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易容技术,毛利兰道:“听有希子阿姨说,莎朗阿姨的易容技术比她更好。”
铃木园子惊讶:“有希子阿姨可不是什么谦虚的人,能让她承认这一点,那一定是真的好。可是她的易容已经那么惟妙惟肖,比她更厉害……”那得厉害成什么样子
江夏终于剥完橘子,放了一瓣进嘴里嚼嚼:“……”大概能以假乱真吧,比如用新出医生的身份潜入你们当中,然后变得比原本的新出医生更受女学生欢迎。
铃木园子想象了一会儿,想不出来,于是只好放弃,她叹气道:“算了,那位莎朗小姐都已经死去一年了,现在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毛利兰有些惋惜:“她好像是个很悲观的人,去年在纽约,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随口说了一句‘居然能遇到这么有名的演员,真是神仙保佑’。
“谁知她的神色忽然就变得悲伤起来,还说了一些‘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如果有,那些拼命活着的人就不会遭受不幸了’、‘至少有一件事能够确定,没有天使对我露出微笑,从来没有’之类的话。”
铃木园子咔擦啃了一口削好的苹果:“哦,这些我知道,我看过她的一段采访。她说她的整个人生都是一部苦难史,不幸连着不幸——初次登上荧屏的时候,她的父母在一场大火中丧生。拿到奥斯卡奖的第二天,丈夫去世。
“她还说,有时很羡慕自己的女儿——克丽丝温亚德轻松出道,一路坦途,确实跟她的经历截然不同。
“不过说起克丽丝温亚德……我真好奇莎朗那个死去的丈夫究竟长什么模样,才能跟莎朗小姐一起生下克丽丝温亚德那么漂亮的女儿。”铃木园子努力发散想象力,“一定是个超级大帅哥——就像江夏叔叔那样!”
江夏:“……”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莎朗温亚德自体繁殖,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女儿克丽丝温亚德。
正想着,旁边铃木园子突然哎呀一声。
江夏转过头,目光落在她捏着的那只苹果上面。
铃木园子看着缺了一半的苹果,朝毛利兰嘿嘿一笑:“本来是给你削的,怎么一不留神到我嘴里了……我再削一只!”
她把手上的苹果搁到一边,又一次埋头咔嚓咔嚓削了起来。
手忙的时候,嘴也不闲着:“刚才说到哪了对了,你的那趟纽约之行——要到莎朗小姐的签名了吗”
毛利兰摇头:“我忘记要了,不过在剧场后台,她送了我一块手帕。”
女高中生裹着被子,想起那时的景象,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莎朗阿姨就找借口离开了。她走后没多久,舞台上就出了意外。
“——那场话剧的男主角,本该以天使升天的形象出现。可实际上,被威亚悬吊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具被枪杀的尸体。”
“咳咳咳。”铃木园子险些呛到,咳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毛利兰:“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男主角脚踏四条船,而爱上他的,正好是四位女主演。”
铃木园子:“……”这听上去比话剧好看多了啊,早知道她也请假一起去了。可恶,为了上学,居然错过一场大戏。
毛利兰:“后来因为男主演死了、其中一位女主演被抓,话剧草草散场。之后有希子阿姨去警局做笔录,让我和新一打车回去。
“路上我开着车窗,想看纽约的夜景,可那时外面正好飘着小雨,我用手帕擦拭着被淋湿的地方时,手帕被大风飞了出去。
“那枚手帕是莎朗阿姨送给我的,我赶紧让司机停车,跑下去找。好在那时我们正好经过一处小巷,手怕没飞太远,挂在了街边大楼外侧的楼梯栏杆上。
“新一跑进楼帮我取手帕,我正要跟上,可这时……一个留着一头黑色长发、戴着黑色针织帽的高大男人朝我走了过来。”
铃木园子挠挠头:这个描述,听上去好像有点耳熟
毛利兰继续道:“我们去纽约的时候,那里正闹连环杀人案,很多年轻女人半夜遇害,据目击者说,凶手就是一个留着长发的亚洲男人。”
铃木园子心里咯噔一声:“所以你遇到那个连环杀人犯了!”
咯噔完,她又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多了,小兰的确是‘年轻女人’,符合那个连环杀人狂的狩猎爱好……但她可是小兰啊!谁狩猎谁还得两说呢。
“他是不是被你一脚拿下了”铃木园子开心道,“如果一脚不够,就再补上一拳!”
毛利兰无奈一笑:“我本来也是那么想的,可是那个针织帽男人走近的时候,我看到他正从口袋里抽出一把手枪。
“而且说来惭愧,他那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我当时竟然被吓得呆住。旁边的出租车司机大喊让我上车,可我一步都挪动不了,最后司机吓得一脚油门,独自跑远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出租车,等再回过身,那个男人已经几步走到了我眼前——离得近就更吓人了,我当时只觉得一座刀山压在面前,连遗书都快想好了。然后……”
铃木园子连苹果都忘了削,紧张吞咽:“然后”
毛利兰:“然后他问我会不会日语,发现我会,就用日语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可疑的男人。”
铃木园子:“……”
她眼角一抽,仿佛看到一本精彩的悬疑在结尾时突然揭秘,说一切只是主角眼花。她忍不住迁怒:“最可疑的就是那家伙本人了吧!”
毛利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还在想是不是该说‘我谁都没看见’才能避免被他灭口。
“但后来,我发现那个针织帽男人其实是在追踪那个连环杀人犯,他说出了连环杀人犯的详细特征——虽然同样是长发亚洲人,但那个杀人犯的头发是白色的,和他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