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泰将背上的曾小虎放了下来,撇了撇嘴道:
“安平沟穷,但是李家可不穷,你看到的那些小洋楼和平房都是李家人这两年新盖的房子,他们李家人也从来不下山打工,就守着这座山,谁知道他们的钱是哪来的!”
陈汪洋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这个不起眼的安平沟村看起来有点不简单啊?
难道上一世叶书记在这里遭到袭击的事情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
想到这里,陈汪洋悚然而惊,随即却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叶书记可是叶老的孙子,谁疯了敢去动他?!
这时候曾小虎有点好奇地向周文泰问道:
“我看你们村没有多少耕地啊,你们村里的人平常都靠什么维持生计的?”
周文泰回答道:
“基本就是靠养一些土鸡、土猪什么的,还有就是这山上的野生猕猴桃。”
听到周文泰的话,再想到后世的直播带货,陈汪洋对于如何改变安平沟村的贫困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
但他也只是想想罢了,没有宣之于口。
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小小派出所民警罢了,暂时还轮不到他来操心。
在周文泰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安平沟村村委会,见到了村主任李银。
李银是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合身的夹克衫,大背头抹得锃亮锃亮,看起来很有派头。
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小山村的村主任,更像是城里的小老板。
看到陈汪洋三人,李银微笑着迎了上来,热情地跟陈汪洋和曾小虎握手寒暄,却一直对一旁的周文泰视而不见。
他不待见周文泰,周文泰更不待见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外面等陈汪洋和曾小虎去了。
看到李银如此对待周文泰,陈汪洋和曾小虎都是心中有气,当下陈汪洋打断了还在说场面话的李银:
“李村长,我们时间紧任务重,你还是尽快带我们去看看现场,以免现场遭到破坏,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李银眉头微皱,脸也拉了下来,似乎对一个连警衔警号都没有的菜鸟警察打断自己的说话非常不满。
曾小虎见状连忙打圆场道:
“我是县局派来的刑警,小陈说的没错,现场勘查非常重要,越快越好,所以麻烦李村长带路了。”
李银看了一眼曾小虎的警衔,发现对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三级警司了,于是便给了曾小虎一个面子:
“好吧,是我报的警,我当然也应该配合你们的工作,但是我们村委会工作太忙了,我暂时走不开,丢猪的那家人户主叫李大华,你们那位姓周的辅警知道李大华家在哪里,让他带你们去就是了。”
陈汪洋和曾小虎对视一眼,告辞离开。
两人刚走出村委会的大门,周文泰就迎了上来:
“咋样了?是谁家的猪丢了?”
陈汪洋回答道:“李大华家,李村长说你知道他家在哪。”
周文泰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就走:
“跟我来!”
有了周文泰这个本地人的带路,三人很快便来到了李大华的家,一栋带院子的二层小洋楼。
李大华本人不在家,接待三人的是李大华的老婆刘桂芳,一个从别的村嫁过来的中年妇女。
刘桂芳一见到周文泰,立马就拉下了脸,指着周文泰的鼻子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你们居然带他来查案子,这不是贼喊捉贼么,我们家的猪能找回来才怪呢!”
“你说谁是贼?!”
周文泰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就要冲上前去跟刘桂芳理论,却被陈汪洋和曾小虎一起给拽住了:
“周哥,你先冷静一下,让我来处理!”
听到陈汪洋的话,周文泰虽然依然气得脸色铁青,却也没有再往上冲的意思了。
看到周文泰暂时冷静了下来,陈汪洋这才轻咳一声,冲着刘桂芳严肃地说道:
“这位女同志,我国刑法第246条的规定,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犯诽谤罪,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你说我的同事是贼,请问有证据吗?”
陈汪洋说些话的时候,故意省略了“情节严重”四个字,显然是想吓唬吓唬对方。
刘桂芳就是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果然一个照面就被陈汪洋给唬住了,有些紧张地后退了一步,这才说道:
“我,我……我没有证据,就是我们家当家的跟周文泰他们家一直不对付,所以我就觉得……”
陈汪洋果断打断了刘桂芳的话,双眼咄咄逼人地盯着她说道:
“也就是说你压根没有证据,只是凭借主观臆断来污蔑我的同事喽?”
刘桂芳哪是陈汪洋的对手,瞬间就溃不成军,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
“行了!”
陈汪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
“念在你是初犯,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问话,你就不要说话,能做到吗?”
如蒙大赦的刘桂芳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能能能,我能做到!”
“那行,曾警官,开始勘查现场吧!”
看到刘桂芳服了软,陈汪洋这才对曾小虎说道。
曾小虎原本以为陈汪洋只是个来打酱油的新人,没想到对方气场居然如此之强,比他们中队长看起来都有气势多了!
他哪里想的到,眼前这位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曾经可是市局的副局长和刑侦支队的支队长!
在陈汪洋的气势震慑下,曾小虎对于陈汪洋身为新人却对他安排工作的做法没有丝毫的不满,接过陈汪洋递来的工具箱,转身就朝院子里的猪圈走去。
而看到陈汪洋为自己出头,本身就对陈汪洋抱有极大好感的周文泰更是感动不已。
这位一米九几的彪形大汉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差点就湿了眼眶……
好在怕丢人的他强行忍了下来,千言万语化作了四个字:
“汪洋,谢了!”
陈汪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转身走向了一脸忐忑的刘桂芳,开始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