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绥州城外,韩冲漠然喝道,“王爷仁慈,留你一条小命,不过,换作是韩某,以古玉泉当日在延川城外那番举动,一样杀了他!”
重获自由,古涛非但没有解脱感,反而更加迷茫了。
当日是太子殿下告知父亲死讯的。
并且言之凿凿,是因为楚昊嫉父亲之能,并因父亲欲上奏绥王不法之事,才被绥王害死的。
可刚刚发生的事,却让他产生了疑惑。
绥王没有杀他!
难道另有别情?
两天之后,刚刚从延川城打听到事情经过的古涛,神情复杂。
原来,是太子欺骗了他!
当日发生在延川城外的事,很多当地人都亲眼到过,并不难打听。
面对来势汹汹的流民大潮,他父亲不顾百姓死活,一力主张武力镇压,视百姓生命如草芥!
最后被盛怒的花花一掌拍死,而那些流民最终被绥王安置到了新建三城之中。
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古涛心中无比痛苦。
思来想去,最后他决定返回绥王府,亲自向楚昊赔罪。
绥王府门外,韩冲冷冷的看着他,“王爷有令,不再追究你的事,但也绝不会再收容你,你走吧!”
“韩将军,求您再通传一声,就说小人已经知错了,只求留在王府侍候王爷赎罪。”
“少说废话!王爷仁慈,已经放过你一马,但你毕竟有过刺杀王爷的经历,王妃到现在还为此自责呢,王府怎么可能再收留你这种人!”
“赶紧离开,韩某可没王爷那么好说话,会忍不住砍了你!”
最终,古涛还是落寞的离开了绥州城。
不过,他并没有返回京城,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绥州以前十里之外的新建三城……
绥王府中,韩冲原原本本的将古涛的行迹说了一遍。
“王爷,古涛离开绥州城后,直接去了天时城,并在莫氏商行开设的酒楼找了份工作。”
“因为他厨艺出众,仅几天时间,酒楼生意就大为好转,口碑盛传。”
“虽然现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过属下担心此人贼心不死,说不定哪天又会做出对王爷不利的举动,依属下之见,就算不杀他,最好还是尽快想法办赶他走。”
楚昊摇了摇头,“算了,本王说过,他为父报仇没错,只不过是受人蒙敝而已,现在的他,对本王不再有威胁,他愿意留在天时城,就任他自便好了。”
古涛的行刺,对楚昊来说,不过就是个小插曲。
真正的重头戏,还是与吕氏商行的竞争。
自从他将盐价定为三百文之后,大楚境内百姓自然欢欣雀跃,奔走相告,三家皇商也跟着赚得盆满钵满。
可一石激起千层浪,受到影响的,不止是资金被严重套牢的吕氏商行,损失更大的却是东齐与南梁。
南梁凭借长江天险,偏居江南,虽然因为大楚的盐价影响不小,却有心无力,只能吞下苦果。
然而东齐国就不一样了。
原本东齐国就与大楚国力不相上下,再加上两国几十年的宿仇,楚昊突然之间在大楚境内降低盐价,本来只是想打击吕氏商行,却没想到,受到最大损失的,却成了东齐国。
东齐国都济阴,皇宫大殿上,齐帝鲁修贤龙颜震怒!
“西楚小国欺人太甚!”
“盐业一直是我大齐国财税重要来源,历年售予西楚盐商的价格从未低于五百文一斤,如今西楚绥州藩王居然以三百文的低价在西楚境内大量售盐,令我大齐盐税骤减近两倍有余,实在可恨!”
“如果情报无误,西楚绥王能够一下子得到那么多的食盐来源,必然是我大齐国盐商私下有人与他勾结!”
“朕平生最恨的就是出卖国家利益之徒。”
“倘若真有人私下勾结西楚绥王,此等行径,完全就是通敌卖国,借以削弱我大齐国力。”
“西楚固然可恨,但我大齐国出现这种奸商和贪官,更加可恨!”
“传朕旨意!”
“全面调查沿海晒盐场场主和相关负责盐道官员,一经查处,绝不估息,从严处治!”
龙颜一怒,尸山血海。
历代以来,因为盐业收归国有,又因为食盐的重要战略地位,盐商和贪官向来相互勾结,贪腐之事从未有过断绝。
然而这一次,因为涉及国家安危,齐帝震怒,处置力度从未有过的严厉。
楚昊也没有想到,他刻意针对吕氏商行的大降价,却引起了东齐国国内超乎寻常的一场震荡,无数盐道贪官被杀的杀贬的贬,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可惜,调查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有找到与楚昊或莫氏商行相线勾结的贪官或盐商,这令齐帝更加震怒。
而在这一个月之内,更加严重的情况出现了。
因为楚国盐价的暴跌,邻近楚国边境的齐国百姓和盐商,居然偷偷跑到了楚国境内购盐去了。
这可是历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除了南梁之外,东齐国才是楚国食盐的来源好不好?
而东齐国沿海的盐场晒盐,成本价实际上一斤仅仅三到四文钱而已。
卖给大楚盐商的批发价,却能达到惊人的五百文一斤,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现在呢?
莫氏商行的盐价一泄千里,受到的影响,不到一个月,就波及到了东齐。
不但西楚再不向东齐采购食盐,致令东齐国财政一下子失去了巨大的来源,而且让东齐国国内的盐价,也蒙受了从未有过的损失!
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为了减少西楚国盐价的影响,东齐国不得不采取同样降价的办法来平抑民愤。
降价之后,民愤是平息下来了。
可东齐国经济上最主动的支柱产业,却蒙受了不可估量的程度。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更何况东齐与西楚本就是世仇。
楚昊和莫氏商行的举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两国经济民生,甚至动摇了国本。
表面上只是西楚绥王的冲动之举,难保这不是楚帝借西楚绥王之手,针对东齐国的阴谋。
齐帝异常震怒。
和突厥一战伤了元气又如何?
大楚欺人太甚,居然敢用东齐引以为傲的盐业打击其生存根基,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乎,新年刚过,东境兵凶战危的战报,雪片般的飞往京城长安。
两国边境一带,再次风声鹤唳,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