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我忍辱负重，在大宋潜伏着。”齐一天的双眼看着那片随风而动的云，已陷入深深的回忆，“莫德，你知道那一次你为何兵败吗？”
“难道是……”
“不错，是我向蒙古军泄露了秘密。所以你们偷袭不成，反被追杀。”
“你……”莫德咳了几声，“你知不知道我因为那次逃跑以后，受了多少的苦！我每天都活在自责中，每天都活在黑暗里！而你，却还能逍遥法外……”说罢莫德又咳了几声，过激的反应让他的伤口处流血不止。
“然后呢？”齐一天冷笑着道，“你不是遇到了跟你同甘共苦的兄弟吗？但我呢？每天都要在异族里生活！三十多年……三十多年！我没有一天是真正的开心！”
说罢他突然又冷笑着，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孤独。“不过现在好了。嚓尔多那个笨蛋死了，我也自由了。”
“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多少人！”上官仙怒喊道，“我爹和我娘，都是因为你跟嚓尔多死的！”说罢她已经头沉沉而泪潸潸了。
“你爹？”齐一天打量了上官仙一眼，“你是上官博的女儿？”
“没错！”
齐一天哈哈大笑，满脸的凝重表情，嘴里念叨着“上官博……上官博……”
“他是一个英雄。”齐一天由衷地感叹着，的确上官博是他佩服的人之一。“不过他还是太傻了。以他的武功，我就算能胜他一筹，也不会抓得住他。”
齐一天摇摇头，继续道：“他太重感情了。一看到慕容飘雪被抓住，就瞬间失了分寸。最后还想要跪地求我饶了慕容飘雪。”
“不过我没有让他下跪。因为他这样的英雄不应该向我这样的暗中小人下跪。况且，我不可能放了他的夫人。”齐一天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许多，或许对于上官博，他的确有种特别的佩服吧。
“你走吧！”百里玄策道，“既然你是蒙古人，就该回到蒙古。”
“大人，不能放他走啊！”莫德嘶哑地喊道。
百里玄策摇摇头叹道：“我能理解他。他也是为了国家才会不折手段。倘若为了大宋就要让自己变得如此，我也会和他的做法一样。”
“哈哈哈哈。”齐一天仰天大笑，“百里玄策，要不怎么说我佩服你。你的确是一个近乎于完美的人，只是……你只是臣，不是君。缺少了几分果断。”
“况且，我不是来跟你们说故事的，更不是替那个笨蛋收尸的。而是来杀你的。”齐一天看着百里玄策，微微露出笑容。“杀了你，大宋就少了一个外可以带兵打仗，内可以安民兴国的人才。”
“你觉得你能吗？”傲天用同样的笑容看着齐一天。
齐一天的话不是开玩笑，他更知道傲天的话也不是开玩笑。
“你受伤了。”齐一天淡淡地道。他是在提醒傲天，如今动手是自讨苦吃。
傲天动了动已经受伤的左臂：“看，没事了。还能动，比我想象的情况要好得多。”
齐一天若是以前看到傲天这样自信的笑容，他一定会觉得这个小子是一个不知死活的笨蛋。可是如今，他却因为傲天的笑容而变得谨慎起来。
“振海，燕伊，四郎。”齐一天喊着三个徒弟，不过他的目光都在傲天身上，“你们还愿不愿意跟为师一起踏平开封府？”
朱燕伊跟武四郎相互看看，都犹豫不决。毕竟齐一天是蒙古人，若是跟他在一起，那就不是什么坏人好人了，而是叛国的罪人！
龙振海站在那里，他一直看着齐一天，却没有回应他的问题。
“好，我明白了。”齐一天淡然一笑，或许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你们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这种人没必要跟他客气！”逍遥五仙其中一人喊道。
“不，我一个人。”傲天淡淡地道。
上官仙忙道：“天哥，可是你……”
傲天拦住上官仙，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他知道上官仙是担心他左臂的剑伤，而他自己也对于此有所分寸。
“你一个人？”齐一天又开始觉得这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你不觉得一起上会容易一些吗？”
“我知道。”傲天正色道，“不过那样对你不公平。我们江湖人士，难道讲究的不是公平公正吗？”
“不错。”齐一天笑了笑，“可是现在不是江湖比武，你不知道吗？”
“是，这是江湖比武。”傲天说罢朝向百里玄策，“对吧，百里大叔。”
百里玄策知道傲天想要一场公平的对决。他点点头：“没错，傲兄弟说的对。”
齐一天摇摇头，他还是觉得这个孩子太傻了。比二十年前的自己还要傻。
……
两人来到了院子，齐一天也拿起了一把剑。或许，他想在剑术上再跟傲天较量一番。
众人都来到院子里，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看这一场公平的比武。
“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我师父真的摔到了悬崖？”
“不错。”
傲天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问你师父为什么败给了我？”齐一天正色道。
“因为我说过，只问你一个问题。我已经问完了。”傲天淡淡地道。
“哈哈，好！”
傲天拔出剑，扔掉了剑鞘。因为他的左臂受了伤，拿着剑鞘着实不便。
齐一天自然察觉到这一点。突然，他举剑一刺，自己的左臂也被刺出一个伤口。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下来，滴在地上，片刻便积成了一个小血泊！
众人皆惊，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不识趣的人。瞬时把自己的优势化为乌有！
“你这是干什么！”傲天惊道。
齐一天撕下衣角一块布，将伤口简单地包扎一下，淡然道：“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有人忍心对自己下手。现在看来，的确有这样的人。”
傲天心中暗暗感叹：不愧是齐一天！他的风度和气质的确超过常人太多。
齐一天知道傲天如此便不愿意出手，故意激道：“不过你师父更是厉害，把他打成那样，他都没有透露你的行踪。”
傲天听后紧紧地握住自己手中的剑。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
“还好。”齐一天继续笑道，“你还好没看到他的样子。不然也许会做噩梦。”
“我要杀了你！”傲天大喊一声，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向齐一天冲了过去。
齐一天淡然一笑：“来了吗……”
众人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任何人都说不出谁会赢谁会输。也许就像傲天曾说的：打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