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宫门外,一道华丽丽的身影在一众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那女子同样是最好的年华,一袭蓝尾宫裙搭配银边勾勒,在阳光下显的甚是耀眼夺目,再加上女子本来就长的极美,长发高束成髻,亦有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
如果说,玉妃的美是一种清冷妩媚,那么这锦贵妃的美,便是一种巾帼不让须眉,气场十足。
不禁让人感慨一声,不愧是出身将门的虎女。
而在见到来人时,左和枫也是收敛起了刚才玩笑时的意气,同样朝着锦贵妃行了个虚礼:
“老奴左和枫,见过锦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即使左和枫贵为皇宫首领太监,掌管整个司正监,可当他行礼时,锦贵妃却依旧并未理会他,而是走到一身粉色霓裳的玉妃面前,冷笑道:
“妹妹当真是好手段啊。
“以后若是再有人说,华清宫上下无一人练炁,我都不信!”
玉妃柳眉一拧,淡淡的回道:
“有没有人练炁,左公公就在这儿,你大可自己问。”
“是吗?”
锦贵妃不置可否,依旧与她对视着,但话语却一转:
“左公公,这华清宫的人,当真无人练炁吗?”
左和枫显然是清楚这二女之间到底有何恩怨的,但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双手拢袖躬身答道:
“回娘娘,至少老奴没有发现。”
锦贵妃这才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左公公不仅是天下少有的一品境高手,更是服侍了太祖、太宗两朝的老人了,本宫敬重你,但你也莫要说些违心的话才是。”
左和枫眼神微眯,佯装不懂的说道:
“太祖爷和太宗爷是心疼老奴,才让老奴伺候在身边,虽不敢妄言见多识广,可一些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这孩子身上,确实没有任何炁的存在,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命你手底下的人亲自去查看。”
闻言,锦贵妃冷笑一声,没有丝毫客气,直接招了招手:
“冯奇正。”
“奴才领命。”
只见身穿绛紫太监服的冯奇正跛脚走上前来,不怀好意的看着顾行之,缓缓探出手掌说道:
“小兄弟,我得事先提醒你一句,我只是区区一个五品通幽境,论起对炁的感知,肯定是不如左公公这位一品境的。
“所以,一会儿你若是有什么难受或是不舒服的地方,还得多担待担待啊。”
顾行之低垂着眼帘,藏在大袖下的手掌紧攥成拳。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这狗东西的打算?
若是自己不反抗,肯定免不了一番苦头。
可若是反抗,哪怕自己真的没有炁,当着这位掌印太监的面,黑甲一事怕也是难以解释清楚。
虽说他也曾在御膳房大庭广众之下用过一次,见过的人不少,但道听途说毕竟不如亲眼所见。
之前传出去,最多也只能算是流言而已,他可以死不认账。
可现在再用,那就是坐实了黑甲的事实。
这不是顾行之所求的结果,因为以他目前在皇宫中的特殊性,最怕的就是锋芒毕露。
看来事到如今,为大局计,只能先忍一手了。
就在顾行之已经做好挨打的心里准备时,却只见侧前方的玉妃,却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素手扬起,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扇在了冯奇正的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大殿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别说顾行之愣住了,就连一旁的左公公都懵了。
在他的记忆中,这位玉妃娘娘虽然称不上脾气好,但对外大多还都是以平事为主,尤其是面对锦贵妃时,尤为的忍让。
可今儿个是怎么了?突然就这么暴躁?
当着锦贵妃的面打她的人,这不就等于同跟储秀宫彻底闹僵了吗?
要知道,锦贵妃的兄长可是前朝的大将军啊!
太宗爷驾崩前亲点的三大辅臣之一!
即使玉妃娘娘的父亲是老太傅,同样位列三大辅臣,可比起朝中权势,仍有所不及。
毕竟,三朝老臣说到底也只是个文官,声望高又不能当饭吃,手中握着兵甲才是硬道理。
若是惹得锦贵妃难堪,回头向自家兄长哭诉,引起前朝不安宁,陛下会责怪谁?
不用想也知道!
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太监出头,值吗?
就在左和枫有些想不通今日玉妃娘娘行为举止为何如此奇怪时,被挡在身后的顾行之神色却露出一抹恍然。
他知道,这女人说到底,应该还是不放心。
虽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骗”过左和枫这位首领太监的。
但眼下。
既然最难的一关都已经过了,那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再在这些本不必要的小事儿上跌跟头?
万一真被储秀宫的人查出点猫腻来怎么办?
所以,哪怕会因此跟霍慕水这个女人彻底翻脸,她也是必须要护住自己的。
想通一切后,顾行之脸上也露出一抹轻松,身体重新松弛了下来。
而面前的锦贵妃似乎也反应了过来,脸色十分难看。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
如今,华凝香这个女人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打自己宫里的首领太监,这要是传出去,让她储秀宫如何立足?让她霍慕水的脸往哪儿放!?
到了她们这个地位,有时候脸面这东西,要比太多太多东西更重要!
只见锦贵妃袖袍一挥,旋即伸出手指指向玉妃,喝叱道:
“华凝香,你要干什么?”
玉妃头也不抬,只淡声说道:
“你应该问问你的人想干什么。
“这儿是我华清宫,不是你储秀宫!还轮不到你锦贵妃来指手画脚!”
“你......放肆!你要违背太祖爷立下的规矩吗?”
锦贵妃毫不客气的就要扣上大帽子。
但玉妃同样不输阵,冷笑一声道:
“太祖爷什么时候说过你储秀宫的手能比其他宫更长了?怎么?陛下还没立后呢,你就开始以皇后的身份自居了?”
“我......”
“我什么我,我这宫里的小太监究竟有没有练过炁,自有司正监的人来证明,还是说,你觉得你储秀宫的证明比司正监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