公孙翼的女儿!最重要的是,她还得了白血病,因为自己受伤的缘故,手术都耽搁了!不行,他得去救她!
他拉着蓝诗诗就要跑,连衬衫上何时被鲜血晕染都不知道,不过好在他穿着的是黑『色』的衬衫,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阿六见他们走过来,刚要说话,就听苏然说道:“让院方立即安排动手术!”
蓝诗诗听此,脚步蓦地停下来,苏然被她拽住只好停了下来,她看向他,“你疯了!刚受过那么重的伤,再去动手术,你还活不活了?”
苏然却说道:“没事,我受得住,走吧!”他是看不得自己的女儿吃苦,如果早知道四月是他女儿的话,就绝不会等到今日!
蓝诗诗拉住他,“不行!你不能去!我不让你去!”
苏然看着她坚决的态度,却笑着说道:“就算不捐骨髓,我也得去趟医院啊。”他好不容易跟她和好了,如果在这时候死了,他可就真的亏大了!
蓝诗诗这才想起来他还身受重伤,因此忙哦了声,扶着他踩着阶梯往下面走,苏然朝着阿六使了个眼『色』,阿六明白,他是要他废了那座墓……
苏然强撑着重伤未愈的身子走着,伤口疼的他感觉心都揪到了一起,然而,每当蓝诗诗看过来时,他还得强挤着笑脸,实则,他的每次呼吸好像都在撕扯着伤口部位……
明帝真的觉得他是在作死,身负重伤不好好休息,竟然还跑出去浪,浪也就罢了,竟然还把自己伤的比之前回来了!他这到底是去享受去,还是作死去的?他看着十指相扣的两人,表情略有些讶异,这蓝萱儿刚去蹲大牢,他俩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了?但现在重点是这个吗?
他看向蓝诗诗颇为无语的说道:“你好好看着他点!上次被萱儿跟弄的线全部崩开了,这次又……”他叹了口气,“你俩是非要把他玩死不可是不?再来一次,别说是我了,就连菩萨来了都救不了他……”
苏然却问道:“蓝萱儿来了?”他知道那阵好像有人想要杀自己!
明帝点头,“是啊!听阿六说她是来拿什么东西的,然后,好像差点就把你给……”他没有说,但想必意思他们都懂,蓝诗诗震惊的问道:“你说萱儿要把他给……”
明帝指了指站在门口的阿六说道:“那个货全程围观,细节方面你们可以去问问他……”
阿六察觉到他们的视线,以为他们是有什么帮忙的就走进来了。
明帝察觉到气氛不太对,所以赶紧找个借口溜走了!
蓝诗诗看向阿六问道:“萱儿来拿什么?她为什么想要杀苏然?”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妹妹吗?她是彻底疯了吗?四月,她,还有苏然都差点在她的手底下出事。
阿六谨慎的看了眼苏然,见他也是满脸的问号,方才把这两件事,简单说了下,最后在蓝诗诗虚晃着身体瘫坐在病床边的时候,阿六看向苏然说道:“录音笔那天晚上丢了,所以,她拿走的录音笔里其实什么都没有……”他没有说靳皇的计划,只是觉得因为有蓝诗诗在场,所以,现在说的话,肯定不合适。
蓝诗诗这时,还沉溺在对蓝萱儿失望的情绪中,只轻咬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苏然问蓝萱儿是怎么被抓住的,阿六看了眼发愣的蓝诗诗,苏然轻抿了下唇,没有多问。
后来,在蓝诗诗抽空去看望四月时,阿六方才跟苏然坦白了靳皇的所有计划,他想着蓝萱儿那个女人毕竟是他的老婆,多少他该有所动容的,却不想他只是淡淡嗯了声,而后他又问道:“蓝家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阿六说道:“蓝家的人自然是想尽办法的想要把蓝萱儿救出来,毕竟风松死了,人证不在,物证也不在,现在所有的证据,不过是那天的录像而已,但是有靳大律师帮她辩护,相信……”
苏然说道:“帮我给靳年带句话……”
阿六问道:“什么?”
夜魅。
靳年因为蓝萱儿的事情发愁,倒不是愁着如何救她,而是在愁到底是救还是不救,不救吧,对蓝家二老那儿说不过去,但要是救吧,他又该怎么跟苏然、靳皇和蓝诗诗交代?
他坐在包厢里也不唱歌,也不跟人聊天,就独自坐在这儿喝闷酒,跟他关系要好舒柯,嘻笑着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你干嘛啊这事?又思春呢?我说夜心那妞不都已经跟薄晖订婚了吗?你再思有用?”
靳年听他这么说,没好气的将他的手臂甩开,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舒柯也不在意,笑着用手肘撞了下他,而后下巴微抬了下,示意坐在另一边的那几个美女,说道:“看见没?那边坐着的有清纯的,御姐的,萝莉的,淑女的,『性』感的,各种款型,应有尽有,有跟你是同行的,还有嫩模和……”
舒柯见他看都不屑看一眼,“喂”了声,说道:“你好歹看两眼啊!指不定就能瞧见个顺眼的呢?这次的聚会,我可是专门为了你办的啊,你别这么不给面子行吗?你说你都多大了,还特么是个处男,说出去老子都替你丢人!你今晚要是再不破你的处男之身,我就……”
靳年看了他两眼,那轻蔑的眼神看得舒柯特别的不爽,“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一大把年纪当处男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靳年笑得很是灿烂,“难不成我要跟你一样,一天换一个,才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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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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