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衣着打扮就如一个山野村夫一般,不过看他道貌岸然,却又像一个隐退高人。他面带微笑,那笑容,仿佛看穿了世上所有的不悦之事。
老者慢慢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拐棍。虽拿着拐棍,不过他步伐轻快,看似并不依赖那根拐棍。
傲天见老者过来,不仅不担心他被老虎加害,反而,他的心里觉得安稳多了。傲天将刚刚拿起的树枝背在身后,以防待会儿老虎再来攻击。
那两只老虎一见老者,却都退了去。“唰”的一生,两只老虎都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傲天向老者走近几步,丢掉手中的树枝。拱手道:“晚辈傲天。”
老者依然保持着他那慈祥的笑容。他打量着傲天片刻,道:“少侠果然气宇不凡。”随后又是几声哈哈大笑。
“果然?”傲天道:“莫非前辈认得傲天?”
老者道:“怎么?少侠此次来找我,不是为了解少林之难?”
傲天心想,原来前辈误以为自己前来是为了找他帮少林寺解围。傲天道:“前辈误会了。傲天不过是出来走走,见这小路幽雅静谧,便想过来看看。谁知遇到两只大虫,险些丢了性命。”
老者道:“就少侠所言,看来少林寺危难已解。”
傲天道:“前辈高见。”
老者满是微笑,道:“也好,免得我又要走这一遭。既然少侠已经到了此地,不如到蔽舍一坐?”
傲天一眼望去老者来的路,并看不到尽头。不过这个年迈的老者尚且行了这么远的路,自己一个年轻人,又何故害怕呢?
傲天拱手道:“多谢前辈好意。”
“哈哈哈哈。”老者又是带着微笑,转身朝更深处走去。
他的笑容若春风拂面,丝毫不让人觉得反感。
傲天跟在他后面。
老者轻轻瞥视一眼身后的傲天,见他虽身受重伤,却还能行得如此自如,心中不免感叹些许。
片刻,老者便加快了步伐,
他不像是在走,倒是赶上了跑的速度。
傲天一看,这老者明显是在试探自己。
傲天也加快了脚步。
老者的速度越来越快。
傲天心中暗道:“看来这位前辈轻功比起义父倒也有的一拼。”
傲天也加快了脚步。
傲天随着老者的步伐越走越快。不,应该是越跑越快。
丛林之中不时有鸟兽唤飞,皆把这两人当成了迅速凶狠的捕食者。
不久,傲天终于停了下来。他已满头大汗,倒不是因为这行程,而是因为他的伤口又绽开了。汗水浸入他的伤口处,实在疼痛难忍。傲天喊道:“前辈,傲天输了。”
老者停下脚步,往回走了几步,道:“少侠轻功了得,若不是身受重伤,恐怕老夫也不如你啊。”
傲天凄然一笑,道:“前辈实在抬煞晚辈。”说时,他的表情已经尽显狰狞。
老者突然一把抓住傲天的右臂,傲天霎时觉得右臂若被巨石压住一般,翻动不得。老者顺势一拉,傲天的右臂被拉的笔直。一阵裂痛,让傲天不禁惨叫一声。老者轻笑一视,左掌直接打在傲天的胸口。
傲天先是感觉裂痛,片刻,却觉得舒服许多。老者将真气不断地传去傲天体内,傲天觉得舒畅多了。
老者收手,道:“少侠感觉如何?”
傲天调息片刻,拱手道:“多谢前辈。晚辈此时觉得好受多了。”
老者哈哈大笑,指着前方道:“前面就是蔽舍。”
傲天抬头一看,原来老者的住处已不在远处。方才傲天跟老者斗比轻功,竟对前方的一切都忽视了。
两人嘘寒几句,已经到了那间小屋子。
难怪傲天刚刚没看见这个小屋子,因为这个屋子的确是小的可怜。只有一室,室内有一张木桌和四条长凳。而临近西边长凳的就是一张木床,上面还叠着一床破旧的被子。倒不是老者偏偏要把桌子和床挨在一起,而是这个屋子便只有这么大。
傲天这才想到进来之前看到的屋边的小木棚,想必那就是升火做饭的地方了。
老者拍拍凳子上的灰尘,道:“少侠请坐。”
傲天躬身道:“多谢前辈。”
老者在傲天对面坐了下来。
老者道:“我刚刚给少侠运功疗伤之时,发现少侠体内有股与你自身内力不相容的真气。不知少侠可知此事?”
傲天道:“不瞒前辈,晚辈曾身受重伤,后来我义父将他的内力传给了我。我自知这股内力非比寻常,不过却一直掌控不好。实在是愧对我的义父。”
老者听后神色突变,道:“敢问少侠的义父是何许人也?”
傲天一看,这个前辈也不像是什么坏人,道:“义父姓江名风。”
“江风……”
“前辈认得我义父?”
老者淡然一笑,摇摇头道:“老夫愚拙,不曾听过令尊的大名。”
傲天道:“前辈隐居此处,自然对江湖上的事所知不多。况且我义父一向形影不定,不堪介入世俗,认得他的人的确不多。”
老者看傲天言行,着实谦虚,心里十分喜欢这个少年。
老者道:“老夫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少侠对体内的真气运用自如。”
傲天看老者表情,不像是在说笑。不过小无相功在江湖上鲜有人知,这个老者又怎么会知道如何运用这内力呢?
傲天凄然一笑,道:“晚辈初入江湖,不过已经经历了多次生死。如今生死都已置之度外,何必又强求什么内功心法呢。”
老者道:“少侠此言差矣。大丈夫步入江湖,当以天下苍生为重。惩奸除恶,除暴安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少侠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强的内力,弃之不用,置之不理,岂不是有失令尊对你的期望?”
傲天眼光扑烁,默不作声。
老者继续道:“我看少侠一身正气,绝不是冷酷无情之人,又怎能弃江湖武林于不顾?”
傲天叹了口气,道:“晚辈本也有置身江湖,视死如归的壮志。可惜这些日子来,方大哥全家被西域五毒所杀,独留下来的玉姣妹妹现在又生死未卜。我本想为方大哥全家报仇,可是得知齐一天杀了西域五毒之后,我却毫不为之高兴。江湖之上尔虞我诈,假情假意,我实在是心灰意冷。”
老者道:“莫非少侠也有归隐之意?”
傲天道:“如前辈一般,一草屋茅舍,岂不快哉。”
老者哈哈大笑,道:“你啊。老夫归隐之时已有六十多岁,早已经经历了江湖上各种大风大浪。而你,看来方才二十,却怎么就生的这样的心思。你再一想,你若退出江湖,你那位失踪的玉姣义妹该当如何?弃兄弟之家人不顾,岂不被江湖上的人笑话?”
傲天突然起身,道:“听前辈一言,傲天茅塞顿开。我刚刚所言的确是懦弱之举,我要快快离开,去找到玉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