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艾芜一直以为江鱼味和自己一样是投生到了光明大陆，把华夏当做了她们的前世。
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只是，她并不知道中间还有江鱼味的手笔在里面。
刚刚问几句话，不过是怕艾芜直接动手，想要拖延一下时间。
现在小糖糖那边已经结束，也就用不着和她废话了。
沉闷黑暗的祭坛周围，突然闪现出一丝金色的光亮，一把利剑出现在江鱼味手中。
艾芜被她浑身的黑气逼退了两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再次见到记忆深处最为恐惧的一幕。
“你不是她，你究竟是谁？”
这把剑，还有这人冷漠的眼神。
那一场大战她侥幸活了下来，可也成了她的心结。
“少废话！你不是想和我打吗？可别说我欺负你！”
一瞬间本源之力爆发的江鱼味，现在脑子里面一直有两个小人在争夺主动权。
毫无疑问，平日里温温柔柔的江小掌柜无意识败下阵来。
当然，可能是她潜意识里面，本身就是喜欢这么做。
艾芜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却不料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侥幸从神族大战之中幸存下来，已经是万幸。
平日里，江小掌柜可能还会觉得自己下手不能这么残忍，这样做不太好。
但是现在江鱼味并非只是江鱼味。
所以，艾芜的本命琴弦被拆掉的一瞬间，她的心口都在滴血。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这般对我？”
本命武器本身就是和自己的命数息息相关，现在她的本命琴弦被人给拆了，可不就是失去了半条命吗？
“好吵！”
她老早就看这把琴不顺眼了，只不过以前有姐姐看着，没敢。
这一次，可是她主动栽在她手里面的，所以，她才不会和她客气。
好好的一个神女，本身修炼音攻之道也没什么不好？
可你偏偏要去捷径，非要喜欢用自己的灵力去影响大家的感情。
所以，拆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居然，你都不怕天谴吗？”伤害神族的人，是会受到反噬的。
她作为已经觉醒的神女，身为这九州世界最后的力量，自然也是受到天地保护的。
“我只是拆了这看不上眼的破烂，又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怎么会有这般想法？”
现在的江鱼味可不怕她去告状。
即便她敢，她现在就敢把她给留在这里。
艾芜被她漫不经心的眼神看得心里面毛毛的。
她之前一直弄不清楚江鱼味的身份，岂料她原本也是神族之人。
并且，地位和身份还远在她之上。
巨大的落差一时之间让艾芜胸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唯一的希望就这般又破灭了。
曾经享受过高高在上的风光，又岂会忍受得了这般平庸。
她擦了擦嘴角因为本命琴弦破碎而流出来的血丝，沙哑着声音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这话就不对了！”继承了本源之力的江鱼味正在摆弄琴弦，听到她开口说话，不耐烦的冲她摆摆手。
若是她现在本源之力没有觉醒，只靠着软软萌萌的江小掌柜，那现在被神魂撕碎蹂躏的可就是她了。
只不过，正好她觉醒了那么一点点力量。
只不过，正好她比着对手强悍了那么一点点。
可为什么，他们只是换了一个位置，就要用这种责备的眼神和怨恨的诅咒来对待她呢？
此时的江鱼味感觉这些人真的是很奇怪？
她只不过是，将他们想要对她做的事情，稍稍那么对她们做了一小下，结果就弄的自己好像是罪人一般。
“诺！你这东西我还有用。对了，前些日子抓到的小玩具，你太无聊的话，可以先送你玩玩。”
吴邪还在她手里面吊着。
一般童心一般强悍之力的江鱼味，现在脑子里面的想法很奇怪。
她自己内心再过茅盾纠结，依然是不影响她的动作。
至少，除了景然之外，旁人都看不出来。
“给你玩会儿！”
真的是被吊到现在的吴邪，总算是恢复了一点自由。
被做成了提线傀儡小木偶之后，吴邪的神志并没有丧失，相反他现在清醒的很。
吴邪被随手丢了出来，正好丢在了艾芜的面前。
早已经认定了自己被欺骗的吴邪，现在对江鱼味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这些日子他明明白白的拥有自己的意识，可惜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样简直是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真的是生不如死。
“他，他是……”
艾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看他这般模样，也是受尽了折磨。
说实话，那次回来之后，江鱼味本身是压根就不太记得吴邪的事，即便是她的精神力觉醒之后，拥有了本源之力的她，本身对吴邪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把他给收起来，不过是不想让他碍事。
相对于艾芜的不喜欢，对于吴邪，江鱼味才是发自内心的感觉有些碍事呢！
“你们还是老相识，这样就更好了，出去之后反正这事也不会有人知道，该这么说怎么做，我想小艾你更清楚？”
本源之力支撑不了多久，江鱼味眼眸中的金色已经渐渐的淡去。
不放心的她，最后还是稍稍威胁了一下艾芜，希望她能长长记性。
作为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江鱼味是不可能承认自己会去干坏事的。
当然，如果是被现场抓住了，那她就只能硬着头皮认下来了。
“你居然这般歹毒，你害了他？”艾芜对于吴邪还是心疼居多。
原本她已经打算放弃这段感情了，但是看到被丢在地上的吴邪，她还是于心不忍。
早就知道这江鱼味是一个隐藏的狠角色，她当初怎么就会掉以轻心呢？
江鱼味感觉这艾芜的眼神有些古怪，丝毫想不起来自己什么见过她了。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她手里面有吴邪在，料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从内心里讲，其实她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野心，也没有太大的企图。
她只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
可是，有些事情却不是她不去招惹，就能相安无事的。
北域一族的血脉太过特殊，也太过霸道。
饶是艾芜这本身高高在上的神女，即便是明知道动了她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贪婪。
万一，万一成功了呢？
当艾芜的眼神转动的时候，江鱼味就已经明白过来。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她走到艾芜面前蹲下来，静静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道：“至少当初的小艾与我是真心相待，这就够了。至于你，我们前尘后世的恩怨，也就到此为止。”
艾芜之前的身份，江鱼味大概能猜测出来。
小艾当初的确是一个善心的好姑娘。
可惜，现在的艾芜贪婪太多，以至于她利用自己仅存的神力回去到当初华夏那个时空，直接控制住小艾的思维，才造成了小艾最后的背叛。
艾芜是后来的小艾。
小艾是最初的艾芜。
这件事，江鱼味现在也说不上来谁对谁错，总之，大家都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只不过，她比着艾芜多了一丝底线。
“我承认自己输了，但是我……算我求你，放过他！”
艾芜从未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人，为了他，为了能多看他一眼，她别无它法。
江鱼味先前的时候，并不知道艾芜和吴邪的纠葛。
毕竟，一个是神族的女神。
一个，是魔族的邪神。
这样的两个人，居然还能有交际，这是江鱼味想不通的地方。
“他未必见得会感激你！”
艾芜身上的确还有江鱼味想要的东西，趁着她最后的本源之力还没有消退下去，放了吴邪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样一来，损失最大的反倒是艾芜了。
“你的琴弦已经坏了，我另有它用。至于你，签下这份契约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自由了，你可要想清楚。”
江鱼味其实并不想这般逼迫她，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总感觉她自己有点像是坏人的角色一样。
好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往往都有本源之力在，等到本源之力褪去之后，她本身是不会记得这些事情的。
自然，也就不会被这些事情所烦扰。
艾芜抱着吴邪，咬了咬道：“我知道，我，自愿献出自己的神魂，永生永世永不背叛！”
否则，神魂俱灭！
这是对于神族来说，最残酷的契约。
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一个神族会能容忍的了自己的神魂被人控制。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江鱼味还只拥有本源之力的时候，她就已经参悟到了这些法则。
放到世间，这些契约可谓是邪恶至极。
可是，若是换一种用法，也可以使功德一件。
光明大陆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即便是陵游哥哥能修炼成新的巫神，继承尉迟爷爷的神格，但是对于光明大陆的力量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但是，若是加上一个本身就是神族的魂魄作为支撑，那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艾芜就是这个被用作修复和支撑光明大陆的魂魄之体。
这一点真的做出来会让人感觉到很残忍，但是这也是为了最坏的打算，江鱼味才做出来的备选的方案。
若是可以的话，她也不会选择这么做。
“好了，契约成了。短时间内我不会找你，至于他，本身他的意识就是清醒的，傀儡术控制的只是他的身体，并未对他的魂魄造成伤害。”
当时，江鱼味只是感觉好玩，感觉这人有点烦。
但是，真正的伤害到他，这点江鱼味还真没敢怎么做。
说起来，他们还真应该感谢苏酒，要不是那么多年苏酒的耳提面命，现在的江鱼味还指不定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拥有强大的力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还无所顾忌。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吴邪的目光有些呆滞，即便是被艾芜抱着，可他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江鱼味知道这人的情况，他压根是心里面不舒服，其实人倒是挺健康的。
“吴邪身上的邪性太重，即便是你真心待他，他也未必见得会感谢你。”江鱼味感觉自己有必要好心提醒一句。
艾芜从最初的时候，和北域一族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至少，她是认识苏酒的。
可惜，后来经历的事情太多，加上神族的陨落，所有天域之外的人的神魂都受到黑暗之力的影响，被伤到，以至于她刚刚觉醒还没有能彻底弄清楚自己的状况。
见到吴邪，她便又一头栽了进去。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该知道的！”
签订了契约之后，艾芜就感觉自己的心空荡荡的。
再看吴邪的时候，她好像就没有那么喜欢他了。
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一时半会习惯使然。
江鱼味倒是知道这生死当铺的契约之书非常的霸道，看艾芜的样子，反倒是让她本身感觉有些奇怪。
先前进来的时候，因为刚开始有小糖糖领路，抄了近路，再加上之后为了躲避艾芜，所以她争分夺秒，花费了极短的时间。
现在，外面正常上山的巫者才刚刚走到地宫的入口处。
“你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江鱼味多嘴问了一句，纯粹是有些好奇。
给小糖糖医治之后，作为身体主宰的江小掌柜太累了。以至于现在本源之力完全消失的她，还是没能及时的清醒过来。
不过，本源之力本身就是和她一体的。
她是本源之力的化身，本源之力也是她存在的必需。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艾芜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往事如烟，她多么希望自己当初没有多走一趟天域。
“当初，灵主大人在天域召见，我迟了一步。”
“灵主？”江鱼味听到她提起来景然，倒是有些想不起来，那个时候真正的自己在什么地方。
按理说，按照她的性子，这么大的事，不应该不去凑凑热闹？
艾芜听到她的疑问，反问道：“你不知道？灵主圣华是天域第一人，比起当初的神族来，更加让人敬畏。”
见她还是一副迷茫的表情，艾芜有些可惜的道：“那场大战之后，据说灵主大人就闭关了，你若是有机会去天域，说不定还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