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实弹射击考核,陈汪洋通过的有些惊险。
派出所民警的射击考核科目是“限时速射”:
在15米距离22秒时间内完成05式转轮手枪射击,站姿6发、跪姿6发,上靶8发及格。
因为考核使用的是派出所常用的9毫米转轮手枪,而不是上一世陈汪洋用惯了的64式,这让陈汪洋很不适应。
好在陈汪洋的心理素质极佳,记分之前还有试射10发的机会。
在经历了最开始试射时两枪脱靶的慌乱之后,他迅速调整了心态,在接下来的8次试射中成功地全部上靶。
在接下来的正式考核中,陈汪洋的心态更加沉稳,表现得也更加出色,12发子弹竟然全部上靶!
这一考核结果又让众人震惊不已:这尼玛还是人吗?
大家都知道,毕业于普通院校的陈汪洋既没有当过兵,也没有经过专业的射击训练,能打出这样的成绩,这说明什么?
天才?
还是人家早有准备,自己跑到民用射击场练出来的?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原因,都掩盖不了人家陈汪洋足够优秀的事实……
他们能做的也只是震惊、赞叹和羡慕了。
嫉妒倒不至于,毕竟这只是派出所内部的考核而已,通过了也无非是能提前上岗而已,又没什么实质性的奖励。
换成他们,估计还情愿呆在所里培训上个一年呢,清闲还一分钱不少拿,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能够提前上岗出外勤,对现在的陈汪洋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奖励了。
毕竟那位红三代叶思齐叶书记再有两天的时间就要空降山安县。
而十天后,就是叶书记到安平沟村调研的日子。
陈汪洋如果不能及时上岗出外勤,到安平沟村提前布置一番,只怕就要眼睁睁地错过这位他唯一能够得着的大贵人了。
而陈汪洋近乎完美的表现,也彻底征服了所长周正武。
在一番勉励之后,周正武将陈汪洋的考核录像传送到了县局,并正式提交了让陈汪洋提前上岗出外勤的申请。
公安局长李朝阙在亲眼目睹了陈汪洋的考核表现之后,大笔一挥,批准了周正武的申请。
地方急需的优秀人才,那都是可以破格提拔的,何况只是让陈汪洋提前上岗出外勤而已,局长和党委书记一肩挑的李朝阙完全做的了这个主。
当周正武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陈汪洋的时候,陈汪洋乐得一蹦三尺高,完全没有了他一贯的成熟稳重。
也不怪他激动,毕竟这件事是他成功退婚之后的头等大事,这件事完成了,他的仕途之路才算正式迈上正轨。
叶书记,等着我哈,我来了!
与此同时,京城骆驼巷的一座有武警执勤的四合院里。
陈汪洋心心念念的那位叶书记叶思齐,此时正坐在一位须发皆白、不怒自威的老者面前,恭恭敬敬地聆听着老者的教诲。
“思齐,对爷爷安排你到秦省履职县委书记的事,你个人有什么想法?”
叶思齐愣了一下,随即赶紧回答道:
“爷爷,听我爸说,您是觉得我基层工作经验不足,所以想让我下去锻炼一下……”
老者挥手打断了叶思齐的话,用一种怒其不争的语气说道:
“张口你爸,闭口你爸,他一个生意人懂个屁!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
从小在大院生活、打架打到大的叶思齐,在踏上仕途之前其实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性格。
但是他却非常害怕自己这位亲爷爷,闻言他微微缩了缩脖子,嗫嚅着说道:
“我,我倒是有点想法,就是怕您觉得我说的不对揍我!”
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三十二岁的叶思齐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以前显然没少挨揍。
都说隔辈亲,老者其实心里最爱的就是自己这个最小的孙子,闻言他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依然不苟言笑地说道:
“说说看,爷爷今天保证不打你!”
叶思齐一脸惊喜地说道:
“爷爷您认真的?”
老者故作生气地拍了拍躺椅的扶手,说道:
“再不说我就要打你了!”
叶思齐哪敢再嘚瑟,赶紧说道:
“我个人认为,爷爷您是因为不满秦省现在某人一家独大的局面,又抓不到那家人的把柄,所以想往秦省掺掺沙子,看有没有机会撼动那一家人在秦省的根基!”
老者听了叶思齐的话,哑然失笑道:
“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也想撼动人家张家的根基?”
叶思齐略微有点不服气地说道:
“就是因为我这个县委书记足够小,才有机会掺和进去不是?而且古语有云,以小可以见大,也未必就一点机会没有!”
能够看到这一点,这小子还算有点东西,至于那些他看不到的东西,也还不适合让他看到。
老者闻言心中略感欣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
“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你觉得你在秦省的路会好走吗?只怕会孤立无援、寸步难行吧?”
叶思齐却毫不畏惧地说道:
“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才变成了路!我叶思齐除了爷爷您,谁也不怕,我倒要亲眼看看,秦省到底是党和人民的天下,还是他们张家的家天下!”
老者闻言老怀大慰,抚掌大笑道:
“哈哈,果然不愧是我叶怀的孙子,有几分你爷爷我当年扛着红缨枪跟着主席闹革命的风采!”
这还是老者叶怀第一次当面夸奖叶思齐,就在叶思齐心中微感得意的时候,叶怀却忽然话锋一转:
“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劣势,因为老虎毕竟是老虎,真能吃了你!”
叶思齐愣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地说道:
“我可是您老人家的孙子,他们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吧?”
叶怀摇了摇头,因为老迈而略显浑浊的双眼中满是缅怀之意,语气悲凉地说道:
“有些人利欲熏心,连他们真正的主人是党和人民都能忘记,又岂会在意你是谁的孙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他们做的天衣无缝,就连我,事后也未必能为你讨回公道!”
“所以,此行的危险,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