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乃逆天地法则之事,不论修真、仙人、圣人,皆是凡人供养起来的,会飞、会钻地入海只是天地法则演化出来的神通;凡人们虽然寿命百年,却可尝尽世间百味,而修炼之人,却是忽略了这些。”
“不知道长可曾转世亿年?”房仲述很是牛鼻哄哄的说道。
怪人道人闻言还真的愣了一下,随后哑然而笑,指了指房仲述说:“灭万仙而入轮回,有何骄傲可言?”
听到此话,房仲述就明白这怪人道人是真的冲自己来的,只是为什么自己会引出一个圣人,他还是不大清楚;好在这位圣人古怪归古怪,还是有脉络而寻的,房仲述从五彩鹤内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道袍,又摆好自己三样道器的位置,然后跟在怪人道长身边,闭着嘴不说话。
禁道术、多走路、止虚言、勿浮夸,这就是房仲述摸出怪人道长的脉络;果然,此后的路程,怪人道长非常满意房仲述的表现,这让房仲述非常得意,npc就是npc啊!
经过数月的跋山涉水,两人重新回到被房仲述毁灭的那座凡人城池处,一万多名的凡人死在那场无枉之灾中,虽然过了数个月,悲伤仍然笼罩着这座城池;整座城池内挂满了黑幡,纸钱满天飞扬,来往的路人皆是低着头,看到两名道人从城洞内行入,城中的凡人先是露出惊惧的眼神,待确认这两个道人鞋上满是泥土,衣服亦是风吹日晒后,城中凡人才消去恐惧之心。
“道人,可愿做场法事?”一位小妇人泪迹满面的上前低声说道。
“可。”怪人道长行揖说道,房仲述虽然心里不是很在乎,但面上却是露出懊悔的表情。
随那小妇人入了宅院,宅院虽谈不上豪华,却也能够看出此家庭的财富上跨入中等档次的;一位老太太柱着拐在家人扶持下走出堂门,朝两位道长行上一礼后,脸上没有悲伤之情,声音却是忧伤的说:“吾孙过年即可奔赴京赶考,却是遇到仙人发怒而亡;道长,可是老妇献道之心不诚,令吾孙受些天罚?”
“老妇人,天道无常,仙家不仁,圣人无情,凡人承灾;此灾此难皆是道家常事,令孙此世受此难,下世即可入天道。”怪人道长说道。
房仲述闻言却是心中暗怒,原因无它,怪人道长明明打了他屁股一万多下,如今却又替他承接下一桩因缘,此家里死去的书生,下一世就必须是修真者;无论是不是适合修真,书生肯定要修炼,而引他入门的就是房仲述,所以房仲述才会生气。
生气归生气,房仲述的表情却是非常的平静,他跟随云鹤子扮演神棍也有不短的时间,对这一套非常的熟悉,无论是动作与表情,都是非常的到位,令凡人能够感觉他那如春风沐浴般的道家气质。
云鹤子是整款游戏中了解房仲述最深的npc,他知道自己的徒弟非常的心狠手辣,视凡人如无物,所以,在带徒弟外出扮演神棍时,云鹤子并没有苦口婆心的要求徒弟如何如何,而是告诉徒弟,如何将自己内心的阴狠一面隐藏起来,在对上凡人时,又如何扮演一位得道高人的模样。
正因为如此,房仲述非常敬爱云鹤子,可以说整款游戏中,就算是相熟的玩家,都比不上房仲述对云鹤子的感情;云鹤子在法术上不是一个好师傅,但在教徒弟游戏中人情世故方面,却是一个最牛气的师傅。
虽然房仲述对npc的态度并没有多大的改善,但他的伪装却是非常的厉害,就算是圣人,在看到他的表现中,也会以为他是真心悔过;可以说,云鹤子把自己徒弟培养得极为成功,连圣人都能够骗过,如此的高明的授徒能力,云鹤子足以笑傲整个宇宙。
“人算诀”在房仲述娴熟的动作下被完美的施展出来,虽然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但整个宅院内却是有股很强的道家气场,用凡人的感知来说,这就是所谓的仙气;云鹤子扮演神棍的功夫那是彪悍到极点,房仲述完全继承其师的神棍能力,整场法事做得滴水不漏,毫无任何的差错。
云鹤子每做完一场法事,都能够令凡人东家感动的泪流满面,从而更加坚定献道之心,房仲述自然也不会差,由于没有使用灵力,他做完法事己是一身臭汗;而那死去的书生一家,早就跪满一地,待见房仲述收势站立运息后,老妇人跪行数步,趴在房仲述的脚跟前,声音极为虔诚的说:“老妇以为自己六十年的献道己是虔诚,如今见道人施展道家之术,方知老妇献道之心仍是不诚,还望道长鞭打老妇人。”
房仲述闻言没有丝毫的犹豫,举起桃木剑在老妇人背上连击三下,老妇人背上溢出鲜血,身体却没有丝毫的摇晃,“道不孤,心自诚,鞭即落,愿实现。”房仲述面无表情的说道,随着他的声音缓缓传入在座所有凡人耳中,那些凡人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个个脸露出红光,而老妇人的白发更是在瞬间转黑,背上的血痕亦在同一时间消失。
房仲述没有施展道术,改变在场凡人的是那位怪人道长,而凡人们似乎也没有觉得这是仙术,只认为是自己的老主母一番心诚,感动天地。
与怪人老道走街窜巷的做法事,也不知其余的道人都死到哪里去,整个城池内就只有房仲述与怪人老道,而法事全是房仲述在做,结果自然把房仲述累得跟只死狗似的;好在他怎么说也是凝煞化神后期的修真者,疲累只是暂时的,就算不运转心法,灵力也会自动冲刷走他的疲备。
房仲述就跟个忙碌的跑龙套演员一样,赶完上午场赶下午场,连口饭也没有扒,又赶着去夜晚场,然后是午夜场;等到更夫敲了四声,鸡都开始叫唤后,他才与怪人老道随便在街头找个地方坐下休息;然后天微微亮时,又开始继续赶场,整整三个月时间,房仲述跳了上万场的神棍舞。
吃的是干巴巴馒头,喝得倒是干净的清水,房仲述过了整整一天平凡道人的生活,怪人老道才带着他离开了那座己经没有忧伤的凡人城池;两人仍然用步行的方式走路,继续跋山那涉水,越岭攀峰,如同苦行者一样,一路往此修真境最高的山峰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