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商池身上,并没有听见外围边上的人那些对话。
身为天之骄子的他,竟然在公众场合上,降下身段来帮她穿鞋子,完全不在乎外界的眼光。
这让她觉得不好意思的同时,又感到了他真真切切的爱意。
她羞涩地瞟了眼四周,红着脸垂头对商池小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商池已经给她换好了一只脚,他继而去解她另外一只钻石高跟鞋的扣子。
他头也不抬,淡声回答她,“商太太,你觉得你的礼裙允许你蹲下来?”
姜栀伸手小幅度地摆弄了一下裙摆,这礼裙本就是白色,要是她蹲下来,肯定垂落在地,染上一层灰。
确实不太合适下蹲。
在姜栀思考的时候,商池已经把平底鞋给她换了上去。
他站了起来,接过化妆师递给他的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骨节分明的手。
见姜栀满脸不自然,他低沉的嗓音透着些许玩味,“宝贝,我说过,以后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你得学会习惯。”
他把手上的湿纸巾递回了化妆师,伸手搂过姜栀不盈一握的腰,“还有,这不过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说着,他朝外围边上微微扬了扬下巴。
姜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道路边上,正好站了一对情侣。
女生的鞋带掉了,男生蹲了下来,给她绑鞋带。
两人似乎交往了许久,男生在绑鞋带的时候,女生还伸手摸男生的脸,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满脸透着幸福。
姜栀一看,好像是挺平常,是她太过害羞了?
商池放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侧头看她,“商太太,希望你也能尽快习惯。”
姜栀羞赧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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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树荫过道拍了几张,就转场到了室内拍摄。
在教学楼里拍了一些,几人便来到了图书馆。
姜栀一踏进去,熟悉感立马铺面而来。
她大学四年时间,除了上课,待得最多的就是图书馆和宿舍。
Y大的图书馆一共有五层楼,占地面积5200平方米,图书资料收藏量达500万册。
姜栀最喜欢的就是去第四楼层。
这楼层是专门放置影视类作品,还有各种导演表演类书籍。
要是没有课和兼职,她一呆就能呆一天的时间。
图书馆里面几乎没有变化,变动的就只有些经常替换的花草。
Y大的图书馆中央成四边形镂空状态,左右两边设置了电梯,左下右上。
姜栀身体记忆先领着她往右边走去。
她踩着平底鞋,一步步往右边的电梯走去。
图书馆已经做了清场处理,偌大的空间,显得她的脚步声异常清晰。
商池跟在她身后,死死地盯着她纤长窈窕的背影,眸底暗潮翻涌。
记忆交叠。
同样的纤薄背影,她手上抱着书,小跑地追上前方的白色身影。
眼看两人要并肩踏上扶梯。
商池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
眸色一沉,他快步往前走去,伸出大掌猛地抓住了姜栀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商池毫无预兆地行为,让姜栀愣了愣,她回头看他,柔声道,“阿池,你怎么了?”
商池没有说话,骨节分明的手指钻入她的指缝,改成与她十指紧扣。
他看了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嗓音微哑,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干涩,“没事,走吧。”
商池的手干燥微凉,姜栀稍稍用力回握他,“好。”
两人肩并着肩,踏上了扶梯。
一路往上,穿过走廊,再踏上扶梯,再穿过走廊,如此反复。
直至到了四楼,两人的脚步同时走向,专门存放表演艺术类的图书室。
摄影师和化妆师以及助理们,跟在两人不远处。
拍多了,姜栀也找到了规律。
商池请的这位摄影师,主要以抓拍为主,不会给到当时人太大的压力。
除非特定的动作,他才会要求两人摆弄姿势,去配合。
所以,她毫无负担地跟商池往前走,有时还会忘记了,自己是在拍婚纱照。
此时此刻,姜栀来到了她以前常坐的位置上坐下,而商池坐在了她身旁。
她记得当年,商池在图书馆那晚,他曾说过一直在暗处窥探着她。
在校内,除了图书馆,她跟他有过交集以外。
她不曾记得与他见过面。
现在坐在图书馆,姜栀倒是有点好奇,当年他是在哪看的她,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姜栀主动牵起商池的手,来到了两图书架之间。
她仰头看他,抿了抿唇,问,“你还记得这里吗?”
商池从胸腔里溢出一声短促的低笑,眸光沉沉,漫不经心道,“怎么能忘记?第一次主动,对方连我样子都懒得见,就被拒绝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哑声道,“宝贝,你说她是不是,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男人霸道又记仇。
姜栀嗔了他一眼,“你少自恋,我那时也很多人追的,好不好?”
商池眸底暗了暗。
确实,他见过她拒绝过形形色色的男人。
他清楚知道,那晚的拒绝,他和那些被她拒绝的男人无异。
不过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
他也见过她,主动追逐了一个男人两年。
只是,至今他也没搞懂,姓江的,哪里值得她付出那么多。
商池嗓音低低沉沉,不辩情绪,“如果,时间回到那晚,知道是我,你还会不会拒绝我?”
以前他从来不会作假设。
在他的理念里,时间不会倒退,假设是最没用的东西。
但是此刻,嘴巴先于脑子,把话问出来了。
姜栀似乎没想到商池会这样问,她愕然了一瞬,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商池看着她那沉默思考的小脸,后槽牙骤然绷紧。
女人没有快速且肯定地给他回答,便是答案。
唇角自嘲地勾了勾。
姜栀仰头看着他,红唇微张,刚想回答,却猛地被商池扣住了腰肢和后脑勺。
他抱着她翻转了个身,将她压到了书架上,禁锢在了他胸膛里。
姜栀到嘴边的话,被他用薄唇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