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恢复正常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苏槿的耳朵里。
苏槿觉得她得的原本就是心病,来得快去得快,也算正常。
心病这种东西,通常是因心里藏着一些事,放不下又无法解决而导致。只要将事情放下或者解决了,心病自然也就好了。
苏楠好不好的,她并不关心,只要她不主动来找自己的麻烦,她也懒得跟她打交道。毕竟天天与人干仗,也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
这几日虽然没有出门,她却也过得十分心累。
自从那日在宫里将楚寒舟打败后,京都便开始盛传安远侯府有个武艺了得的大小姐。
在宫里见识过她功夫的,自然对她钦佩不已;没见过的,听闻她一个女子竟如此厉害,都想找她较量一番,看看传言是否真实
所以这几日,便不断有人送帖子上门求见她。有的是要来找她一较高下的,有的是想与她切磋交流的,还有一部分,则是要拜她为师的。
就连庙里那群小乞丐,听说她打败了西梁二皇子,每日给她送消息过来的时候,都要让她耍几招给他们瞧瞧。
苏槿婚期将近,还有一大堆嫁妆要绣,自然没有工夫搭理他们,所以全部推拒了。
唯有一人,不管她如何拒绝,他都死皮赖脸每日过来,非要缠着她收他为徒。
此时见丫鬟春雨一脸无奈地上来禀报,她就知道,定是那人又上门来了。
“小姐,周小侯爷又来了,他说今日您若是再不答应,他就在您院子门口长跪不起!”
苏槿闻言,仰天长叹:“世上怎么有如此烦人之人!不是让人通知荣国公管着他了吗,怎的又让他跑出来了?”
“小姐,要不您就收下他吧,奴婢瞧着,周小侯爷还挺有诚意的,连拜师礼都带来了。”
“练武不是看有没有诚意,得看有没有潜质。他年纪比我都大,且从小养尊处优,根本就不是习武的料。再说了,他若真想学,完全可以跟他爹学。荣国公能执掌二十万大军,他的功夫定是不差的。”
“可他天天耗在这也不是办法啊,时间久了,奴婢担心府里会传出闲话。”
“行了,今日我便去见见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槿下了楼,让看守院门的婆子将门打开,便见到等在门口的周羿安。他的手里,还提溜着两只带着血迹的大猪蹄子,模样很是滑稽。
“我说周小侯爷,你这又是闹得哪出啊?”
苏槿不知他是哪根筋不对,放着好好的纨绔不当,非要吵着跟自己学武。
“苏大小姐,我今日是诚心来拜你为师的!瞧瞧,拜师礼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周羿安见到苏槿,眼里满是闪亮的小星星。
他连续在这里等了三日,总算是见上她了。
那日在宫里见识了她的风采,他对她更加痴迷。回去之后更是彻夜难眠,辗转了一晚上,他终于想出了要拜她为师的招数。
这辈子做不成夫妻,那就做师徒吧,反正无论如何,总要跟她扯上点关系,才不枉自己心悦她一场。
“你不适合习武,我也没空教你,赶紧带着你的拜师礼回去吧!”苏槿没跟他废话,直接开口拒绝。
“你就收下我吧!我保证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周羿安并没有立即打退堂鼓,死乞白赖央求道。
“你真想拜我为师?”
苏槿不知到底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执着。
“千真万确!”
周羿安听她这么问,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立即信誓旦旦答道。
“好,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先回去将四书五经读完,再来找我考校。若能考校通过,我便收下你为徒。若是考校不能通过,你就死了拜我为师这条心,如何?”
“这……我就想跟你习武而已,为何还要读四书五经?”
周羿安从小到大,最烦的就是他爹让他读书。却没想到,想拜苏槿为师,仍然逃不过读书这件事。
“这些书会教给你重要的思想和为人之道,比如仁爱、忠诚、诚实、正义等。习武之人,比普通人更要注重培养自己的品德修养,这样才不会仗着一身功夫,去欺压打杀无辜。”
“我将这些书读完,都不知道要多久。到那时,你不会反悔吧?”
“当然不会,我苏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对了,你知道吗,西梁二皇子已经上书皇上,想要求娶你们府上的二小姐苏楠!”
“什么,楚寒舟要求娶苏楠?”
“嗯,听闻前两日苏楠亲自去了一趟西梁使团住的驿馆,第二日,楚寒舟便向皇上递交了求娶苏楠的国书。”
“皇上可答应了?”
“目前宫里还没有消息传出来,此事应该还在商讨之中。”
“多谢你告知我此事!”
“不必客气,今日我便先告辞了,待他日将书读完,我再过来拜师!”
周羿安说完,将那两个大猪蹄子塞给院门口的婆子,道:“这两个猪蹄爷就赏给你们了!”
苏槿见他离开,才转身上了楼。
听到楚寒舟求娶苏楠,她心中还是有些意外。
她不知道宫宴那日,楚寒舟有没有看到苏楠追向云昭的那一幕。
如果明知道她心中有人,还要求娶她,那么他与她成亲,为的肯定不是苏楠本人,而是苏楠能给她带来的价值。
此时大皇子府里的云昭,也在想着与苏槿同样的问题。
他已经听说了苏楠那日上门去找楚寒舟的事,看来这桩亲事,还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可明明宫宴那日,她还表现出一副对自己恋恋不舍的样子,为何才短短几日,竟又改变了主意,想要嫁去西梁了呢?
难道女人,都如此善变?那她对自己的纠缠,到底算什么呢?
思及此,他心中生出一股怒气,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门亲事。
明明是自己不要的人,即使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也不为所动,如今听说她要嫁给别人,却又如此不甘心。
云昭没有发觉,这其实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