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拱手谢道,“多谢尹大儒一片好意。”
“不过今天诸位也都看到了,陈某一介布衣,无力与殿下对抗,但陈某总算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的气节尚存!”
“陈某之前说过,书院乃是私人地方,非自愿不会邀外人进入,如果有违前言,陈某身为读书人,何以立于世间!”
原本被陈诚当言拒绝,尹大儒心中极为不快。
同是读书人,相互交流本属平常。
而且两人在此之前也经常相聚在一起,交流读书心得。
但细想一下,每次双方相聚,确实是陈诚主动登门拜访,而他本人则只是在书院开办之初来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进入过书院,的确有些不太寻常。
不过,当陈诚提到了读书人的气节之后,尹大儒顿时感同身受,心里那点不快更是一扫而空。
同时,周围那些文士更是拍手称快,为陈诚的气节而赞叹不已。
尹大儒见状,冲着楚昊笑道,“太子殿下也听到了,陈兄说过,即便书院真的遭了贼人,也与殿下无关,既然如此,不如殿下还是尽快离去,免得影响了书院中的读书氛围。”
韩坤见状,也低声劝道,“昊儿,不宜过份得罪这些读书人,如果你真的没有确实证据,不如——”
楚昊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大将军,本宫奉旨察案,答应陛下,务必要将逆贼尽数擒拿归案。”
“因此,无论如何,书院这条线索也绝不会轻易放弃,还望大将军尽力配合。”
韩坤闻言心中微震。
楚昊这次跟他说话,用的是正式场合的称呼,也就是以当朝太子的身份在跟他说话,作为臣子,他自然不再再以外公自居了。
因此,韩坤当今肃然道,“殿下有令,老臣自当遵从!”
“好!”楚昊也收起玩闹心思,正色说道,“刚才陈先生所言极是,本宫虽为大楚太子,但也不能明知故犯,干犯国法,强闯私宅的确不当。”
“但同时稽查谋反逆贼一事,同样不能轻忽。”
“因此,本宫决定,就在这书院外守株待兔!”
“有劳韩大将军即刻回府,调派精干将士五百人到此,协助本宫擒拿逆贼!”
“同时有劳大将军准备军帐食物等过来,抓到逆贼之前,本宫会一直守在这里!”
韩坤当即沉声道,“老臣领命!”
对面,陈诚闻言当即愣了。
楚昊则负手回到帐前坐下,淡然说道,“陈先生有事尽管去忙,不必在意本宫。”
“陈先生放心,本宫说到做到,在没有得到你同意之前,本宫及属下官兵,绝不会踏入书院范围半步!”
陈诚闻言嘴角抽了抽,却也拿楚昊没有丝毫办法。
毕竟,他只能在书院范围之内做主,楚昊不进去,就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他想管也管不了。
无奈之下,陈诚只好来到尹大儒面前,拱手歉意道,“尹大儒,今天的事情,您也看到了,不是陈某不请您进去,实在是,唉!”
尹大儒点头叹道,“陈兄的遭遇,尹某能够理解。”
“你我相交多年,交浅言深,不必多言。”
“尹某受托前来做个见证,为陈兄伸张正义,可惜能力有限,让陈兄失望了。”
“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尹某既然来了,那就会一直负责到底。”
“在没有完全解决这件事之前尹某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离开!”
说到这里,尹大儒恨恨的瞪了一眼军帐前的楚昊。
楚昊则翻了个白眼儿,扭过头去,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来,尔玛,给本宫捏捏肩膀。”
尔玛正低头沉思着楚昊这些不明所以的举动,闻言当即冷哼一声,独自走回了帐中纳凉去了。
尹大儒坚持要留下,周围那些文士自然也不甘落后,纷纷提出共同进退,毫不客气的盘坐在原地,怒目而视着军帐周围的那些将士们。
陈诚见状,大受感动,深深施一礼,“陈某多谢尹大儒及各位隆情厚义!”
“不过,为了陈某一点私事,又岂能让诸位大贤暴晒在这烈日之下受苦呢?”
“来人!”
“马上回书院准备简易帐子,桌椅,茶水,茶点和酒水,再备些好菜过来,快去!”
书院门口那些护院,闻言立马转身,忙着搬运陈诚交待的那些东西去了。
尹大儒见状哈哈大笑,“陈兄,你我也有数月未见了,不如趁此机会,咱们好好痛饮一番,慨然笑对魑魅?”
陈诚会心大笑,“尹大儒之言,正合陈某之意,机会难得,陈某能够和尹大儒及诸位大贤举杯共饮,实乃人生快事!”
军帐旁的楚昊,闻方舔了舔嘴唇,招手唤来一名军士,“把咱们的酒肉也拿出来。”
军士愁眉苦脸的摊了摊手,“殿下,咱们来时匆忙,并非准备呀。”
“还不快回去拿!”
“告诉我外公,让他给本宫这里多准备些美酒佳肴!”
“奶奶的!”
“一帮酸儒,也敢在本宫面前摆阔!”
军士闻言连忙点头,骑马飞奔而去。
一个时辰后,陈诚派人取来了简易帐子,桌椅和酒食等等。
在楚昊焦急的等待中,临近傍晚时分,终于等来了韩云飞带来的五百名士兵,以及好几车物质赶了过来。
楚昊早已等不及了,立马吩咐士兵们在书院和利用军帐将整个书院围困起来,同时又燃起了一堆堆篝火。
很快,宽阔在书院外大路边,楚昊的军帐与尹大儒等人的帐子正面相对,双方都准备了丰盛的酒宴,中间则是两堆燃起的篝火堆。
楚昊拉着尔玛来到帐外,与韩云飞三人共聚一桌开怀痛饮。
双方好象卯足了劲故意在比拼。
不过,和楚昊这边相比,陈诚和尹大儒那边,明显更加热闹。
除了饮酒之外,一众文人雅士借着月色一边喝酒一边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时不时还冲着楚昊这边开怀大笑。
甚至有几个酸儒刻意通过作诗影射楚昊不通文墨!
不过,这些酸腐做的还算克制,即便是作诗讽刺,也掩饰的非常好,楚昊想发火也找不到由头。
楚昊越喝越觉得没劲,索性扔掉酒杯,对韩云飞说道,“三舅,能不能麻烦你派人再回去一趟取张琴来?”
“干什么?”
楚昊嘿嘿一笑,转过头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那帮酸腐只知吟诗,尔玛,不如你弹两首曲子,给本宫助助酒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