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声音,任忠隆没有丝毫动静,似乎还是以前那般,麻木没有知觉。.只是鼻息在竭力控制之下,还是稍重。
“也许你以为我在诈你吧!其实我早就发现你醒了,见你实力一般,没想到不吃不喝还能活这么久,精力不仅没有减退,反而见长不少,实在稀奇啊!”浑厚的声音再度传来,语气中颇为惊疑,显然对于任忠隆这般强的生命力相当惊奇。
说来也是,命悬一线的任忠隆,全身骨骼尽碎,经脉尽断,而今虽然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但惊人的恢复力还是相当骇人的。但任忠隆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每天活在万兽噬体中只觉度日如年,每一秒都在煎熬,那还晓得时日长短。
任忠隆依然没有睁眼,暗中不断用灵识扫过,映入脑海的是一并不高大,样貌颇为年轻,略显瘦削的男子。此人正是那些魁梧大汉口中的首领,乍看倒是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任忠隆在此人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而且不是一般的危险,是一股毛骨悚然!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灵识每扫过一次,心就沉下几分,此人如海洋一般广阔,如大泽一般云雾缭绕。
似是感到任忠隆的窥探,那人嘴角有一丝微翘,任忠隆突生警兆,灵识瞬间收缩。这时却惊愕的发现,灵识竟然停在那里不动了,似乎脱离了任忠隆的掌控,任凭怎样,还是丝毫未动。
灵识在任忠隆看来虚无缥缈,可是如今却是清晰感受到,灵识似乎实质化一般。
睁开眼睛,看向那人,只见那人同样看向任忠隆,眼中有赞赏。这时任忠隆的灵识终于收了回来,也许之前用力过猛,一下子头脑有些晕眩,不过,稍加缓和,清醒了过来。知道此人实力远高于自己,若是想取自己性命,即使自己未曾受伤,也会在其谈笑间灰飞烟灭。这没有丝毫依据,只是任忠隆的感觉。
“我知道这村庄所有人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有些诧异为何你还能活着?我感受到一股威胁,空气中虽然已是极淡,所以才想等你醒来询问一番,你究竟见到了什么?”那人语气有一丝忌惮。
任忠隆心思急转,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询问一下是否能够有办法让自己恢复?
沉吟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不知道前辈能否有办法让我恢复?”任忠隆绝口没提一丝那人想要知道之事。
瘦削男子自然知道任忠隆那点小心思,答道:“你的伤势说重不重,说不重也重。”
“这是从何说起?”任忠隆相当诧异,这回答当真是滴水不漏。
“你的伤势主要是,经脉尽断,只要打通,所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瘦削男子说道。
这说了和没说一样,任忠隆心中想到,嘴中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耐心问道:“那怎样才能打通?”
“很简单,找一高手,只要愿意以降级为代价,为你打通经脉,一切绝不再是问题”瘦削男子继续说着没有丝毫用处的话。
任忠隆实在无言,但依然强忍着耐心,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方法?”
“有,自然有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一听有其他方法,任忠隆急切问道,毕竟之前那种方法不用此人说任忠隆也是想得到,只是那难以实现罢了。所以听到瘦削男子话锋一转,声音有些急切。
“只要能找到一味主药,再配上一些天才地宝,也就解决了,不过,主药已经不知多少年未见了”瘦削男子说道。
“未见?都很难见到,那怎么才能够得到,那岂不是说实现几乎没有可能了?”任忠隆似被泼了一盆冷水,有些失望问道。
似乎回忆了许久,瘦削男子才说道:“那主药名为藤脉,因酷似藤条而得名,有灵性,一般人想要见到都是很难。而且生长于横断天,而横断天已经百年曾出现,而且即使出现,以我的实力也是不敢轻易去闯,不过,里面的宝物相当之多。”说着眼中也是有一丝火热,似乎很是向往,听这语气,以前应该去过。
“那也就是说没有办法了?”任忠隆不甘的问道。
“除此之外,别无它法,或许”说道此,像是想到什么,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前辈,可否让我站起来,这样躺着也不是个事啊!”任忠隆打着商量的语气说道,虽然此人看着似乎年纪不是很大,但人不可貌相,谁知道活了多久。有问题请教别人,恭敬一点还是好的。
“呵呵,你还知道我是前辈啊!我问了一个问题,你还未回答,倒是我为你解决了许多疑问,现在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了?”瘦削男子似笑非笑问道。
“额,前辈说哪里的话,为前辈解惑,晚辈甚感荣幸”说道此,不再言语,任忠隆心中想着,让你也尝试一下被吊胃口的感觉。但是气氛就这样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两人都不言语。
过了一会,任忠隆即将忍不住再次说话时,却听到瘦削男子幽幽一叹:“本来准备帮你一把,现在看你这态度,啧啧。”
“前辈,我认错了,只要你帮我一把,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还是先恢复我一半吧!这样我也踏实一些”任忠隆说道。
瘦削男子知道任忠隆打的如意算盘,没有戳穿,手中耗光一闪,没入任忠隆体内。只觉浑身上下的骨骼曾经碎裂过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的骨骼,力量一点点生长出来,在没有比重新获得力量更舒服的事了!正当任忠隆极为享受之时,突然即将达到*的舒爽却是骤然停滞,把任忠隆弄的哭笑不得,但毫无办法。
瘦削男子看向任忠隆,显然该任忠隆回答问题了。
任忠隆顿了一下嗓子:“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见到一只黑色大手,一巴掌就把我拍晕,之后发生什么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那前辈,是不是该继续了?”
听到黑色大手,瘦削男子顿了一下,眉头紧锁,沉思起来,稍后明了之色爬上脸庞。只是没有理会任忠隆,走了出去。
“前辈!前辈!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我还站不起来呢?像你这样的前辈高人怎么可以食言!”任忠隆在石牢中哀嚎,但没有回音。
以瘦削男子实力自然听得清楚,低语道:“别人的帮助终归不算自己的,我帮你至此也是希望不给你留下任何伤害,自己恢复才是最好的,不过想要恢复到以前的实力已是极难,但若是突破,可就真的化简成蝶了,前途不可限量!”
最后浑厚的声音传来:“你的回答我不满意,所以给你恢复到如此程度,你也怨我不得,好自为之。”声音渐远,直至消失在遥远的天际。任忠隆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现在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像是刚刚学习走路的孩子。
而任忠隆脸上挂着笑容,行走的感觉真好,未曾失去的却是不知珍惜!无论别人说什么,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有时撞了依然也不回。那是因为还不够刻骨铭心,任忠隆曾经失去过走路的机会,所以现在格外珍惜每一步,似乎每一步走的不是路,蹋的不是地。而是人生!
终于走出这石牢,刺目的阳光照在任忠隆苍白的脸上,似乎给任忠隆镀了一层金粉。
不知道收的三个小弟怎样了,想必日子过得相当舒服吧!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享受的命,刚刚收了几个小弟想要好好修炼一番,没想到只是外出转了一圈就碰上着等事,天下还有比这更背的是吗?任忠隆看天,心中轻轻问道。
其实任忠隆不知道的是,天下之大,怎会没有类似的事呢?张正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比起任忠隆有过之无不及,张正哭的心思都有了!
张正刚刚离开玄冥天宫不久,就遭到攻击,以其有些微伤的身体,还有层出不穷的手段还是未曾抵挡住。直接化为人形冰块,被什么东西拖入一深不见底的漆黑洞穴,洞穴深不可测,又不见光芒。灵魂陷入昏迷的张正,感受不到这些,不然肯定暴走,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坐以待毙,即使碰到强过自己很多的对手,受伤之后也会让对手少块肉!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地底深处有亮光出现。一巨大的空间出现在视线当中,像是地下宫殿,广阔到了极点。一根根通体透明的白色冰柱伫立在那里,上面纹着一些狰狞的异兽,支撑着这片神奇之地。
从远处望了过去,两排白色冰柱相对而立,不知道究竟有多远,也不知通向何处。气势恢宏,比起玄冥天宫主殿不知豪华多少倍。只是张正没有机会欣赏了,化作冰雕的张正似乎受到柱子的牵引,竟然自己腾空而起,飘了过去。
张正化作的冰雕挂在了柱子的顶部,细细看去,不止张正一个,柱子顶端竟然布满了类似于张正这般状态的冰雕。那些冰雕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异兽。不知道何人要在这里干什么?
空荡荡的地下冰宫格外寂静,微微泛白的寒气,似天空刚刚形成的薄纱般白云。
张正以及那些不知何时也被束缚的人、异兽,体表都是布上一层银白的寒霜,像北方深秋被霜打过的枯草。
魔幽门地界,一不知名的村庄内,除了伤势稍有好转的任忠隆和一些健硕大汉,别无他人。相当萧索,凄凉。
地面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碎石也是打扫干净,一切环境都是恢复了原貌,只是环境尚可恢复如初,但是人呢?逝去的再也回不来了,即使回来,也变了!
瘦削男子不知去了哪里,任忠隆饥饿不堪,同时口渴难耐。走向那青石台砌成的井旁,用仅余一丝力量的右手,艰难打上了一小桶水。澄澈的水倒映着任忠隆苍白的脸,波动着。用手撩起,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打湿了衣衫,任忠隆静静的感受着水的这一丝独有清凉,心情竟是出奇的平静。
喝了一口,甘甜充斥着任忠隆整个口腔,似干涸的河床突然遇到甘露一样,喝水竟也有这般舒适之感。摸了摸瘪下去的胃,苦笑一声,时日一久,竟然也不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