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刘备召集众将,一面令孙乾、刘延人,率一千降卒伐木造船;一面令文稷、傅士仁,率领骑兵沿颍水南下,俟机截断孙香粮道或是打探消息。
却说袁军各部纷纷抵达指定位置。桥蕤得知消息后,立刻命令乐就为先锋,率领麾下士卒向武三尖挺进。
待其安全通过武三尖后,桥蕤随即改变战术,让乐就部滞留原地休整,自己率领士兵谨慎缓慢推进,务求与孙香步调一致。
七月初,桥蕤率军抵达西小庄与皂沟北一线,关羽闻讯领兵进占董沟,并派遣许定、那楼各自统帅三百人、五百人,在大金沟、猫势沟安营扎寨。
当夜,桥蕤谓众军士曰:“大金沟、猫势沟有关羽八百军士,虽然人数不多,但对我军威胁极大。所以我打算先拿下这两个山寨,你们谁愿意前去?”
话音刚落,一军司马出列,抱拳说道:“回将军,属下愿往。”桥蕤视之,乃袁术之侄,袁伟。
袁伟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整日不学无术,在寿春时就做了许多违法之事,并且与孙策有着过节。
袁术碍于亲情,对此视而不见,但人总有厌烦的一日,为了缓解文武大臣的愤怒,袁术不得不让他随军出征,离开寿春一段时间,一来眼不见心不烦;二来又可以监视桥蕤。
这件事众人皆知,因此,当袁伟自告奋勇,请求领兵出击时,桥蕤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他伸直了脖子,双眼不断扫过众人,期冀有人再度站出来。
然而过了许久,除了袁伟之外,再无任何一人出列。他们有的低着头;有的左顾右盼;还有的窃窃私语。
其实,让袁伟领兵前去试探一下关羽军实力未尝不可,但是万一战败,袁伟回来后四处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这就麻烦了。要是他再向袁术胡言乱语,那就更惨了。
袁伟见桥蕤不说话,周围又没人站出来,觉得桥蕤看不起自己,于是朗声说道:“桥将军,我愿领兵出击,三日内必定拿下猫势沟,如不能,愿军法处置!”说罢,便从桌子上拿起笔墨纸砚,笔走龙蛇,写出一张军令状。
桥蕤阻止不及,心中也不想阻止,说道:“袁公子,军法无情,你既然立下了军令状,我就要按军法处置,那时你莫要后悔。”
袁伟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反悔之理!”言辞果断,令众人刮目相看。桥蕤遂即遣袁伟,率领一千士兵,进攻猫势沟,同时派遣别部司马彭斌进攻大金沟。
三日,清晨,有雾。那楼照常领兵巡视山寨,忽然,了望台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他心头一紧:终究还是来了。倒提长矛,急奔向辕门。
此时,战斗已经响起,袁军如潮水般涌了上来。那楼手下士兵,站在拒鹿角、栅栏后面,不断用弓弩、木石迎击。
在拒鹿角前,散布着一些铁蒺藜,以及一些踩到铁蒺藜受伤倒地,却尚未死去,在哪里哀嚎的袁军士兵。其余袁军一面躲避着箭矢、木石,一面小心翼翼驱着脚前,以躲避踩到铁蒺藜,速度十分缓慢。
见此情形,那楼放下长枪,从身边士兵手中拿过弓箭,瞄着正在挥剑怒喊,催促士兵向前的军侯。“嘣”弓弦回弹,飞矢紧贴盾牌边缘,打起几块木碎,“噗”的一声,直接贯穿那军侯头颅。
“不要着急,等他们近了再射。”那楼把弓扔回士兵手中,提起长枪,朗声说道。众士兵见状,气势大涨,而袁军则缓缓退下。
山下,袁军阵圆处,袁伟见士兵败退回来,勃然大怒,策马冲出,提枪搠死一人,在身前画出一条线说道:“凡有退过此线者,定斩不饶!”士兵闻言,又惊又怒,只能反身再战。
半个时辰后,二百袁兵或当场阵亡;或逃入山中;或直接投降,那楼手下士兵,也有些许伤亡。
不久,袁伟见再无士兵逃回,便领兵上前,见满地尸体不仅没有恐惧,反而指着尸体,对身后士兵说道:
“都看好了,他们用生命为你们找出了一条安全的道路,若是能够拿下这个山寨,我为你们请赏。”士兵闻言,眼中亮起的光芒。
袁伟见士气被调动起来,于是又令两曲士兵发动进攻,他则率领剩下两个曲,从小路绕上山寨。
有了欲望的支撑,袁兵展现出了非凡的战斗力,将那楼死死缠在辕门前。
反观袁伟,虽然小路崎岖难行,但一路顺畅无阻,眼看山寨轮廓隐约可见,然而就在这时,一侧山坡上突然站起一百士兵,箭矢、木石、燃烧的草团,纷纷袭来。
袁军大乱,掉头就跑。袁伟也不恋战,跟随士兵一并退下山去。一个时辰后,辕门外袁许两军已经分出了胜负。那楼持环首刀,刀刃崩出几个缺口,看着退下去的袁军,一屁股坐在尸体上。
不久,一名屯长走到许定身边,具说袁伟败退一事。那楼听后沉默片刻,说道:“袁军虽败退,但兵力犹胜我军。关将军让咱们在这守三日,我也立下了军令状,你去告诉兄弟们,万不可掉以轻心。”屯长唱喏离去。
话说袁伟退回山下,不仅没有发怒,反而派人向桥蕤要来了粮草辎重,并把钱财绸缎,纷纷赏给了士兵。
士兵拿到钱财绸缎,无不感激涕零,袁伟又摆下筵席,邀请几个军侯、屯长说道:“今日一战,足可见关羽手下多精兵强将。诸位也都知道,我是个从未上过战场的纨绔子弟,对于行军打仗一窍不通,日后战事必定要依靠各位。只要你们能够打胜仗,我就能为你要来官位、财富。”
“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袁伟脸色一变,威胁道。“要是你们有人不听从我的命令,我绝不会轻饶,而且你们也别忘了,你们的家眷还在寿春。”众人听后,皆唯唯诺诺,称“不敢”。
翌日,袁伟遣士兵去寨前叫骂搦战。那楼紧闭寨门不出,找来投降的袁军问道:“你们主将是何人?”
那人回答道:“贼将名叫袁伟,是袁术的侄子,从未上过战场,只知吃喝玩乐。”那楼闻言,心中顿生轻视之念,不禁想道:既然是个毛头小子,那我何不主动出击,杀一杀袁军威风?便派士兵前去打探虚实。
士兵来到山下,见袁伟军寨只是扎下些许帐篷,并没有做任何防备,于是返回山寨告诉那楼。那楼听后,大喜过望,决定明日夜晚袭击袁伟军寨。
五日,那楼再使人探查袁伟军寨,见其防守松懈,于是挑选出数十名勇猛之士,带领他们埋伏在山寨下。待到三更时分,那楼突然杀出,冲入袁伟军寨,四处放火。
袁伟军正在睡梦中,遇到夜袭大火,不知敌人数量,皆做鸟兽散。然而就在那楼自鸣得意之时,一士兵突然惊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