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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宗旺火急火燎派兵前去驰援旦巴的时候,此时的土伦碉楼群外围已经全部被汉军占据。
五月初一,经过工兵的修葺,日夜紧赶,总算勉强在高原上修出一条简单的通道,辎重兵艰难的将火炮推到土伦区内,并在蜀兵协助下,顶着强烈高原反应修筑炮台工事。
而负责进攻的郭侃军和索伦部,将旦巴所守的最后一座碉楼围得水泄不通。
这时,是用饭时间……
受高原地理因素影响,汉军士兵基本没什么胃口,除了流质类食物,其他基本难以下咽。
“呕~”
几名汉军刚喝下肉汤不久,便直接趴在一旁呕吐起来,在海拔超过两千五百米的地区经过连日的血战,大家现在是万分的疲惫。
而相比汉军将士,那些索伦兵倒是胃口大开,甚至杀了几头缴获的羊,直接架在篝火上烤着吃。
土伦区这场战斗,索伦兵的表现可谓是大放异彩,三日硬刚众多碉楼,仅战死三人伤八人,那股勇猛劲直接让金川守军闻之胆寒。
“吃啊,赶紧吃,这洒了精盐的羊肉就是香,以前我们在山里就没吃过这么纯的盐……”
一名叫布里琛的索伦士兵,啃着一块羊肉,吃的格外香甜,见坐自己对面汉军士兵盘子里的羊碎肉一口没动,不由催促着让他吃。
而那汉军士兵头枕在墙壁上,就这样症怔看着布里大口朵颐,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说布里琛,你真的一点都不难受么?这都吃的下?”
布里琛喝了口羊肉汤,抓起一块煎饼,将自己盘子里最后一些碎羊肉裹入饼中,笑着回道:“自从跟了陛下,我从来没吃这么饱,更别提吃这么好了,
你们也别笑话我,我们索伦人日子过的艰难,一年到头吃饱的时日屈指可数,到了冬天,甚至两三天都吃不上饭,
现在这么香的肉,这么浓的汤,还有这盐跟糖,我就跟做梦一样,哈哈哈……”
话毕,布里琛一口咬下煎饼,咀嚼的津津有味。
汉军士兵直接无语了,看来他根本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为什么这群索伦人没那什么高原反应呢?
一张煎饼很快就被吃完,布里琛见对面汉军将士还没动盘子里的肉和饼,笑着问道:“你们真的不吃?不吃的话,不如让给我吃吧?”
汉军士兵点点头:“拿去吧,我现在看到这饭就反胃。”
布里琛也不客气,直接拿过那份食物,边吃边道:“还别说,拔掉这些碉楼真是个力气活儿,今天还特别饿,我得吃饱些,回去再多杀几个勃纥人。”
这话还真不是随口说说,布里琛这三天至少射杀了七个金川兵,近战杀死四个,战后军功计算直接迈入小康水平了。
索伦兵凭借悍勇的作战风格,获得了汉军上下一致认可。
而龟缩在中间碉楼内的旦巴和四百名金川兵,闻着碉楼外散发的炊烟香味,不由狂咽口水。
旦巴看到三名索伦兵堂而皇之的坐在碉楼下方,吃着烤羊腿,还不时向自己所在位置炫耀时,顿时火冒三丈。
“这群屠夫,只知道杀戮的强盗,居然敢吃我的羊,等我脱困,一定要把他们的手脚全砍了!”
但发泄完后,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自己眼前。
那就是自己和四百金川兵目前都已经断粮两天了,所有人都饿的是前心贴后背,战意全无。
就算汉军不发起攻势,怕是饿也要被饿死了。
而且看这迹象,汉军绝对不会就这样困着自己。
事实也的确如此……
吃完午饭的汉军在稍作休整之后,再次向旦巴所在碉楼攻来。
看着密密麻麻围过来的汉军以及索伦兵,旦巴不由心惊肉跳,一股不祥预感油然在脑海中浮现……
刘策这边,正静静注视着辎重兵拖着两车沉重的“帆布”,以及一个可容纳八个人的木框。
刺史余阶昨日赶到军中,向刘策禀报了那些汉奸叛徒的处理结果。
“陛下,此次与金川暗通的细作已全数抓获,多亏了锦衣卫帮忙才如此顺利,共计二百三十三人,且有部分还是在蜀中担任要职,臣实在惭愧啊……”
面对余阶的自述,刘策则是默不作声,许久才问道:“那你是如何处置他们的?”
余阶:“除开陛下亲口需诛的首犯,其余犯事者尚且关押在大牢中等候刑部定罪发落。”
刘策:“不必了,此等不顾大局,祸害蜀地的败类,该杀就杀,也好给那些被胡人祸害的百姓一个交代!”
余阶点头:“臣知道了。”
旋即又问道:“陛下,金川若克,当扶植何人为土司?”
“扶植?”
刘策眉头一皱,虎眸一凝,望着余阶:“余刺史你这话何意?”
余阶道:“陛下,臣以为,金川地区当选一个愿意听从汉廷号令的胡人为新的土司,方便管理金川之地……”
刘策:“余刺史的意思是,朕还要再让新的土司控制金川么?”
余阶一愣:“请陛下示下……”
刘策笑了:“金川之地,乃是通往勃纥高原的要道,岂能假手外族之人?余刺史,你眼界不够大,
等金川收复后,朕要在金川设立官署、校尉府跟税务司,彻底由我大汉接管这片区域,
假手他人不如自己接手,这个道理难道身为刺史的你都不懂?”
余阶大吃一惊:“陛下,金川之地气候异常,我大汉军民无法适应此地环境啊!”
刘策反问:“那金川人又是怎么适应的?”
“别以为朕不清楚,从前朝开始,你蜀地每年会向金川之地送去白银四万两,米谷两万石,
为的就是稳住金川土司,帮你蜀地把守住勃纥人,大汉立国之初,朕因为要同时应对南北两面恶局,
故而对余刺史所作所为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每年那么多钱粮养出一个白眼狼,
朕断然不会姑息此等败类,金川收复后,将由我汉廷直接接管,朕就不信,我汉家儿郎难道还治理不好区区几百里方圆之地?”
余阶默不作声,刘策语气虽然很重,但他听到却是热血沸腾。
身为刺史,他又如何不想金川被汉人彻底掌控?但前朝国力堪忧,朝堂之间又是勾心斗角,哪有精力和魄力去把金川真正收入中原王朝手中?
现在,大汉有这个能力,他又何尝不感到欣慰?
“陛下,臣明白了,臣一定尽心完成陛下嘱托!”
刘策点点头,继续看向那些“帆布”:“好了余刺史,尽好你本职工作吧,以后蜀地治理还需要你来主持!”
“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