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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十日清晨,经过一个晚上的沉寂,当朝阳洒在这座千年城邦之际,新的暴风雨再度来临。
不甘就此失败的奥托姆再次领军向狄奥西多城墙攻来。
这一次,他们不再使用抛石器,而是直接以冲撞车为掩体,有序逼近城墙。
一夜未眠的诸葛稚,手持窥镜一直注视着敌军动向。
直到他们进入希腊火射程后,果断下令:“抛射!”
轰——
城墙上二十座扭力抛射机,将燃烧的石脂向十字军战阵狠狠砸去。
不多时,远处地面再度燃起熊熊烈火。
只是这一次,希腊火造成的损失似乎不如昨日那般显眼。
诸葛稚亲眼目睹原本燃烧的冲撞车很快就熄灭了。
因为无论冲撞车还是士兵身上都涂满了厚实的泥巴,经过一夜风干后,已经不惧烈焰灼烧。
说到底还是石脂提炼不够精纯,这才导致希腊火最大效果没有完全发挥。
但这也恰恰说明,对面十字军指挥官并非乌合之众,随着战争进程,们的战术也在不停改变。
不过,希腊火的攻势虽然不如昨日那般,可依然有效拖延了十字军靠近城墙的进度。
“告诉奥列格将军,希腊火绝对不能停下,让民兵不用守在箭垛口放箭了,立刻将滚油烧热,准备好滚木、礌石,马上就要有硬仗了!”
“通知火铳手,敌若持盾靠近城墙立马射击,无盾掩护使用臂张弩。”
“通知瓦兰吉卫队,准备接应民兵参与肉搏战!”
一份份命令下达,整个狄奥西多城墙立马喧哗起来,各级士兵军官很快按照诸葛稚吩咐,来到自己的岗位前。
民兵们格外紧张,一边观察油锅里沸腾起来的黑油,一边眺望着城外逼近的十字军。
终于,几十辆冒烟的冲撞车在壕沟前停下,无数沙包倾泻倒入未曾填满的沟渠。
奥托姆看出来了,不需要填平漫长壕沟线,只要将狄奥西多外的城墙填平一里地就足以让云梯架上城墙。
但显然,奥托姆错估了形势,那便是狄奥西多城墙上的防备力量,远超他们的估计。
“为了上帝!杀啊~~”
当壕沟被填平刹那,无数十字军呐喊着将云梯架上城墙,嚎叫着开始向上攀登。
“就是现在!”
诸葛稚一声令下。
下一刻,无数落石、滚木如同雨点般向城外落下。
还在攀爬的十字军士兵没来得及反应,顿时被砸的头破血流,哀嚎着滚落云梯。
但依然有无数打了鸡血的十字军前赴后继,向城墙顶端攀爬。
“淋滚油!”
“嗞~~”
“啊~~”
烧沸的滚油从城墙上倒落,浇在即将登顶的十字军士兵头上。
瞬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名十字军士兵刚抬头就被一股滚油淋了一脸,顿时脸上腾起一股白烟,他眯着眼睛惨叫着跌落云梯。
还有一名十字军士兵被滚油浇灌后,整个人都冒起烟雾,痛苦的直接跳下云梯,重重摔在土坑中气绝身亡。
还有一个蓝眼黄发的士兵更加可怖,半张脸已经被滚油烫没了,森白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整个人如同亡灵骷髅一般,让人观之胆寒。
可即便如此,有信仰加持的十字军们,还是不惧艰险,踏上这条地狱之路。
终于,一名身披链甲的贵族骑士避开重重危机,第一个跳上城头。
他落地一刹那,直接一盾掀翻两名拜塞守军,随后一剑砍中另一名守军,为身后的同伴攀登争取更多时间。
但就在他即将砍杀另一名守军时,迎面被一副魁梧的身躯挡住。
一名瓦兰吉士兵抡起双手重剑,直接向他身上砍去。
“砰~”
沉重的打击声直接凿碎了他手中的盾牌,也将那名骑士逼到城墙边。
但面对战斗力爆棚的瓦兰吉卫队,那名骑士丝毫不惧,用力握紧手中长剑与他周旋起来。
此时,攀登上城墙的十字军士兵越来越多。
而负责把守的拜塞守军却是根本无法阻挡,在平均五个对一个情况下,依然被对方杀的节节败退!
眼看城墙即将失守,奥列格一个野蛮咆哮,手持巨斧纵身跃入战圈,一个横扫直接将一名十字军劈成两半,顺势一个反震拍碎了另一名十字军脑袋。
更多的瓦兰吉卫队加入战斗,弥补了拜塞守军空缺,仅仅百余人便硬生生守住了此地防线,死在他们手中的十字军至少有六七十人之多。
然而,兵力的劣势此刻是展露无疑,纵使瓦兰吉卫队各个以一敌十,也无法弥补漫长防线上所有空缺。
更多的云梯被架在城墙上,更多的十字军奋力攀爬着城墙。
诸葛稚见到这一幕,依然是不动声色,早已守在岗位上的五十名火铳手跟五十名弩手交替守在两侧,另有一百手持戚刀的步兵缩在垛墙下,只等他们跳入城墙那一刻。
当第一名十字军跃入汉军守卫的垛墙时,他还未来得及看清对面人数,只感耳边一阵狂风席卷。
下一刻,一支飞驰的弩箭直接洞穿他的胸膛,将他还未落地的身躯掀落了城墙。
第二个十字军也跳入了城墙,可他刚跃起刹那,一把戚刀就轻易砍穿了他身上的锁子甲。
“啊~”
随着一声惨叫,那名十字军也步上同伴后尘。
“步兵掩护,火铳,弓弩,给我射死这群狗娘样的!”
“喏!”
汉军指挥官一声令下,在前排步兵掩护下,火铳手跟弓弩手齐齐瞄准了城外继续逼近的十字军人群。
“放~”
“砰砰砰砰——”
一阵硝烟弥漫,五十支火铳对准城外举盾的十字军,狠狠扣下了扳机。
瞬间,至少有十几人身上绽放出娇艳血花。
紧接着,剧烈惨叫声在战场上响起。
这些十字军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火器的威力,可以说万分的“幸运”。
而当火铳手退下装填同时,臂张弩再次攒射,疾驰的弩箭接连洞穿多名十字军士兵的躯体。
靠着墙沿部分,步兵不停将攀爬上垛口的十字军轮番砍落城下。
这些汉军步兵根本不用顾忌敌人手中的刀剑,因为他们身上的板甲为生命安全提供了最大限度保护。
很快,汉军岗位这边也成为了绞肉机,火铳、弩箭、戚刀,彼此构筑成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禁区,任凭你十字军人数再多,都无法从此地突破。
随着战争的持续,敌我双方的伤亡越来越多。
瓦兰吉卫队有三十三人战死,十八人负伤,拜塞民兵战死二百多人,伤四十余人。
唯独汉军这边,依然没有看到有任何伤亡的场面,反倒是堆积在他们城墙下的十字军尸体越来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