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田言看向田仲,目如利剑,她语气平静,音调也不高,可在众人耳中,却恍如雷鸣。
堂上甲士闻言,整齐的拔出利刃,剑刃和铠甲在照进屋子里的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屋外,典庆率领着的甲士们见屋内情形,也皆是拔剑、拈弓。
刘季惊惧的往后仰了仰身子,又发现背后也是一排排利刃,又是慌张的向前一扑,整个人扑在桌子上。
这位未来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的“汉高祖”,此刻可谓狼狈,但没人嘲笑他,因为大家都差不多。
或者说,堂内除了心里早就有谱的司徒万里与自持实力高强的田虎两人,其他人皆是惊惧的不行。
“我农家六堂,与这六只“琉璃龙岩樽”一样,如果因为内斗,而导致我们农家失去了哪一堂的兄弟,那么我们农家上至堂主,下至弟子,从此彼此之间必然离心离德。
我听说,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咱们农家六堂堂主之间又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言罢,田言的身形一闪,瞬息之间便来到了大堂正中的位置。
田言的眼神缓缓投向田仲。
“大小姐,我……”田仲踉踉跄跄起身,对着田言抱拳一礼,欲言又止的道。
他实在是说不出来什么了。
“仲叔,你是我的老前辈了。”田言意味深长的看着田仲道。
“是。”田仲不明所以,但畏惧堂上刀枪剑戟,堂外强弓劲弩,只得唯唯诺诺的应声答道,但很快,他反应了过来,连忙补充道:“不不不……不敢当,不敢当。”
和这位田言大小姐的另一个马甲平辈相交的都是什么人?
万章,荀卿,鬼谷的卫庄……
他哪里够资格当田言的前辈。
“仲叔。”田言在此开口。
“大小姐,啊不不不,田言堂主,啊不,大当家,大当家,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田仲脸色苍白的看着身前让人捉摸不透的田言,连连告饶道。
他现在感觉田言就是要拿他开刀,只是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番。
田虎闻言,尤其是听到那一声“大当家”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但他并没说什么。
“如果今天,没有农家,也没什么农家六堂,更没什么侠魁,堂主,你愿意吗?”田言问道。
“不愿意,我是农家弟子,更是农家堂主,受侠魁照顾多年,怎么愿意。”田仲连连摆手告饶道。
“那你为什么要勾结罗网的刺客,暗杀朱家堂主呢?
同门相残至此,不说此事已然传的沸沸扬扬,为笑柄而让天下皆知,如果你真的杀死了朱家堂主,那么从此以后,是不是其他人在有人和自己意见相左的时候,也可以效仿阁下今日的行为?
我听说因为这件事,现在我堂下的有些弟子行走江湖时,在面对他人的询问时,都因为感到羞耻而不敢说自己是农家弟子。
仲叔,我需要一个解释。”田言语气平静的道,一口一个“仲叔”,但周身气势比起之前不减反增,那单薄的身影,却仿佛能给人以无穷无尽的压迫感。
田言一口一个仲叔的叫着,却开口钉死了他一切的退路。
“我……”田仲张开嘴,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无力的瘫倒在地,但是没人去扶他。
此刻,他仿佛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一般。
他能做的,也就是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给他下达这个命令的“惊鲵”,同时暗自悔恨着自己的目前的走投无路。
那个惊鲵根本没给他任何回绝的机会。
所以,这个世界上很多力量不是那么好借用的。
有些“顺风车”,上去容易下去难。
但还未等田仲回答,田言便转身面向众人,继续道:“大家也需要一个交代。
利用矛盾,拉拢多数,打到少数,然后逐个击破。
司徒万里率先起身,瞥了一眼还趴在桌子上偷偷望着自己脸色的刘季,使了个眼色,刘季心领神会,同样起身。
两人齐齐对着田言抱拳一礼,示意愿意让田言主持公道。
刘季更是多了几分心潮滂湃,朱家老大受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那所谓的,被老大和司徒堂主推崇至极的“侠魁”,在老大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不见踪影,白白枉费了老大对农家,对侠魁的一片忠心。
如今,终于有了一个人能为老大做主了。
“仲叔,可有分说。”田言回眸,瞥了一眼田仲道。
田仲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突然支撑着已经发软的腿,再次起身,他双目充血,对着田言高呼道:“大当家,我冤枉啊!
我真的很冤枉,我没想杀朱堂主。
这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为信!”
“他们……他们……”田仲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眼比起之前多了几分癫狂之色,察觉到自己已然处于十分危险的情况下,像田仲这般人物,更会做殊死一搏:“田猛堂主已然失踪多日,大泽山内暗潮汹涌,这是……这是朱家为了报复我弃暗投明的诬陷,这是栽赃陷害!
你们有什么证据!”
“你血口喷人!
我们老大何许人也,岂会做那些肮脏的事!”刘季闻言大怒,指着田仲的鼻子道。
岂可如此颠倒黑白?
田虎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声张,这让一旁的田蜜暗暗叫奇,更让田仲叫苦不迭。
田仲给田虎使了不少眼色,可“虎哥”根本连看都不看他。
若是以往,刘季这般小子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纵使他身后站着朱家,那田虎也得让他尝尝“虎魄”的厉害!
别说一个刘季了,就是朱家亲至他也不放在眼里。
可如今,田言的话却让他思维有了些许转变。
暗杀朱家这么大的事,田仲居然一次也没报告过,一次都没有啊!
“若说证据,田仲堂主可别忘了,我们是有人证的。”此时,老狐狸司徒万里笑了笑,对着众人道。
“什么证据!?什么人证!?你如何证明那不是你们买通了他,然后一起来陷害我的?”田仲咬牙切齿的看着司徒万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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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考完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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