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二十分钟，柳生四郎态度大反转。
刚才大放厥词，各种阐述柳生家族的高尚品德，以及为京都的颜面，不曾揭穿陈无道丑陋的嘴脸。
简而言之，伟光正的是柳生家族，做事留余地是柳生家族，为他人着想的也是柳生家族。
柳生家族不愧为东岛，乃至国际上，最有名望，和值得外界尊崇，敬仰的名门大户。
现在？
柳生四郎杵在原地，一时半会不知道战青鸾所说的，到底是诈他，还是确实存在珍贵的录像。
如果诈自己，问题倒是不大。
如果真的有，那现阶段，他吹的牛皮够大够响，等战青鸾转手将录像公开，届时，柳生家族注定要颜面尽失，尊威扫地。
一代名门大户，将会活成一个笑话。
柳生四郎不敢赌，战青鸾到底有没有录像，这存在太大的风险了，柳生四郎没办法承担后果。
何况，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家属，柳生四郎比任何人都清楚，东海一战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也深知，柳生家族当年被陈无道支配的恐怖。
柳生一脉两大剑客，一明一暗，最后竟然在东海，依旧没有讨到便宜，还险些死在了东海岸。
其实，不单单柳生一脉心知肚明，京都那些具备影响力的家族，只怕也心知肚明。
柳生四郎忽然有点后悔，好好的吹这些做什么，现在谎言兜不住了不说，还被群嘲，这……
“柳生四郎先生，您今天只要点个头，大大方方承认当初东海一战，赢得确实是你们柳生一脉，那……，青鸾敬重你是一条汉子！”
战青鸾微笑，仿佛一切都在帷幄之中，这股自信，让群众们越发相信，东海一战柳生是惨败的一方。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许久，柳生四郎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事实结局，早已深入人心，我不想再去重复。”
“我柳生家族一贯强调，胜败乃兵家常事，没必要翻来覆去纠结。”
战青鸾笑了，这是眼看着谎言不敢继续编织下去，开始扯原则，表示胜负没那么重要，无需计较。
既然有这个觉悟，一开始计较什么？
既然真觉得胜败乃兵家常事，过度看重结果没什么意义，那为何，柳生四郎铁了心要颠倒事实，睁眼说瞎话？
明明一开始斤斤计较的是自己，等对方摆事实认真了，于是不敢斤斤计较了不说，还倒打一耙，埋怨别人斤斤计较了？
是不是有点贱？！
“向校长，我看今天的文化交流，到此为止吧，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安排车送我回去。”柳生四郎选择不搭理战青鸾。
向东左看看柳生四郎，右看看战青鸾，两边都是大佬，两边都不能得罪。
“快去。”柳生四郎呵斥。
向东脸色难堪，他顿了顿，打算劝和，毕竟这么闹下去，指不定他这位校长都要被牵连，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没你的事，一边待着去。”战青鸾同样态度强硬。
向东无可奈何，唯有愣在原地装傻。
“怎么？不让走？这就是你们京都的待客之道吗？”柳生四郎别有深意的看了两眼战青鸾，质问道。
“客？”战青鸾讥笑，“一把年纪了还满口谎言的人，算什么客？你也配？”
“你！”柳生四郎面露杀气。
战青鸾不为所动，继续表示道，“我就要你一句话，东海之战，是不是你柳生家族赢了？”
柳生四郎，“……”
他不敢认！
因为不敢赌，战青鸾手里是不是真的有录像资料，一旦有，这会儿认了，柳生家族注定要名誉扫地。
“沉默解决不了问题哦。”战青鸾反正有的时间，何况有陈青锋在场下，更不用担忧自己的人身安全。
“战小姐，你是不是有点胡搅蛮缠了？”柳生四郎继续扯开话题。
岂料，战青鸾的态度忽然强硬了起来，她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在给你机会，主动承认。”
“否则，你柳生家族明日起，声誉绝对要一落千丈，别试探我敢不敢。”
柳生四郎，“……”
这是在给自己下最后通牒，已经到了下不了台的地步。
“你在挑衅我？”柳生四郎五指拳握，蠢蠢欲动，“姑娘，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看样子没得谈了，请吧，我放你离开。”战青鸾以退为进，不强求柳生四郎了，大大方方让出一条路，示意柳生四郎。
柳生四郎这会儿，又不敢走了，因为战青鸾态度很明显，你不想跟公众解释清楚，那明天放出录像带，让大众自己看！
这他妈……
何止一个憋屈啊？！
柳生四郎这会儿，恨不能一鼓作气将战青鸾碎尸万段，他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逼到这个境地？
“走啊，怎么不走了？”战青鸾瞧见柳生四郎半天不动，于是又故作好心的提醒着。
柳生四郎全程咬牙切齿，那阴沉沉的脸，透露着愤怒，不甘，以及忌惮，不敢试探对方底线。
不得不说，柳生四郎此时此刻的表现，精彩极了。
陈青锋站在台下，笑意绵绵，不得不说这战青鸾，聪慧绝伦，今天不管柳生四郎承不承认，柳生一脉的声誉，已经受到了冲击！
“这鸟人，原来全程撒谎，明明输了，还嘴硬说自己赢了，更无耻的是，说什么为了估计咱京都的声誉，不好主动点破。”
“彻头彻尾的骗子，伪君子，这就是柳生一脉的风风吗？一家子输不起还爱撒谎的臭老鼠！”
“也不知道陈无道究竟在不在人世了，若还在，杀去东岛，端了柳生一脉。”
一众看客也不是什么傻子，双方僵持到这个地步，何况，柳生四郎脸色难堪到这个地步了。
其实，结果如何，无需再去质疑。
“滚吧，玩不起的臭老鼠。”
“就这？还有脸夸赞自己的家世，真的令人大开眼界，滚回你的东岛，别玷污了咱们京都的圣土。”
“对，赶紧滚，京都不欢迎你！”
全场嘘声，此起彼伏。
柳生四郎咬牙切齿，却又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