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再看过去，人已经消失不见，就好像幻觉一般。
莫瑶揉了揉眼，她不过才来京城一天就出现了幻觉……看来这近四年的感情，拿得起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放得下，更多的，需要时间来冲淡。
她摸了摸口袋中的小小丝绒盒子，盒子里装着金贵的牵丝草，下一刻，火速钻入车中。
而此时另一边，顾墨城已经把顾老太太推进了病房，祖孙俩一路无言，两人都不是话多的，顾老太太观察了他一路，再回想自己拿到的资料，这个大孙子优秀的无可挑剔，哪怕不是在上京这个大舞台上，也依旧是人中龙凤。
这些年顾家欠他的，会慢慢还，可是顾家如今还有两个孙子，这中间谁能拿到继承权就各凭本事了……
老太太从前是偏心没心没肺的老二，可在看到处处透着精英气息的大孙子时，那种满意虽然隐藏的很好，可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她闭上眼，懒得再试探，只是像普通老太太一样，和蔼地八卦，“墨城，刚才你在看什么？看上那小姑娘了？”
顾墨城墨色的长眉微挑，刚才那一闪即逝的情绪早已被糅杂开，视线低垂，“奶奶，我现在没那想法。”
顾老太太是知道他结过一次婚，后面离婚了，不过这对身居高处的顾家人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就算是结婚无数次，依旧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
莫瑶回去后就在书房呆了一整晚，章妈早上从厨房出来后，看着坐在餐桌前一脸惨白，眼下乌青像丧尸一样的莫瑶，愣是被吓了一跳。
“莫小姐，您没事吧……虽然老太太精神不大好，可您也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
莫瑶揉了揉酸胀到突突的太阳穴，手中翻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我没事，就一晚上没睡而已，对了，这是奶奶的药。”
章妈点点头，以为还是之前那种临时一次性一次的药，也没放在心上。
她伺候老太太吃完早饭，就一直特别想问一个事儿，“莫小姐，这是您自个儿的别墅？”
实在是在章妈看来，莫小姐这几年过的好，很大程度还是因为和顾先生在一起，现在都分开了，就算有点分手费，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花。
她虽然第一次来上京，可昨天在小区里兜兜了一天，差不多算是知道了，这个别墅区是市中心最昂贵的地带，绝不是几千万就能买上的，能买的非富即贵。
莫瑶唇角一扯，“不是，是租的。”
章妈虽然照顾奶奶这么久，可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莫瑶一个都不敢信，谨慎为佳。
章妈一听租的，又大感奢侈，这么大面积一个月得多少钱……不过看着莫瑶脸色，她也没敢再多问，只是牵着老太太来后院晒晒太阳。
接下来一天，莫瑶都呆在家里观察奶奶的情况，用章妈的话来说，老太太这是一天一个变化！
腰不疼了气不喘了，吃饭都来劲了！
之前每天躺在床上的时间占了大半，现在主观性能站起来多走动走动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莫瑶见此，这才松了口气。
奶奶体内的毒解了，莫瑶丢了一大桩心事，可一到晚上，即便很困，可脑子里却格外清醒，难以入眠。
想到和顾墨城之间的点点滴滴，结婚三年的时光可能都不及去年一年的快乐，她想再去回忆，可一想到苏若雪那张脸，冷意就袭上心头，她下意识去翻看网上的绯闻，惊讶顾墨城和苏若雪的绯闻几乎像是她的错觉，网上再找不到只言片语。
她试图去想，也许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可是，一旦有了误会，就回不去从前了……何况这么久了，他似乎对她的离开压根没有任何念想。
算了。
莫瑶闭上眼，努力压下心中的烦闷，努力让自己睡着。
这次她回来，还有很多事在等着她。
生母当年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师兄口中所说的当年风头无两的名媛为什么会去了海城，而她的外祖家又怎么样了？
莫瑶想先从向家下手。
在公司时，她意外提了一嘴，朵亚听到向家的时候并没放在心上，“当年向家也是四大世家之一呢，不过现在早排不上位了，自从向曼离开后，就一落千丈……不过具体我也不清楚，老牌豪门嘛，再怎么没落应该也没落不到哪里去。”
莫瑶想着也是，她直接去了向家的恒远珠宝。
恒远珠宝的地理位置还行，莫瑶以为过去能看到向家的辉煌，可刚走到附近看到店门牌面就傻眼了。
这里虽然不算市中心，可也在豪华商场中，寸土寸金，恒远的金字招牌被网红面包店和精品时装挤在中间，招牌上的漆料已经有所脱落，一丁点大的门面看起来无比寒碜。
店里有两个营业员，两人一边刷手机，一边打算辞职。
“当初我以为恒远珠宝好歹名气大，底薪加抽成肯定少不了，结果跑来一看，简直都快倒闭了……”
“可不是，后悔死！这么大的商场每天都没几个人进店！我们惨，老板也是挺惨的！”
“惨不惨的，咱们还是赶紧跑路，万一哪天工资都发不出就搞笑了！”
两人一边扯淡，这会儿看到莫瑶进来，面上也没有任何波动，“又来一个光看不买的，没劲！再便宜也没用，恒远哪里还有什么名气，谁乐意买杂牌货呢？”
莫瑶皱眉，这可和朵亚说的不一样。
“恒远不是杂牌货吧，好歹也是老牌珠宝了。”
莫瑶这么一说，其中一个营业员一脸敷衍地走过来，“你当它大牌就是大牌呗，现在来这一带买珠宝的，谁不去苏氏珠宝，哪怕苏氏的价格比恒远贵十倍！”
品牌效应呗。
莫瑶听到苏氏，眉头不自觉蹙起。
她正要说话，这时候门口突然响起脚步声，莫瑶转身看过去，来人是一个穿着质地普通，银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男人胡子拉碴的，在看到有客人时，先是一愣。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莫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她来之前没做过多功课，不过所想中的舅舅一定是成熟帅气，可眼前的男人成熟是成熟，可其他的就不搭边了。
狼狈、苍老，甚至还有市井人才有的畏手畏脚。
向明杰被盯了一会，这才仔细看向莫瑶，在看到她那张几乎是复制黏贴下来的脸时，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