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芬看了一眼叶子菲拉着自己的那只手。
然后把叶子菲也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时叶永旺抱着小七进了屋子。
看着母女二人剑拔弩张样子，“唉！您们两个和我进主屋来！”
说完走到了叶子菲面前把小七递给了她。
王听荷走出房间的那一刻，眼睛里面蓄上了眼泪。
叶子芬出了门后，把房门关上。
进入主屋，叶永旺和王听荷坐在主位上，叶永旺居左，王听荷居右。
叶子芬一看这样，直接坐到了客座上。
平时笑眯眯的脸上，现在只剩下冷漠。
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鼻尖，想听听他们想怎么说。
还是叶永旺先开的口：“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总是这种态度对待你的母亲？”
“这个态度有什么问题吗？”叶子芬明知故问。
“你母亲怀有身孕，你别惹她生气。”叶永旺看女儿连他的面子也不给，有点生气。
“那我离开？”叶子芬说出了令叶永旺和我王听荷同时震惊的话。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离开？你才多大就有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叶永旺呵斥道。
“你就是被你姑奶奶灌输了太多离经叛道的想法，才会对我们不尊重的。”王听荷指责道。
“你看看你现在和舅奶奶有什么区别？都在责怪姑奶奶抢你的孩子。”
叶子芬嘲讽的看着王听荷。
王听荷听了一愣，“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和你舅奶奶一样了？”
叶子芬知道，早晚都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舅奶奶嫉妒姑奶奶把父亲教育的好，还考上了童生。你嫉妒姑奶奶比你会教育孩子，我比姐姐妹妹优秀。你们两个都恨姑奶奶，只是舅奶奶恨的光明正大，你表面感激，其实也在责怪姑奶奶多事。”
王听荷听了叶子芬的话后，立即愤怒地站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不要把你想象的东西放在别人身上。”
“是吗？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会这样？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我不顺眼的？是看到我全心全意为你调理身体？还是我去找舅舅他们帮忙？我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你很没有面子吧！”
叶子芬句句扎心，好像可以了解她心中的所有黑暗一样。
“你怀的是儿子也好，你也好好体会一下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吧！”
叶子芬说这句话好像是说给王听荷说的，又好像是在自我安慰。
叶永旺始终没有说话，他和叶子芬有差不多的境遇，他现在可以理解叶子芬的很多感受。
比如现在，叶子芬是绝望的，她应该也非常渴望父母挚爱，但是他们夫妻让她失望了。
“对不起，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好！”
叶永旺看着叶子芬，不可思议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王听荷诧异的看着叶永旺，叶子芬看着鼻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鼻尖了。
因为眼睛里面有了泪水，她想尽力的控制住，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惜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眼泪滴落在叶子芬的交叠在一起的手背上。
叶永旺的眼睛也红了，走了过去，抱住了自己十岁的女儿。
叶子芬还想保持着那个端方的姿势，可是很快就有了鼻音。
当父女两人哭泣时，王听荷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很显然，相公今天站在了女儿的那一面。
自她怀孕起，丈夫女儿都围着她团团转，她有了前所未有的被重视的感觉。
但是自从知道她的身体好了许多之后，大家就对就她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
尤其是小五，她除了给自己做吃的以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她其他的姐妹身上。
她就像一个争夺父母关注的小孩，总是想做出一些事情引起对方的注意。
她要和自己的孩子们争夺女儿的关注，她很不愿意承认，于是又有了现在的局面。
她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内屋，坐在炕沿上发着呆。
等到叶永旺不哭了，开始轻哄叶子芬。
“小五，以后爹爹再也不会凶你了，是爹爹的不好，没有照顾好你，你原谅爹爹好不好。”
叶子芬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渐渐止住了哭声，但还是一抽一抽的。
*
晚上叶永旺和王听荷已经躺下了，夫妻两了睁着眼睛看着屋顶，谁都没又睡觉。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过分，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也不是一个合格妻子？”
还是王听荷没有忍住，先开了口。
“我可以理解，岳父家的情况，你不想再发生一次，所以你特别希望能生个儿子。所以这些年我也努力配合，甚至姑姑也没说什么？但是你不应该这样对待咱们的女儿，尤其是小五。”
“当年你生了小五后，就不喜欢她，给她取名，甚至对待她的态度上都不太和善。”叶永旺说。
“我当时以为是一个儿子，甚至大夫都说是个儿子，可是生出来以后却是个女儿，我怎么能够接受。”
王听荷憋了十年多了，今天她终于说了出来。
“这不是子芬的问题，你不应该把责任归咎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我知道不是她的问题，可是当时我是怎么被陆李氏明嘲暗讽的，怎么被陆白氏挑衅的，你应该看在了眼里。”王听荷边说边哭。
“现在他们已经不和咱们生活在一起了，而且是子芬摆平的这件事，你还对她有什么不满？”
叶永旺皱着眉头说，难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能让它过去吗？
“我就是对她不满，她摆平了这件事，她很了不起吗？家里的事情她说了算，凭什么？我是当家主母，为什么要听一个小毛孩子的？”
叶永旺终于知道了王听荷的想法了。
“你想当家，子芬巴不得让位呢！既然你喜欢那你就当家好了，明天和子芬说一下，让他把家里的账本给你就是了。但是姑姑给子芬她们的东西你不可以动。”
陆云朵生前就把几个丫头的嫁妆准备好了，全部登记在册，私下里面给子芬的最多。
“我就是要管，他们是我的女儿，她们的嫁妆我说了算。”
王听荷开始变得蛮不讲理起来。
“你给他们多少嫁妆你可以决定，但是姑姑给她们的你不能动。”
叶永旺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她了。
“姑姑临死都不放心我，怕我虐待自己的女儿，我竟然是这么蛇蝎心肠的人吗？”
王听荷说完，见叶永旺不再搭理她，独自落泪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