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禽兽祸国
到底是废立皇帝这种天大之事，饶是董卓对卢植胆敢当堂不给他面子极其不满，在李儒的劝说下，这位新晋太尉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无理取闹下去。
反正这件事他如今基本取得了洛阳诸多世家的支持，付出了足够多的筹码，并不担心那群满口仁义道德，背后嘴脸丑恶却尤甚他这个西凉蛮子的家伙们会出尔反尔。
至于卢植那个眼中钉肉中刺，饶是董卓看他极其不爽，很想借着这次机会把他下狱处死，免得他这个顶着尚书之位的大儒日后继续在朝堂上让他难堪，给他脸色看。
然而似乎他仍旧小瞧了这位坏脾气的大儒在朝野上下的威望，先不提那些不被他放在眼中的朝臣们的求情，女婿李儒的几句话确实让董卓极为忌惮。
倘若杀了卢植，势必会结怨他的几个徒弟，或许不至于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但同时得罪幽州公孙瓒还有那位青州刺史刘玄德肯定十分不智，当日在北邙山下他是亲眼见识过青州军的军容仪态的。
如今正值废立皇帝的关键时刻，愈是到这种关要时候，不仅仅是洛阳内外，整座天下更是不能出什么大动乱差池。
暂且饶那卢子干一条老命，忍他一忍对董卓而言算不得什么，反正秋后算账类似的事儿他也不是头一回干了。
念及于此董卓愈是心情大好，宫中那些过去皇帝才配享用的珍馐如今一一摆在他跟前，以往在军中吃的多是伙房随意烹煮的大鱼大肉，对这种山珍海味他哪里有半点抵抗力？
旁人非议他流连宫中有违人臣之道，说他董卓乃是一不折不扣的窜逆之辈，那又如何？他就是可以干那些世家子弟潜藏在内心中最渴望而又不可及的种种事。
常言道，饱暖思淫欲。
自从他进入京城，官至司空以来，几乎日日流连于宫中，而并非走远路去洛阳城他给自己挑选的那间府宅居住。
董卓并不是贪恋皇宫的奢华，相反他在宫外挑选的那间府宅装修之富气虽说肯定比不了极尽土木之奢的汉室洛阳皇宫，可比起他当初住的简陋营帐已经是天壤之别。
他之所以留恋皇宫，主要的原因还是过去他在西凉养的一众美姬侍妾不能随军，自然没有一并带来洛阳，为了排解他一身的淫欲找美人发泄，董卓自然而然将目光放在了刘宏精心替自己打造的这座皇宫中。
久居凉地的女子多被风沙侵蚀，脸蛋粗糙，而这里随便挑个过往的宫女几乎都是肤白貌美，让他垂涎不已，更不用说在董卓头一次拉了个宫女泻火的时候便惊讶地发现这皇宫中的女子似乎远比外边的女人胆大。
她们竟然全都不着亵裤，而是穿着一种更为方便行男女之事的服饰。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董卓窃喜这些宫女的衣着大胆恰好方便了他，却不会料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恰恰是那位尸骨才凉了半载的灵帝刘宏。
饭时饮了些小酒的董卓顶着一脸的微醺竟然鬼使神差地晃悠到了永乐宫。
新帝即位，不光是刘辩，他的那位皇后同样年幼，住习惯了永乐宫的何太后自然也省得挪窝，便一直住在这给他留下不少回忆的宫里。
今日在德阳殿，他这个太后连同陛下一并颜面尽失，何太后本就正在气头上，除了拿那些贴身的宫女撒气发泄外，晚膳更是没用几口就被她弃置一旁。
董卓就像是一道巨大的梦魇萦绕在整座洛阳城，并且这道梦魇还在不断蚕食壮大，这让她又不免想起了那位已逝兄长的驱虎吞狼之计，心里忍不住埋怨不已。
何太后注定不会想到，相比于董卓白日在德阳殿中对她对皇帝的言语讽刺，今夜在永乐宫她会遭受更加刻骨铭心的屈辱。
“董太尉，这是太后寝宫，你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永安宫外，一位宫女警惕看着满身酒气的董卓十分警惕道。
能在宫外替何太后把守，也足见这位宫女算得上何太后的心腹地位。
饶是董卓近来在洛阳颇有凶名传扬，只是这此刻忠心护住的宫女望着满脸猥琐色相的董卓还是鼓足了勇气。
“老夫行事，焉要向你一介下人禀报，让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指摘？老夫深夜到访自然是与太后要事相商，做好你分内之事，别让外人进来就好。”董卓轻轻扇了那姿容不佳的宫女一个耳光，语气神色尽是不屑。
在他看来并没有用上什么力道，然而那个宫女却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径直被扇飞到转墙上，右侧粉嫩的脸蛋上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手掌印子，想来至少得需要个把月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奴……奴婢晓得。”宫女满是畏惧道。
看着方才还敢对自己发问的宫女此刻却像极了一只狼狈的落汤鸡，董卓鄙视地瞥了她一眼，冷哼道：“连察言观色都不会，这不知道太后娘娘怎么会选了你这么个贱婢贴身服侍，难道就是因为你长着一副安全的脸蛋，不用担心会勾搭上那位短命的先帝？”
他旋即大笑着推门而入，烛火通明的偌大寝殿，循着诱惑人心的熏香放眼望去，董卓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那位衣着单薄，此刻缩在角落一脸忌惮地看着他的何太后身上。
“董卿，你，你怎么擅闯哀家的寝宫？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可明日朝会再议，天色已晚，哀家要早些休息了。”何太后语气仓皇，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三十多岁当上了太后，过往在深夜中她接待的异姓唯有那个已逝的先帝而已，此刻董卓拿着肆无忌惮的目光全身上下打量着她，大有把她生吞活剥的意思，怎能由得她不紧张？
然而今夜已经打定了主意留宿太后寝宫的董卓又怎么可能轻易被这软绵绵的三言两语给震慑住？他就仿佛完全没听见何太后的话一般，脚步不断靠近，同时一双大手展开，无形间拦住了寝宫的出口。
“我说太后娘娘，微臣这不是有要事相商吗？难道白日商议的废立皇帝之事还不足以咱们秉烛夜谈吗？”董卓不断靠近角落风韵犹存的何太后，仿佛忽然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好笑，改口道：“太后娘娘，我想咱们可能都误会什么了，微臣今日在德阳殿中与你与陛下，与百官朝臣们并不是商量什么，而是通知你们废立刘辩那个弱帝。”
入宫十余年的何太后几乎终日受到的都是礼赞恭维之话，哪里见识过西凉蛮夷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她被气得满脸羞愤，一双颇具规模的胸脯上下起伏不定，何太后眯起一双狭长的眼睛，保留着最后的尊严，沉声道：“董卓，你别做得太绝，你想要什么要求哀家哪里没尽量满足你？鱼死网破可不会有好下场。”
“鱼死网破？哈哈哈哈……”董卓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笑之事，他闪身来到何太后身前一把撕开了她身上本就单薄的衣衫，目光贪婪，傲然道：“你一个傀儡太后也配与老夫谈鱼死网破？如今你兄长何进、弟弟何苗已死，他们的那些部曲现已尽被西凉军还有我儿奉先收编，你与刘辩孤儿寡母的，连原本站台你们的阉党都已尽被诛除，你有什么底气与老夫鱼死网破。”
“至于尽量满足老夫的要求？太后娘娘，春宵苦短，我看是老夫来满足你吧。”
何太后默然不语，她身上遮羞的衣物几乎顷刻间就被董卓撕了个精光，面对董卓的强硬，兴许不发出太大的声响便是她维护自己尊严唯一能做的。
永乐宫寝殿外，那个把守殿门的宫女与其她几名同伴此刻哪里敢声张半点，无一不保持沉默，生怕走漏了这个骇人的消息，明天早晨就要人头落地。
然而她们似乎都没有发现，永乐宫寝殿的房檐上，一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阴沉乌鸦虚影冷眼注视着一切。
此刻远在洛阳深宫以外，董卓替自己挑选的那间宅邸中，一个人行走在院内的李儒仰头望着明月，口中呢喃道：“太尉办事还是有些糙了，不过这样也好，汉室太后出了这等丑闻，逼迫她下废帝诏书也不用刻意去绕大圈子了，只要把那些宫女全都杀了，日后再寻个理由除了何太后与刘辩，这有关太尉的丑闻也就不会传尽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