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风光的袁术
“怎么,大名鼎鼎的吉乡候竟然还听说过我的名号?没想到我法正的名头竟然传出扶风,连青州都有所耳闻啊。”法正摸着下巴,嘴角扬起有些飘飘然。
“那倒没有,只是你祖父法真的名头实属响亮,我曾听子干先生还有康成先生提过几次,原以为他的孙子应该青出于蓝胜于蓝,不过现在看上去你怎么一身骄矜自大的性子?”没等法正还打算滔滔不绝地一番自我介绍,荀幽的寥寥几句就直接把话题给杀死。
“喂喂喂,你以为你是个乡候就可以看不起人啊?祖父如何厉害那是他老人家的事,我法正有如此傲气凭的可是肚子里的真才实学,少瞧不起人了。”法正把头撇到一边反驳道。
如果法正的年纪再大一些,个子再高一些,或许凭着他这一身满是风尘的装束,配上他不俗的五官仪表与那脱尘的傲气,说不准荀幽还真会对他客客气气一些。
只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子方才没过他的肩膀高,分明少年稚嫩气还没完全褪去的小子,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决不能让这块上好的璞玉长太残。
纵然当日后法正逐渐懂事,一身的傲气或许会稍有收敛,可那也是在益州近乎蹉跎了十余年方才被刘焉父子俩逼成那般模样的。
现在法正离家却没有南下蜀地,而是随崔望来了青州,那荀幽自然不会让法正重蹈怀才不遇的覆辙。
不过这家伙现在一身的锋芒,说什么也不适合丢上战场,想让他日后渐渐成为与庞统比肩的谋主,还需要敲打沉淀几年。
至于如何处理安排法正,荀幽大概已经有了想法,这家伙不是傲气得很吗?青州现在还有几个神童,把他丢到诸葛亮还有陆逊当中,让卢植郑玄好好敲打敲打这个顽劣的小子。
当看到自己过去引以为傲的才学,被一个琅琊姓诸葛的小子比了下去,他会怎么想?
对顽劣少年,荀幽有他独到的应付方式,定军山上法正的战绩纵然足够傲人,可现在刚刚满十五岁连郿县都没出过几次的他哪里称得上后世名扬天下比之他另一位族兄荀攸的谋主?现在的法正不过是又一个欠收拾的问题少年罢了。
荀幽笑眯眯地盯着眼前口出狂言的法正,他一字一句缓缓道:“我可没有瞧不起人,只是我在你这个年纪几近封侯,而且现在的我已经是玄德公麾下的从事,不知你有没有信心在短短数年从一介离家游子做到我今日的程度?”
他刻意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目的就是有意激起法正的胜负心。
“我承祖父之遗志,日后乃是注定要坐那封侯拜相的大人物,区区一介从事岂能入我法眼?”法正完全就没把荀幽的一身官爵放在眼里,他依旧鼻孔朝天,一副天上地下都该清楚我乃大才的模样。
荀幽眼皮子抖动不已,法正这种人他平生还是头一次见,刘备真的会偏爱这个完全不自知,骄矜自大的家伙吗?
荀幽他保持怀疑的态度,也不再继续纠结下去,反正到时候给他丢去学馆,让诸葛亮好好告诉他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省得带在身旁费心费力了。
“算了你开心就好,现在暂且没工夫理你,袁术那家伙没想到动作竟然如此迅速,方才族兄遣人送来了消息,眼下袁公路借四世三公的名头运转,几乎坐拥了半边扬州之地,而且眼下乌程侯亦在其手下行事,我们也不能落下了,奉孝你速速与我去面见主公商议拔营回青州一事。”荀幽的手里还拿着方才下人递上的一封纸张。
饶是袁术的地盘与他们还搁着豫州、兖州等地,不过那位袁公路也算给天下诸侯做了榜样。
既然作为弟弟的袁术行动已经如此迅速,荀幽相信眼下回到渤海的袁本初势必也坐立难耐,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要对身为冀州牧的韩馥下手了。
相比于袁术,其实袁绍才更是他急着回赶青州的原因所在。
既然做好了先谋夺兖州、徐州的打算,怎么能让袁绍安稳地收下冀州?卧榻之下不容他人酣睡,袁绍日后肯定不会对他们得兖州、徐州坐视不理,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何况如今幽州的公孙瓒还能与他们互为南北,荀幽对将尚未起势的袁绍摁在萌芽之中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什么叫我开心就好?荀幽你给我讲清楚。”法正撒开想追上荀幽问个清楚,不过却被满脸头疼的崔望给拉住了胳膊,并且还遭了郭嘉的一顿戏笑,他挣扎个不停道:“崔兄你做什么,赶紧放开我,我要去与他辩个清楚,还有你这酒鬼瞅什么瞅,瞧你衣服上沾染的酒味,赶紧离我远些,在家里我就忍着父亲一身的酒味受够了,怎么到了外面还是这样。”
似乎在法正的眼中,郭嘉只是荀幽身边一个毫不起眼的跟班,他家就有不少这种货色,成日打着拜入大儒门下的名头,却整日只会借酒消愁表达对国之将倾的惋惜,表达对国贼董卓的指点却不思进取,浑噩度日,法正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类人。
“你这小子还真看不出来竟然是法高卿的嫡孙,虽然说我是酒鬼不差,可咱们青州军军令明写着禁止饮酒,连比我还好酒的张翼德都不敢随便冒犯,我这只不过是染些酒味在身上权且止馋罢了。”郭嘉摇了摇头替自己辩解,旋即他瞥了眼在崔望手中闹腾不停想尾随他们同行的法正,仅仅平淡道了一嘴:“小孩子这个年纪就乖乖去读书,乖乖去养性,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都不明白你日后得得罪多少人?就连玄德公麾下肯定都有不少人讨厌你这性子,更遑论天下?你这小子确实聪颖,不过青州的怪胎我也见识许多,不差你一个了。”
陡然间,这间营帐中,郭嘉仿佛疾风骤雨般的精神力一股脑地倾泻而出,有意绕过了崔望,几乎都聚焦在了法正身上。
第一次远走扶风离开家乡的少年只觉得有若前一刻还是炎炎盛夏,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为骤雨狂风所侵袭,动弹不得。
这种精神力层面的碾压法正只在幼年一次爷爷盛怒时感受过,他甚至都从未在父亲身上有过相似的感觉。
“是不是做得有些太过了?主公的师弟还请不要介怀,给他的教训也是替他日后着想。”郭嘉挠了挠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高高挂起,见崔望摆了摆手并不在意,他走到法正跟前揪了揪这个顽劣小子的耳朵,总算有些明白当初戏志才为何那么喜欢捉弄自己了,他带着十足的畅快感道:“在一个小小扶风眼高于顶算什么本事,你要是去了青州能横着走三日,我郭嘉亲自带着最好的酒双手奉上给你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