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想到实力恐怖而又极端凶残,镇压一大片水泽的金鳞鳄见到它难以摧毁的天绝古尸竟是这幅模样?
别说是人,恐怕灵兽也没几头见过。<冰火#中文.
不可一世的金鳞鳄此刻显得胆小如鼠,试探了半个时辰,这才尾部一甩,把天绝古尸抽飞,当做收藏物品,镇压到了无数尸骸中去了。
水泽上方,距水面三尺距离,站着一人。相貌俊美如妖,皮肤纹路光芒渐渐淡了下去,不是别人,恰是去而复返的行邑。
他来次主要还是想知道一下结果,冷天绝给他一种危险又有些令他厌恶的气息,他想要弄清究竟怎么回事。而冷天绝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若有可乘之机,行邑绝不会放过的,扼杀敌人于摇篮,无所谓是否为大丈夫行径,他们族人一向如此,哪怕潜在威胁,也不愿任其发展。
但见这水泽平静无波,想来已经无人了吧!行邑身躯纹路微亮,融入水泽,畅游几遍后,没有任何发现,也不打扰沉睡的金鳞鳄,渐渐消失了。
他要寻找的是冷天绝,而冷天绝被金鳞鳄亲自镇压,就在其下方,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被行邑忽略了过去。
恶水沼泽,算是边缘地带。
一身血色袍子,瞳孔星点流转的男子踉跄倒地,一头扎在泥沼之中。他正是在空间通道中九死一生,拼尽全力才得以存活下来的姜木。
右手边,三尺大小,黑白参半的阴阳邪瞳殿,殿身满是不浅的刮痕,此次若非此殿,姜木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被空间之刃斩杀于虚无空间。阴阳邪瞳殿坚不可摧,为他挡住了无数空间之刃的撕裂力量,即便如此,姜木丹田气旋也几乎耗尽,星辰一样旋转的轨迹暗淡了下去,中央那颗半固半液,体积似乎很难变化的元力珠子也黯淡无光。
不过,它还在缓慢转动,与归元契合,吸收外界元力和可以忽略的灵气。姜木头脑清晰,却动不得一分,力量耗尽的感觉还真是难受啊!
回想之前一战,的确凶险至极,若不是急中生智,将血袍变作羽翼状全力加速,也许就不能抢在冷天绝之前到达空间通道。期间更是消耗体内大半元力,丹田气旋极速旋转,速度快到姜木能够达到的极限。
别看姜木那句话说的轻松,其实暗中也悄然松了一口气,运气还算好,一踏入空间法阵之后,就被阵法之力输送离去。冷天绝暗运的气劲,打入阵法之中,没有伤及姜木,却是震荡了空间通道。
血袍渐渐转变为银白,微光流转,把姜木皮肤沾染的泥渍浊水冲刷干净。四肢百骸尽是涌动的元力,丹田归元运转最快,半日过去,星辰轨迹逐渐凝实清晰。
力量恢复一些,还没有机会释放一丝,就被雷妖花残留的雷网禁锢于内,好在此处僻静,唯有毒雾障气淡淡缭绕。
苍茫大地烟云绕,挥之不去是忧愁。
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寂寥无声的广袤沼泽,轻轻拂过的柔风,低低的虫鸣,久久不散。
随着元力逐渐充盈,姜木终于能够掌控这具疲惫散尽,隐有痛意的躯体。稍稍调整身形,也不管一地泥沼,盘膝而坐,心神沉入冰凤之中。
血色空间,透明屏障无形中隔成大小一样,横穿无数的空间。一处有三道魁梧汉子,浑身上下冰渣密布,皮肤残有的最后一丝血色也退尽了,姜木若不靠近,几乎感受不到三人若有若无的生命波动了。
姜二三兄弟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啊!心中悠悠一叹,地阶初期修为,就这样命丧黄泉,可惜了。
半生拼搏终属土,一步踏错难回头。
一时间,姜木感慨良多,不过一年,曾经还同患难,共进退的几人就这样快要阴阳相隔了。是谁在主宰着修士命运?
历经千辛万苦踏上注定孤独,注定杀戮,注定踏尸山,越血海的修炼一途,欲要向天夺取掌控权,结果还是难逃一死么?
念及至此,心神有些恍惚,不知不觉穿过重重血色空间,到一处略微不同空间。这里血色之中,映出的是很淡却令人心境宁静的碧青,一团符文流转,不断散发玄之又玄气息的液体化作一道道碧青细丝,流入双目紧闭半年之久的女子体内。
三千青丝轻微摆动,恬静躺在贝壳灵宝之上的女子,正是进阶玄阶,被冯万涛打扰,出了岔子的馨儿。姜木无意自栖风城一大家族唐家重地空间所得,和此地玄元树有些不同的玄元树之心,此刻大半已经融入馨儿体内。
怪异的是,馨儿气息变化不止,强时能够达到地阶后期层次,弱时却是连黄阶都不如。一成不变的是她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也许只有得到圣魂龙灵才能令其苏醒了。不过,圣魂龙灵该生长于何方,姜木一无所知,而距一年时间,也只剩不到十个月了。
十个月看似还很漫长,但横断天之广阔,哪里是十月时间能够搜寻完的?怕是再给姜木十年,也不见得能够查询一边。
如今,姜木还仅仅处于边缘之境,危险已是接连不断,几乎战死。继续前行,天知道还有多大危机等待。
性命之危,姜木并非太过害怕,他担心忧愁的是,若是找寻成功获得圣魂龙灵之后已过数十年,到时还有什么意义?
横断天一年之期过去之后,再次开启,至少四百年,被困于此,岂是姜木愿意见到?四百年后,他尸骨能否残留下来,都是两说。
时间是最大的制约。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不足啊!姜木心中一叹,若实力达到天阶程度,撕裂空间随意去留,找寻时间将会大大缩小。
但眼下,也没有好的计策,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一年之期过后不离去了。看着广阔程度,横断天不比外界小,虽说危机四伏,机遇却也不少。
实力强横到一定地步,或许有机会从横断天中强行突破出去!
至于该达到什么程度,就不是现在姜木该考虑的事情了,此时他要做的就是赶快恢复实力,只有这样,才能够向横断天更深处进军。有人曾经得到过圣魂龙灵,也从侧面反应了,此物存在,而且是有机会得到的。
心神在冰凤血色空间徘徊几息后,一股排斥力量传出,把姜木心神*迫了出去。姜木发现,他的实力越强,心神在冰凤心血色空间停留的时间越短,排斥之力也越强。
有一次,姜木双瞳被星点尽数覆盖,看到一抹踪影。仅仅一秒,姜木心神就被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打散,直到十日后,姜木才恢复过来,心底疑惑,想要再次进入时,却被阻碍了月余。
当他偷偷环视时,却再也没能发现任何事物了。
曾经也是有过怀疑,难道眼花看错了,或者出现了幻觉?
不过,姜木终究发现了一丝变化,心神处于血色空间时,总能感到暗中有人窥视。这只是一种感觉,他并不能找到任何证据。
而之后心神沉入后,时间的缩短也让姜木确定了心中所想,冰凤中存在一些他未知的事物。馨儿躺在其中,这般久时日了,并没有受到伤害,看来其中的隐藏事物,对馨儿无恶意。
一日时间匆匆而过,姜木体力恢复过半,丹田气旋汇聚庞大元力,只要不是冷天绝或者行邑那般怪胎,姜木不惧任何地阶初期修士,即便面对地阶中期,也敢与之一战。当然,与中期大战,就要看姜木人品如何了,毕竟他的真实修为只有玄阶后期,力量增长极快,力压地阶后期都没有问题,却又被雷网禁锢。
所以说,姜木目前只要不遇到地阶后期修士,还是能有一保之力,至少地阶初期难以伤及到他。
感觉到体内充盈,却大半被封锁的力量,姜木不再停留,起身离去。
一人独自前行半日,终于遇见一修为不过玄阶初期程度的修士。为一青年,在突然从沼泽冒出的四阶灵兽,模样似刺猬般灵兽攻击下,浑身密布深可见骨的伤痕。
面对四阶灵兽攻击,玄阶初期修为根本不够看,若非他身形灵活至极,每次都能险之又险躲过攻击,定然已是一具死尸。四阶灵兽嗅觉极其灵敏,在姜木到来时,长达一尺的黑刺突然爆开,化作利刃刺向青年。
青年以黄品层次,呈现青黑色盾牌灵宝阻挡,“咔嚓!”一声,盾牌灵宝四分五裂,青年面露惊恐,面对无数可斩黄品灵宝的尖刺伧惶而不知所措。
正当闭目等死时,一道身影挡在他前方,能够斩断黄品灵宝的尖刺全部刺在眼前人影身上,只听“砰砰!”响声接连不断,却听不到眼前人影发出任何声音,难道是傀儡不成?
青年惊愕诧异,“吱!”一声尖锐鸣声打断了青年的思考,从银白身影背后缝隙望去。差点斩杀他,凶威极胜的刺零鼠如同死狗般,被这具精美“傀儡”抓在掌心,动弹不得。
只见“傀儡”一用力,刺零鼠尚还残余的尖刺动了几下,便慢慢垂落了下去,令他感到压迫的气息消散了。
这就死了?
青年大感惊讶,一道“傀儡”就斩杀了四阶刺零鼠,那么它的主人该如何强大?想想就让人心颤,只是这样的人物,为何出手救他一个小小修士?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有何能为前辈效劳的?”青年恭敬道,目露谨慎的环视着四周,想要找出“前辈”的身影。
被他认做傀儡的姜木转身道:“这里还是无尽广阔的沼泽么?此地还有其他实力吗?”
“傀儡”突然说话,把青年下了一跳,上下打量几秒后,才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急急摇了摇头。
姜木目露不悦,声音变冷,道:“你这是何意,既点头又摇头的。”
“此地已是恶水沼泽边缘地带,向外行走十余里就能出去,没有多大危险了。”见到姜木脸色阴沉,目露不悦,青年快速答到。
“你可知名为宝树宗的宗派?”姜木直接切入主题,问道。
青年似乎思索了一下,停顿了数秒,才道:“出了恶水沼泽之后,背朝初升太阳,直走大约六百里,穿过一道山脉到了。”
“哦,这头四阶灵兽送与你作为此次报酬,告辞。”姜木没有时间耽搁,话音未落,身形一动,道道残影出现,极速沿青年所指方向远去。
青年对于姜木如此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回答了几个问题就得到一头四阶灵兽?这般容易?那少年模样的前辈还真是慷慨,心中喜滋滋想着,捡起被姜木扔在泥沼中的刺零鼠。
他并未见到,刺零鼠流出两行血迹的眼珠下方,有淡淡星点流转。这少许星辰之力正是姜木在离去之时,悄悄留下的,若青年骗了他,只要繁星出现,姜木就有极大几率引爆。
若青年所言属实,四阶灵兽刺零鼠归于他,性命也可以保住。
当姜木极速前行数个时辰后,脚下泥泞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硬岩地,不过岩石并非一整片,而是如海礁一般,星罗分布在地面上。显然,青年所言不假,姜木略做犹豫,觉得此时散去足矣炸死青年的星辰之力不妥。
复行进几个时辰,天色渐暗,无数闪烁的星辰浮在幕布般夜幕下方。
感受着天地间极弱星辰之力传出的一丝凉意,姜木心神一动,刺零鼠眼珠两道亮芒破天而去。“砰!”一声炸响,气劲四散而开,震的青年后退数步,才踉跄站稳。
目露惊骇的望着星空上两道美丽如烟火的爆炸,自语道:“世上果然没有平白无故便能得到的好处,那人行事还真是滴水不漏。”青年不是傻子,相反聪明的紧,不然也不会在年纪轻轻就能突破到玄阶,略做考虑,自然对前因后果想出了个大概。
怕姜木还有所布置,耗费九牛二虎之力切开刺零鼠头颅,只取兽丹,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