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汪洋的“三”还没有喊出口,孙红梅就以跟她体型完全不匹配的敏捷爬起身来:
“别数了,我们走还不行吗?”
“红梅姐,扶我一下,我有点起不来了……”
当孙红梅扶着郑招娣垂头丧气、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去了时候,陈汪洋忽然冷声道:
“等等!”
孙红梅和郑招娣吓了一跳,有些畏畏缩缩地回过头来:
“还……还有事吗?”
陈汪洋指了指茶几上价值不菲的各式礼品,一脸嫌弃地说道:
“把你们的东西带走,我嫌脏!”
孙红梅和郑招娣两人虽然心里都快气炸了,但是面对如今已经成为县委书记身边红人、还敢毫不犹豫出手揍她们的陈汪洋,她们是一点也不敢显露出来的:
“好的好的……”
在孙红梅和郑招娣提着礼物走出房门的一瞬间,陈汪洋就“咣”的一声把门给摔上了,吓得两个老货缩了缩脖子,面面相觑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此时,这两个横行公安局家属院数年无人敢惹的老货,终于不得不接受了一个她们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那就是如今的陈奉献和陈汪洋父子俩,已经不是当初那对无权无势、她们可以肆意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了……
孙红梅和郑招娣眼中的怨毒,也随之渐渐变成了一种看人家不爽、又拿人家没有一点办法没有的颓丧之色……
关上家门之后,陈汪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老爸,一脸揶揄地说道:
“不应该啊,一向铁面无私、两袖清风的陈奉献同志居然会让送礼的人进门?”
陈奉献眼睛一瞪,就要骂人,
结果他马上就想到自己的儿子明天上完常委会,就是要当镇长的人了,
再想到自己混了大半辈子才刚混上正科级,陈奉献心里顿时就有点泄气:
好家伙,这小子才进体制几天啊,这就要跟老子平级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泄气归泄气,陈奉献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
“你这臭小子,别以为你要当镇长了就真跟你爹我平起平坐了,你就算当了市长省长,我还得是你的老子,你得还是我的儿子!”
陈汪洋噗嗤一笑,对杨彩霞说道:
“妈,我爸这是在嫉妒我吗?”
“我看就是!”
杨彩霞也笑了,压根不搭理朝他吹胡子瞪眼的陈奉献,自顾自地跟自己的儿子聊了起来:
“不过你也冤枉你爸了,刚那两个臭娘们是被我放进来的,我听见有人敲门就去开门,结果刚开了个门缝,孙红梅就跟郑招娣硬挤了进来,她那个体格子你懂的,都快二百斤了,你妈我顶不住啊!”
听自己老婆说的有趣,陈奉献也忍不住笑了:
“别说你了,我都顶不住!”
说着,陈奉献故作严肃地看向了陈汪洋:
“你这小子也是,马上要当镇长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动不动就出手打人呢?以后不要了,传出去咱们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陈汪洋不以为意:
“老爸,恶人还要恶人磨,像她们俩这种疯婆子,你跟她们讲道理说好话是没用的,非得让她们怕了咱们才行!下次她们再敢来闹,爸你就直接把她们拘个几天,看她们还敢不敢!”
想到刚才陈汪洋脚踹疯婆娘时的情景,陈奉献也觉得十分解气,于是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说道:
“行行行,算你说的有道理,不说这糟心事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是你的大日子,你可得精神着点!”
“好嘞,爸晚安,妈晚安!”
“晚安!”
回到自己的房间,陈汪洋刚想洗漱一下,结果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十几个来自钟乔伊的未接来电,顿时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哎哟,刚才谈事情的时候把手机给静音了,居然差点把自己的女朋友给忘了!
想到这里,陈汪洋赶紧把电话打了过去。
手机彩铃只响了不到两声,电话那头就响起了钟乔伊略微有些急切的声音:
“喂?老公你进家了吗?”
陈汪洋很是内疚地说道:
“到了到了,对不起啊乔伊,我刚才跟大哥谈工作把手机静音了,没接到你的电话,让你担心了!”
电话那头的钟乔伊甜甜一笑,善解人意地为陈汪洋宽起了心:
“没事啊,我看你一直不接电话就打给飞鸿了,听飞鸿说已经把你送到家我就放心没再打了~老公你奔波了一晚上肯定很累了吧?老婆不吵你了,你赶紧休息吧!我跟晓涵也睡呀!”
陈汪洋心中一片温暖,头一次主动拉着钟乔伊多腻歪了几句后才挂断了电话,洗洗睡了……
在进入梦乡之前,陈汪洋想到自己跟钟乔伊相识相知以来的点点滴滴,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自己马上就要当镇长了,也是时候该给乔伊一个正式的告白和一束玫瑰花了……
……
第二天,陈汪洋照例起了个大早。
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生者的福利,陈汪洋觉得自己的精力和体力一直都很旺盛,明明昨晚只睡了四个多小时,他的精神依然十分旺盛。
一番洗漱之后,陈汪洋神采奕奕地走出了家门,打算找个早餐店吃个早餐——此时才是早上六点钟,陈奉献两口子还没有起床。
就在陈汪洋迈步走出公安局家属院的那一刻,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王飞鸿就冒了出来,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
“飞鸿,你这是……”
王飞鸿没等陈汪洋把话说完,便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陈汪洋顿时神色一紧,因为他知道王飞鸿正在用摩斯电码跟他交流:
“有人在监视你,先上车再说。”
他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地跟着王飞鸿上了之前那辆黑色玛莎拉蒂总裁——现在这辆车已经成了陈汪洋的专车,至于他的那辆桑塔纳2000,如今已经被陈奉献给笑纳了……
上车之后,王飞鸿才伸手指了指停在斜对面的一辆金杯大面包说道:
“洋哥,就是那辆车,昨晚跟着咱们的车走了一路,晚上也没有离开!”
陈汪洋皱起了眉头:
李闻达此时已经叛逃国外,按理说至少山安县应该已经没人会想要对付自己了,那对方到底会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