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了。”任晴磕磕绊绊回答着,挂断了电话。
“呜呜……”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发出浅浅呢喃。
随手抱起身旁的萨摩耶玩偶,轻轻在狗子脑袋上啃了一口。
她也不想失约的,可昨晚到家刚洗了个澡就躺上了床,睡到一半,枕头被褥全被汗湿了。
全身发酸发疼,脑袋嗡嗡响,打开灯只感觉全世界都在绕着自己打转。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严重的感冒症状。
她躺了一整天,浑浑噩噩半梦半醒,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陈阳的面容还有昨晚在夜市里听到的洗脑神曲。
发烧的人就是这样,越是想把噩梦从脑海中挥散,就越是难受。
久而久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她懵懵懂懂地滚下了床。
下意识拿起手机想要拨打熟悉的号码。
可意识中最后一丝清明告诉她,现在的她没有资格这么做了。
刚刚意识模糊地接起电话,陈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内心的狂喜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可陈阳的责问和阴阳怪气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委屈。
咬着下唇翻了个身,再把被子裹上,耳朵里传来陈阳的脚步声。
房门已经开好了,他应该进来了吧?
莫名的,心尖儿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像小鹿乱撞一般怦怦直跳。
“他来了,他会冲我发脾气么?”
印象之中,陈阳对自己态度的转变都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在那之前,他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
曾几何时,他轻声安慰的,温柔哄自己服下感冒药的场景变得清晰了许多。
同样的,陈阳模糊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脸庞也变得更加清晰。
这种感觉……看来自己真的无可救药了……
“唔……陈阳。”
翻了个身,惺忪的眼眸对上了陈阳犀利的目光。
她的身子被陈阳扳正,掀掉了身上的被子。
“退烧时候会发热,被捂着,要想办法降温。”
“哦,我知道了,对不起。”任晴感受到陈阳话语里的关切,不由自主展露出憔悴的笑颜。
他总是这么温柔体贴,即便现在他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却还是……
任晴任由他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也不知为何,他一出现,烧就退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冥冥之中有神祗告诉她“你离不开他”一样。
“降温……”陈阳在四周扫了几眼。
空调,电风扇都不是好的选择。
他的目光落在了摆在床头柜旁边的酒精罐子上。
平时用作口罩消毒,这种时候倒也可以用作降温。
任晴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酒精罐,脸上浮现一抹绯红。
“陈阳……”声音又软又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她的骨头都不由自主的酥了。
陈阳起身拿过酒精,又从浴室拿了块纯棉毛巾回到床头。
“陈阳,来吧……”
陈阳盯着任晴的脸颊看了看,默不作声坐下。
娇颜如花,病痛让她的棱角也变得柔软。
高傲的公主卸下了心房,显得更加迷人。
任晴能感受到陈阳放肆的目光,两腿微微收紧,手指触碰在胸口,小脸用力埋进了枕头里。
她知道这样不对,可她的心中的悸动让她无法拒绝。
感觉到陈阳的手逐渐靠近,她全身都紧绷了起来,滑腻的肌肤渗出一层细密汗珠。
啪——
下一刻,她心中所有的憧憬化为了乌有,剩下的只有一脸茫然无措和不解。
“?”
屁股上火辣辣的疼,那是陈阳留下的巴掌印。
而始作俑者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把毛巾扔在了她的脸上。
“自己擦,多大的人了,不害臊。”
“!”任晴只感觉急火攻心,懵懵懂懂地脑袋一瞬间清醒。
“你怎么能这样!”
她都这样了,这混蛋……
陈阳也不多事,径直迈向房门,推门而出,顺带把门合上。
“混蛋……”
任晴很少骂人,对于陈阳这条舔狗,也还是第一次。
她真的被气坏了,尤其是内心里那一丝丝旖旎被用力戳破,其中的羞恼怎一个痛字了得。
“坏蛋,白痴,傻瓜,没脑子的混球!”
这一刻,她恨不得生出八张嘴,把陈阳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
不过碍于胸中墨水有限,只能挑一些不痛不痒的词语出口。
这种不疼不痒的骂人方式,放在网上是会被人当成撒娇的小可爱的。
“酒精擦完了喊我一声。”
外头飘来一句话,瞬间让暴怒的任晴偃旗息鼓。
心脏又一次剧烈跳动了起来。
原来……被喜欢的人关心是这么幸福的感觉……
陈阳以前的令她不解的行为都在这一刻了然于胸。
难怪,他会对我这么好。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傻,明明有这么好的人在身边,她却始终感觉不到。
只有失去过后才会知道珍惜么……?
任晴痴痴想着,胸口不住地发疼。
咚咚咚——
“你好了没有?”
“没……”任晴的思绪被重新召回了现实。
没时间伤春悲秋了,他对我失望,所以选择了离开,但我不能就此消沉下去。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喃喃低语道:
“任晴,你欠他很多很多,就算他不再喜欢你了,你也该把欠了的还上才行。”
少女的思想千奇百怪,她们喜欢定下一个结论然后用各种角度和方式说服自己。
这种思考过程陈阳不懂,他只知道自己见过的女孩对待同一件事的处理方法全都不一样。
任晴此时的想法,任他想破脑袋也猜不透摸不清。
陈阳坐在沙发上,仰视着布满星星花纹的天花板。
房子里的木地板很高级,类似于车轮辐条的深色纹路让整体地面反射着厚重的光。
光脚踩上去,给人以温润如玉的舒适感。
只是……这家也太乱了些。
到处都是散落的衣物和玩偶,窗台上的积灰盖过了银色的铝合金细杆。
“哎,也不知道这货去了国外会不会遭人嫌。”
陈阳叹了口气,熟练地来到冰箱门前,打开门找了罐雪碧犒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