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
忙了几天,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柳寒烟,正坐在梳妆台前。
准备趁着这忙里偷闲的空隙,化个美美的妆,去见心里的人。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柳寒烟吐着口红道:“门没锁,进来。”
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却半天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柳寒烟感到诧异的同时,扭头望去,当她看清来人后,手里的口红,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几截。
顾不得收拾脏了的地毯,柳寒烟脸色煞白道:“妈,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但你似乎不欢迎妈妈来看你。”
容貌跟柳寒烟有六七分相像的绝美妇人,雍容的坐到了沙发上,行为举止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优雅。
“怎么会呢?!”
柳寒烟像是回答妈妈的问题,又似乎在自问自答。
澹台观音从包里取出女士香烟,姿态高雅的塞进红唇,但下一秒又眉头微蹙,似乎遗忘了什么东西。
“啪嗒!”
就在这时,一道摇曳的火苗,递到了她面前。
澹台观音望了眼女儿,却吹熄了火苗,收起了香烟:“算了,突然不想抽了,你坐过来,我同你谈谈心。”
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柳寒烟表情有些不情愿。
“嗯?”
澹台观音不轻不重的从鼻腔发出声音,柳寒烟的身子明显抖了下,乖巧的坐了下来,一点也没有平时风采。
“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已经二十二了吧?”
“是!”
柳寒烟咬着唇,紧张的摆弄手指。
澹台观音轻轻的瞥了眼她的动作,不以为意道:“这么说来,也差不多到了改完婚的年纪了,你觉得呢?”
她虽然是在问柳寒烟,语气里却有种不容拒绝的威仪。
“妈,你知道的,我对轩辕锋芒没有一点感觉,我求求你跟爸说说,我不想嫁给他。”柳寒烟几乎是哀求着说道。
澹台观音冷冷的拂开她的手:“那是你爷爷和轩辕老爷子定下的婚约,岂是你一句没感觉就能改变的?即使我同你父亲说了,你觉得以你父亲的胆量,敢违背你爷爷的意愿?”
“又或者,他敢替你争取自由?”
澹台观音着重在自由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一瞬间,柳寒烟面如死灰,绞着手指没有作声。
“你本该二十岁就嫁入轩辕家,如今已经让你拖了两年,再拖下去,柳家和轩辕家的面上都不好看,你如果识大体,就该明白,这些事不是你能违背的。”
“对于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老爷子都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暂时还拿你当孙女,才允许你胡闹,你该不会真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有能力违背家族的意愿吧?”
澹台观音冷漠的撕碎一切。
不像是在与女儿说话,倒像是在同一个陌生人交谈。
“妈!”
柳寒烟心痛的难以呼吸,用尽力气喊了一声妈,乞求她不要再往下说。
澹台观音表情划过一丝异样,转瞬即逝,继续用绝情的语气道:“对了,我来找你也是你爷爷的安排,他让我提醒你,别跟其他男人走得太近,那样只会给对方带来不幸。”
“我想,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轰!
柳寒烟如遭雷劈,猛地抬头,紧紧地抓住澹台观音的手腕:“你们要干什么?!”
“何必说的那么清楚,你能听懂不就行了。”澹台观音淡淡的道。
“不可以,你们不能那么做,他跟这件事无关,也没有掺和进来,我不允许你们伤害他。”柳寒烟用力的摇了摇头。
“有关还是无关,不是你能决定的。”澹台观音轻蔑的抬起下巴。
柳寒烟忽然冷静了下来,擦了擦未干的泪痕,望向澹台观音绝美的侧颜:“有时候,我真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女儿!”
澹台观音皱起眉头看了她一眼。
柳寒烟继续道:“您不会不知道,轩辕锋芒是个什么样的人吧?如果您不知道,我可以告诉您,他是个荒淫无诞,暴虐成性,视生命如草芥,玩弄别人于股掌的变态!”
“轩辕家子孙众多,争权夺利是家常便饭,谁都知道那就是一个大火坑,您却偏偏要将自己的女儿亲自推入火坑。”
“妈,您觉得可笑吗?”
澹台观音扬起的巴掌悬在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柳寒烟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脸凑了过去,缓缓闭上了双眼。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
那一巴掌始终没有落下。
“好自为之吧。”
“除了认命,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还有,别想着自杀,就算是死,你也改变不了嫁入轩辕家的命运,同时还会连累你那个废物一般的父亲。”
澹台观音的高跟鞋,敲击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哒哒哒的声响,渐渐走远,还伴随着房门关上的动静。
柳寒烟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极致的悲哀将她包裹其中,痛到无法自拔。
“到底为什么?”
“自己可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她为何能如此冷漠?”
“任何人都可以推我入火坑,可为什么连您也要伸手,我亲爱的妈妈!”
停在楼下的车里。
澹台观音接过手下递来的手机,开口道:“你是顾辰?我是柳寒烟的母亲,我要见你,就现在,星阅酒店边上有家咖啡馆,好!”
二十多分钟后。
顾辰和澹台观音面对面的坐着,两人的面前各放着一杯咖啡。
“阿姨,就我们两个人?”顾辰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柳寒烟也会在场,没想到竟然是单独面见。
“怎么?你很怕我?”澹台观音抿了口咖啡。
怕?
顾辰挑眉道:“阿姨说笑了,您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人怕呢?”
与面对柳寒烟时不同,此时的澹台观音气质温婉,像是一位生活在南方的大家闺秀。
是的,如果撇开衣着和谈吐,她看起来和二十几岁的姑娘没区别。
“可是,寒烟她就很怕我。”澹台观音自嘲的笑了笑。
顾辰没有接话,不明白她们母女之间有什么问题。
接着。
澹台观音叹了口气,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顾辰面前。
顾辰不由得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