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宸泽见苏槿如画的眉眼,处处透着被滋润过的妩媚,从身体到心理都无比满足,伸手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子,对她道:“下回只要槿儿在我面前提别的男子,我便用这般法子惩罚你……”
“你这人不讲道理,我懒得理你!”
苏槿懒懒说了一句,转身背对着他,打算睡觉。
穆宸泽见她是真困了,也不再逗弄她,将屋子里的烛火吹熄,抱着她一起安睡。
不知睡了多久,苏槿被一阵热意弄醒,伸手往自己身上一摸,竟又是满身的汗。
这种热与平日的热不同,热得她心烦意乱,再也无法入睡。
折腾了许久,她只得坐起身来,看能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槿儿,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穆宸泽被她吵醒,声音含糊不清问她道。
“夫君,你有没有觉得今晚好热?”
“嗯,确实有些热。你等会,我去将窗户打开!”
穆宸泽一骨碌爬起来,下了床,将房间里的窗户打开。
可让他意外的是,窗外不仅没有一丝的风,就连天空都是一片漆黑,连颗星子都没有。
“奇怪,今晚一点风都没有,也没有星星!”
“这感觉不对啊,有点像是要下雨时的那种闷热。”
“下雨?若真下雨就好了,只怕是空欢喜一场啊。快睡吧,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穆宸泽拉着苏槿躺下来,用自己的大手掌充当扇子给她扇风。
听交州这边的人说,这里已经快一年没下过大雨了,有时候下一点,也是很小的雨,连地面的灰尘都不曾打湿。
夫妻俩又说了一阵话,最后不知是穆宸泽扇的风起了作用,还是苏槿实在太困,再次睡了过去。
苏槿再次醒来,是被雨打窗棂的“噼啪”声吵醒的。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小心坐起身来,轻轻绕开穆宸泽下了床。
还没等她来到窗前,一股凉风夹杂着湿意吹到她的身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到得窗前,她伸手往窗外一探,几滴豆大的雨砸在她的手心里,让她如获至宝,瞬间泪目。
“夫君,你快醒醒,真的下雨了哎!”
苏槿抑制不住自己的欢喜,一把将睡得正香的穆宸泽摇醒,对他说道。
“什么,真的下雨了?”
穆宸泽睁开惺忪的睡眼,快速下了床,关着脚来到窗前,也伸手往外探去。
“真的是雨,哈哈哈……槿儿,真的下雨了,老天有眼,岭南的百姓有救了!”
此时天色还未亮,夫妻俩穿好衣裳走出房间,发现杨婆子与几个丫鬟正站在院子里,看着不断往下掉落的雨滴发呆。
岭南太久不曾下过这么大的雨了,以至于如今真下下来,大家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王爷,王妃,是真下雨了吧?”
素馨眼尖,最先瞧见了他们,出声问他们道。
“嗯,是真的下雨了,而且还是很大的雨!”
苏槿说着,一把挣脱穆宸泽的手,跑进雨幕之中,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脸上和身上,享受被雨水冲刷的酣畅淋漓之感。
“槿儿,快回来,小心着凉!”
“夫君,我都好久没见过下雨了,就让我痛痛快快淋一场吧!”
苏槿说着,还在雨中转起了圈,如同一个贪玩的孩子。
穆宸泽见她如此可爱,哪里还忍得住,跑过去一把抱起她,跟她一起在雨里转起圈来。
夫妻俩笑着闹着,直瞧得一众下人泪流满面。
这场久旱之后的大雨,让他们心底压抑着的苦闷得到彻底释放,让他们看到了生的希望。
因这场大雨心生欢喜的,不仅是定王府的众人,还有交州府全城的百姓。
如今虽已是十月底,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耕种季节,但只要有水,地里就会长出吃的来,他们再也不必担心被活活饿死、渴死。
天刚刚蒙蒙亮,大雨还未停歇,百姓们已经无法克制自己喜悦的心情,敲锣打鼓走出了家门。
他们甚至还在街上舞起了狮子,嘴里还唱着当地求雨的民谣:“青龙头,白龙尾,小儿求雨天欢喜。稻子稻子焦黄,起动起动龙王,大下小下,初一下到十八。摩诃萨,风来了,雨来了,禾场背了谷来了……”
而老天仿佛也听到了岭南百姓们的歌声,要将欠岭南的雨一次给他们还回来似的,一场雨足足下了三四日,不仅将布满灰尘的交州城从上到下冲刷得干干净净,就连裂开大口子的河床,再次蓄起了水,甚至还翻起来白色的浪花。
如此大的一场雨,自然也引得地下河的水位开始暴涨。
穆宸泽命人将沿途的闸口打开,让水分散流入周边的农田之中,所以它并未对军营河交州城造成任何损失。
下雨的几日,苏槿和穆宸泽都未出门,有时是在书房里,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有时候是两人一起站在屋檐下,看着满天的雨滴发呆。
但无论他们在哪,在干什么,内心总是洋溢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喜悦,这喜悦,当然是拜上天所赐。
与苏槿他们的欢喜不同,被派往安南、桂州和邕州的十五个西梁侍卫,去到那里之后,发现那里几乎没什么人烟,毫无生机可言,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再搞破坏,也没有什么可乘之机,他们只得返回容州,与沉鱼汇合。
可待他们再次回到那个小渔村时,发现那里有人把守,而且海边多出来许多船只,与他们初来之时已经截然不同。
他们赶忙发送信鸽联系沉鱼,结果信鸽却一直在空中盘旋着不愿离开。见此情形,他们心中猜测沉鱼定是出了什么事,可在容州并未打听到什么消息,只得冒着大雨,前往交州。
在交州,他们果然从一个百姓的口中,探听到交州军营前几日刚杀了几个西梁人,其中一个还是女子。
听到这个消息,他们吓得不轻,不敢在岭南多做停留,当日便启程返回了西梁。
这一日,穆宸泽去了军营,苏槿正在书房,为即将出发往容州的水师,制定训练计划,就听到门口有丫鬟禀报:“王妃,府门外有人要求见您!”
“哦,是什么人?”
“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他们说是一个姓谢的公子,让他们过来寻您的!”
苏槿闻言,仔细思索了片刻,而后大喜,忙对丫鬟道:“快快将他们请到客厅里去,好生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