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咸阳的行刑场,昏暗的牢房走廊传出一阵阵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仿佛那声音过了好久。
终于,步伐整齐,依旧穿着厚厚的铠甲的秦国虎狼士兵押解着一个头发凌乱、身穿麻衣、手脚都被繁重的链条锁住的囚犯出现在了阴霾的天空之下,士兵押着他缓缓前进,终于走到了刑场的中央,而囚犯从头至此一直沉默,如行尸走肉般机械的走着,他的脸上和其他犯人一样也同样被刺上了代表秦国囚犯的字,而这个囚犯就是姜瑜。
不一会儿,从一旁走出来一个人走上了监斩台,那人便是此次的监斩官——尉缭子。
只见他坐在台上,对着即将受刑的姜瑜说:“姜瑜,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你却勾结叛逆,辜负了皇帝陛下和扶苏公子殿下的信任,你可知罪!”
这时,姜瑜抬起头,怒视着监斩台上的尉缭子:“暴秦无道,民不聊生,苛捐杂税让百姓苦不堪言,繁重的徭役让壮丁男子不断劳作,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巩固他嬴政的千秋霸业!这样的君王还有什么仁德可言!只要六国后裔还在就一定会推翻暴秦。”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哼......六国叛逆终会被我大秦消灭!而你姜瑜今天就要先行一步,不过你放心,你不会孤单的,不久之后会有更多的人下去陪你的!”尉缭子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哈哈哈哈.....”
“都死到临头还有有什么可笑的!”
“大丈夫在世,要顶天立地,振兴国家,我姜瑜壮志未酬。今日却要死于汝等小人之手。”
“姜瑜,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生死由命,你也就怨不得我了!”
“要杀就杀,何必多言!”说罢甩袖而立。
刑场上。夏日的风显风显得格外灼热,土地一层层的龟裂,尉缭子端坐于高台上,身边却又一个黑衣的身影悄然而立,看起来是这位权臣的贴身侍卫。
“犯人姜瑜,可有遗言!”尉缭子公式化的问道。
“要杀便杀何必多言!”双目一瞪。却是极为洒脱,生死不过如浮云,他早已不在乎了。
“哎……!梦樱,你自己好好把握……余者谨守岗位,严防歹人劫囚!”
“诺。”众位兵士居然齐齐转过身去。看似神色庄重,尽职尽责。
黑袍缓缓滑落,姜瑜以愣在场中,那个黑袍人并不是她所想的尉缭贴身侍卫,居然是当朝玉阳公主!
四目相对,姜瑜有些楞然,随即神色由红转白,又白转青。终于定住了心神,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也装一回大尾巴狼。做戏就做全套!’
见四周再无闲杂人等,玉阳带着饭盒来到姜瑜身前,在将饭盒放置在地上后,忽然一头扎进姜瑜的怀里。
紧紧地抱着姜瑜的身躯,此时眼泪再也无法控制,从玉阳的眸中夺眶而出。在其美丽的脸上划过。而姜瑜在娇躯入怀后再也无法漠视,同样紧紧地抱着玉阳。
因为他知道过了今天。他就永远的和爱人天人永隔了!紧紧依偎的两个人的脸缓缓靠近,最后重合到一起。即便是在这法场中也挡不住两人心中的热情,深情地吻着对方,两人仿佛要把对方融到自己的身体里。
终于,两人双唇分开,深情的注视着对方,姜瑜用衣袖拭去玉阳脸上的泪痕,忍不住说道:“樱儿,你不该来此地的,我姜瑜此身终将负你,你又何苦来此,要是被小人抓住把柄,岂不是.......”
还没等姜瑜说完,玉阳就用她的纤纤濯素手捂住了姜瑜的双唇,堵住了他要说的话,“梦樱怎敢大意,现在四周已经被我的守卫保护着,不会走漏半点风声,至于尉相,嘿,乃是配合我演一场戏而已,尉先生可是我和扶苏哥哥的启蒙老师。”
“樱儿,我姜瑜今生能得到你的倾心死而无憾,只可惜无法与你白头到老,但死前能再见你一面也了却了我的遗憾!”
说完便拉着玉阳的手坐在地上,为他和玉阳各倒了一杯酒,端起来说:“樱儿,我无法此生厮守,这第一杯我敬你,向你赔罪!”
说完便仰头喝下,酒重新满上后“这第二杯是希望我死后你能遇到一个更加爱你的人来保护你........”
话没说完,玉阳就给姜瑜给了一巴掌,“你就这么希望我再遇到一个爱我的吗!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已经装满了,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而那个被我牵挂的人就是你啊!
没想到你却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我看错你了!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怀了你的骨肉。”说罢,欲转身离开,突然皓腕被一双手拉住,又被一股力狠狠地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此时的玉阳再也无法平静,“呜呜呜...呜呜呜....”边哭边用粉拳捶打着姜瑜的胸膛,“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
帮玉阳拭干了眼泪,端着第三杯酒,“这第三杯我便敬我未出世的孩子,唤名姜糊,字泰宇。孩子将来你一定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莫要辜负了爹的希望!长大后要照顾好你娘亲,切莫惹你你娘亲生气。”说完就抬头喝下酒。听着自己夫君的话,玉阳早已泣不成声,只有点头示意自己会记住他的嘱托。
“樱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带着我们的孩子和希望好好活下去,将来对孩子说爹对不起他.......”
“姜郎,妾身记住了!”之后便和姜瑜吃了最后一顿饭。
很快,午时已到,姜瑜站起身来背向玉阳,淡淡的说了句“走吧——”一旁宫女们便收拾好了器皿,跟在主子的后面。而玉阳是三步一回头,看着那远处的背影,眼里尽是泪水,但她强忍住了,因为在这种时候越是要坚强,因为她还有“希望”!
“大人,时辰已到,该行刑了!”一旁的侍卫小声提醒道。
“午时已到,犯人姜瑜,犯欺君之罪,今在此对其执行车裂,以儆效尤!”
“哈哈哈哈......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行刑——、行刑——、行刑——”
躲在一旁暗处不忍离去的玉阳听见此声,仿佛五雷轰顶般杵立在原地,眼中尽是那个被秦国虎狼士兵压倒在地,四肢及头被绳子套住的姜瑜。
嘶嘶嘶——
随着几声马叫,行刑场中的囚犯被马车撕裂,奔涌而出的鲜血在地上慢慢的扩散,如彼岸花般鲜艳、绚烂,一个生命就此逝去。
看着心爱之人身死,玉阳再也经受不住刺激,突然觉得脑袋发沉,双目眩晕,身子便倒了下去,当场昏厥!
一抹赤红的血液染红了这方寸之地,‘姜瑜’就此身首异处,却没有人知道九天之上,巨大的白凤神鸟正载着姜瑜,朝桑海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