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已过,今日已来。
崔永月做好早餐,江澄清烧好水、泡好茶,一起端上桌,等待客人来用早膳。
古槐等人漱洗完毕,围坐过去,忙活起来。
早餐吃过,茶水喝好,辰时已过,巳时到来。
古槐、胡一秋夫妇、张天昊夫妇起身离座,向江澄清、崔永月行礼话别,出得百草堂。
五人走到小石桥边,正要过的溪涧而去,桥对面不远处走来三女一男。
古槐一眼看过,走在前边的是江玉盈母女,走在后边的好像白天宇夫妇。
四人漫步走了过来,来到对面桥头,秦芳快速越过石板桥,一把挽着古槐的胳膊,微笑道:“古爷爷,你们这是要走吗?怎不多玩几天。”
古槐将芳儿的秀发拂了拂,笑答道:“等忙完了外边的事儿,就来住着不走了,可好?”
芳儿欢喜道:“那再好不过。妈妈说,古爷爷最懂吃喝玩乐了,以后就有伴儿了。”
白天宇携着妻子,同着江玉盈过得石板桥,来到古槐等人的跟前,有礼道:“古大侠,张大侠,胡大侠,要不吃了午饭再走,好让我借花献佛,敬你们一杯,尽尽地主之谊。”
胡一秋、张天昊上的前来,有礼道:“承蒙盛情,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那里,那里。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白天宇笑容亲善,将妻子牵上前,微笑道:“这是内子,姓温,名翠柔。”
萧若云、颜落霞上前答礼道:“久闻姐姐芳名,今日得见,甚是缘分。”
温翠柔还之以礼,微笑道:“听盈妹妹说,你们见过我那顽皮的孩子,他可好?”
古槐笑答道:“那孩子不顽皮,骨相像他爹,神态像他娘,合二为一,机智灵动,刚刚好。”
崔永月见白天宇言语亲和,笑容真挚,便走了来,道:“古槐,难得白天宇大度,不计前嫌,回去再坐会儿,喝着茶叙话。”
白天宇手往草庐一伸,微笑道:“几位请!”
胡一秋、张天昊见白天宇往昔的一身傲骨不见了踪影,为人随和,便也将心情放开,回身朝百草堂走去,笑容一路。
江玉盈带着女儿从屋内搬出椅子,泡好茶水,搬出一张桌子,摆好酒水干果,跟众人坐到一起。
白天宇给酒杯斟满酒,提起酒杯,敬向古槐、张天昊、胡一秋、萧若云、颜落霞,道:“五位千里远来,白某深感盛情。要是没有什么大事急着要办,不如到白云庄上小住两日,喝喝我那自酿的桃花酒如何?”
古槐端起酒杯,先干为敬,笑答道:“白庄主,既是你自酿,以后有的是机会喝。昨晚刚答应江老头今日离去,若是过了一夜就不作数,未免太过言而无信。”
“五位急着赶路,自不好相留。满饮此杯,略表寸心。”温翠柔端起酒杯,敬向五人,同着丈夫将酒水喝下,一滴没剩。
张天昊夫妇、胡一秋夫妇温温一礼,杯起酒干,空杯渡情。
江玉盈给七人的酒杯斟满,敬了古槐等五人一个,好事成双。
古槐带着张天昊、胡一秋回敬了白天宇夫妇、江玉盈一杯酒,喝起茶来。
江澄清耳根微微一动,听到屋后竹林似有异声,大声喊话道:“何方高人,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藏头露尾做什么。”
古槐等人震惊之余,只见一条黑影从草堂房顶飞掠而过,飘降在溪涧边的一棵梨树上,被满树梨花一个映衬,极为显眼,好生难看。
胡一秋朝黑衣人瞧了几眼,虽看不全其面容,但看清了手中宝剑,失声说道:“剑神,南柯一梦!”
古槐起身,朝着黑衣人大喝道:“淳于焚,你何时也穿上了黑衣?”
黑衣人听过胡一秋跟古槐的言语,取下头上的黑布,露出真容。
芳儿一眼打量过去,只见那人身材修长,头发披肩,五官极为标致,留着三羊胡子,双眼深陷,一脸坏笑,阴森诡异。
张天昊起身,对着淳于焚冷言道:“剑神,你玩弄跟踪,好似不够光彩吧!”
江澄清见淳于焚的模样人不人鬼不鬼就来气,道:“大白天蒙着黑布,不敢见光,充其量不过一个用剑小丑,剑什么神。”
风儿吹过,淳于焚随着梨树摇晃两下,对着白天宇喊话道:“白天宇,没想到你做了庐山脚下的缩头乌龟,害我四处找寻,白忙活了十来年。”
白天宇冷冷一笑,道:“你我素不相识,连名儿都不知,这般自作多情,又是何苦。”
淳于焚道:“江湖传言,你号称剑魔,剑术通神,已臻化境,百年难得一遇,若不较量一番,有愧于江湖人士赠我的剑神称号。”
江澄清冷言道:“小子,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剑神一词,听起来虽霸气,乱用可不是什么好事,会带来无妄之灾的。”
淳于焚冷笑道:“老头,神、魔不两立,乱没乱用,比过之后就知道了。”
张天昊好言相劝道:“淳于焚,尊你为剑神的是些无名宵小,不是什么剑术名家,切莫会错了意。”
淳于焚道:“张天昊,你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滚远点的好。”
“小子,好生狂妄,让我胡某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胡一秋大喝一声,宝剑出鞘,腾空跃起,一招“梨花戏雨”朝着淳于焚疾刺而去。
淳于焚轻轻一跃,闪下梨树,梨花落满一地。
胡一秋一剑刺空,脚蹬梨树借力转身,对着立于树旁的淳于焚又是一剑刺去。
淳于焚脚尖向后一点,衣袖一拂,往后飘出,三枚钢针射出,直逼胡一秋的额头、胸部、腹部。
崔永月大喝一声:“小心钢针,此人是个暗器好手。”
胡一秋凝神观看,果然有三枚钢针朝自己射来,赶忙手腕轻转,瞬间变招,一招“君子有三变”使出,打掉三枚钢针,轻轻落地。
淳于焚冷笑道:“胡一秋,你连一枚小小的钢针都要旁人提醒,还是退下的好。”
刚才要不是崔永月精通暗器,在淳于焚拂袖之间就看出了端倪,及时提醒,胡大哥定要吃亏。张天昊想到此处,温言道:“胡大哥,他是来找白庄主比剑的,你没理由掺和进去。”
胡一秋觉得在理,一个纵跃,闪回酒桌边,宝剑入鞘,喝起茶来。
淳于焚见胡一秋识趣,知难而退,很是高兴,朝白天宇说道:“白天宇,你若不敢跟我比剑,就向我磕三个响头,从此拜我为师,为我之命是从。”
白天宇父母早故,全由恩师抚养长大,最是尊师重道,哪听得进这等言语。向古槐借来宝剑,微微一笑,轻言道:“不知阁下凭什么跟我比剑?”
淳于焚冷冷一笑,说道:“你是剑魔,我是剑神,自古不两立,铲除妖孽,道义所在。”
白天宇冷嘲道:“一个插标卖首之辈,还敢妄称剑神,难道世间真就没有了羞耻二字?”
淳于焚热讽道:“一个连仇恨都不敢面对的人,还被世人称之为剑魔,世人真是瞎了眼。”
白天宇走上前去,道:“阁下真想一分高下?”
淳于焚冷笑道:“白天宇,你是不是缩头乌龟做久了,脑子生锈了。不比剑,我淳于焚不远千里而来,难道是来请你喝酒聊天的。”
白天宇道:“淳于焚,你可想清楚了,我白天宇只为两种人出剑,一种是前来切磋的友人,一种是前来找死的敌人。你我素不相识,绝非友人,若硬要找死,就请拔剑吧。”
淳于焚心愿得逞,甜甜一笑,宝剑出鞘,一招“满天星语”化成数十道剑影,虚虚实实朝白天宇刺来,不仅要炫耀一下剑术,还要给白天宇一个下马威,打击一下其信心。
白天宇几乎败尽天下用剑好手,什么招数没见过,不慌不忙一招“廓清寰宇”使出,等淳于焚数十道剑影合而为一,原形毕露,挑开其剑身,剑尖直入,刺向淳于焚的胸腔。
淳于焚往右一闪,剑锋一转,剑身从右向左斜劈,攻向白天宇的腰身。
白天宇见淳于焚中门大开,顺势往前,剑尖疾速捅向淳于焚的腹部。
淳于焚从未想过白天宇会来这一手,不仅不理会自己的剑锋,还能在瞬息间找出自己的破绽,顺势而进,攻自己一个措手不及。震惊之余,赶忙脚尖往后一点,向后飘出,顺势将剑锋一带,剑身割向白天宇的后颈。
白天宇俯身使出一招横扫千军,长剑砍向淳于焚的小腿,快如迅风。
淳于焚脚掌蹬地,一个飞鹤亮翅腾空跃起,躲过白天宇的剑锋。
白天宇一剑不中,身子顺势往前,借势转身,剑尖上挑,刺向淳于焚的裤裆,快如闪电。
淳于焚人在空中,无处借力躲避,只好收回宝剑,以剑化盾,挡住白天宇的剑尖,顺手打出数枚钢针,以做回礼。
白天宇早料到淳于焚唯有以剑化盾才能躲过自己这招“仙人摘桃”,剑尖刚触碰到淳于焚的剑身,剑锋往右划出,割中淳于焚的大腿,快速一个闪身,躲过钢针。
淳于焚大腿被白天宇的剑尖划破,经脉断了几根,鲜血哗哗流出,落下地来。
白天宇还未等淳于焚缓过神来,顺势而进,一招“五柳种菊”使出,五道剑影刺向淳于焚的咽喉、左肩、右肩、胸膛、腹部。
淳于焚左腿受伤,闪挪不及,仓促一招“花开四季”使出,化去四道剑影,腹部中剑,往后跃出。
白天宇乘胜追击,接连使出“云松如虬”、“盘根错节”,数十道剑影密如雨点般射向淳于焚,覆盖住其下身的每一处重要穴位。
淳于焚见无法化解白天宇的剑招,只好纵身一跃,腾空而上,躲过射来的剑雨。
白天宇剑尖往上,一招“擎天一柱”使出,捅向淳于焚的屁股沟。
淳于焚情急之下,强行一个倒挂金钩,用剑身劈向白天宇的剑尖。
白天宇早已预料到淳于焚除了出此下策,别无他法,剑尖回收,腾空跃起,剑身顺势一带,剑锋刚好从淳于焚的咽喉处飞掠而过,立于五尺之外。
淳于焚轻轻落地,还未来得及站好,脖子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流出。
胜负已分,白天宇见淳于焚的背影呆着不动,也就停止了进攻。
淳于焚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见自己在剑术上赢不了白天宇,心念一转,为给白天宇来个自动认输的错觉,丢掉手中宝剑,再借转身之机,打出致命一击,数十枚钢针朝白天宇激射而去,迅如电光。
白天宇见飞针射来,脚尖点地,往后飘出,宝剑身前飞舞,一道道白光将一枚枚钢针按原路送回,一齐射向淳于焚。
淳于焚这手“天女散花”从无败绩,被白天宇的剑光一时映了眼睛,半半也是大意,躲闪未及,被数枚钢针射中,过得片刻扑倒在地,抽畜几下,双眼失神,不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