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口中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竟然尖叫一声,往远处跑去,很快就消息在人群之中。
夏辉愣住了,众摊主愣住了。这妇人不是来找于定宅看风水的吗?怎么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就慌兮兮的落跑了?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用得着如此吓成这样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干。
夏辉被这妇人搞得有些头晕目眩了。先是久久没有客人前来,然后就是那妇人的奇怪表现,种种情况说明,肯定有什么不为自己所知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了看四周,只见一双双奇怪的目光正看着自己,那些人脸上的表情要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似乎是拼命地忍着笑意,想笑而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而众摊主则是不约而同给自已递来鼓励的目光,他竟然诡异的看明白了那其中复杂的意思,那眼中的意思仿佛在说“夏小哥,没关系的,这只是暂时的而已,只要继续等待一定会有人找你问卜”。
顾不得他人的看法,夏辉收回了目光,闭目沉思,难道自己占卜出错,给别人引来了祸事,而且事情还已经传扬了出去,所以没有人敢找自己问卜?
但是,这不应该的啊,因着这李半仙的牢狱之灾,自己这阵子很久没有出来摆摊了。要是之前发生的,自己应该会多少听到些风声的。况且他刚才已经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了,要砸摊的话早就来了。
夏辉百思不得其怪,这一切实在太反常了,看那些老头刚才的惊讶表情,显然也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可惜那妇人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否则自己定要把她拉住好好问个究竟。
没有客人前来,生意是做不成的了,夏辉心中长叹了一声,只是想赚些小钱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啊?
其余摊主的生意红火之极,陆陆续续有客人前来,虽然已经完成了部份客人,那摊前的队伍却是不见缩短。每一个摊主脸上都是挂着满满的笑意,但因为顾忌着夏辉的存在,纷纷收敛了目光,装出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
夏辉心里暗自好笑,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看到这些摊主生意好,他心中也是有些为他们高兴的,只是那妇人与平常人迥然不同的表现让他感觉有些怪异。
没有客人前来,可不能就这样干等着浪费时间,夏辉干脆从书袋之中取出《易理》看了起来。
《易理》一书乃是集无数易学大家的经典观点编着而成,上到旧石器时代中晚期伏羲,周文王姬昌、孔子这等易学大家,下到当朝的易学高人,甚至有个别易学世家家主的观点,皆是收纳其中。
这本书很厚,内容很非富,易理易学、象数易学、纳音易学、甚至数理易学皆有详细记载。至于里面的数理易学的内容,在夏辉看来却是粗浅得很,大多数只是以八卦方位进行数据化研究,还没有形成系统推论,更没有夏辉推处出来的定理。
对于这个数学发展极其落后的社会,能做到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要知道,自己推算这祸事定理是使用了大量后世复杂的数学公式,更是结合大数据处理的方法,而且这还是在拥有河图洛书的前提下,以河图洛书为标准,据数理与易理的关系转化,才能碰巧发现这一惊人的规律。
《易理》一书内容很丰富,也很深奥,很多冯夫子已经教授过的内容他依然想不透其原理,云里雾里的,只知其意,不知其解。而冯夫子还没有教授的内容则更是诲涩难懂,仅靠自学很难明白其中的含义。
当然,这也是易学世家能够经年垄断易学界,平民子弟很难在不依附于易学世家的前提下有所建树的原因。
虽是如此,但是对于前世总有丰富的阅读经验,并自成一套自学方法的夏辉来说,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阅读。
他依然看得津津有味,每一次精读似乎也都能领悟新的知识。每想通一个观点,他都欣喜若狂。
渐渐地,夏辉竟然忘记了自己还在榕树底下,竟然在小方桌上忘我的看起书了,嘴角弯起的笑意清晰可见。而对于那些过往的行人,夏辉低着头,目光始终放在书上,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众摊主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不停地打着眼神官司。
——夏小哥可能受不住打击,疯了。
——要不是疯了,面对那惨淡的生意夏小哥怎么可能笑得出来,而且那个笑容已经挂着嘴角很久很久了。
——看书有什么好笑的?就算笑也不应该笑那么久啊,而且不时还露出个惊喜的表情,夏小哥定然真的疯了。
众摊主心底里深深地为夏辉担忧着,要不是还要为人占卜,他们早就过去好生安慰一番了。唉,夏小哥总归是年轻了点,受不住那打击。
夏辉正在全神贯注地看书。少赚点银两他固然很心痛,但是对于易学研究来说,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他才不会被生意影响到自己学易的平常心。
当然,如果他知道这些老头此时的想法,只怕会气得一口老血给吐出了。自己虽然年轻,但也不至于为了那点银两而发疯。
不过,摆摊没有生意,自己的祸事案例也收集不成,这倒是一个大问题。
虽然此时的摆摊,对于祸事案例的收集作用已经不比先前,很可能一天也只能收集一两件案例,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日积月累之下,那可也是可观的,相信终有一天自己把这祸事定理给完善。
但是,现在没有客人,说什么也是白搭。夏辉打定了主意,等一会正午休息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向周手相他们好好询问一番,了解情况后才能有针对地解决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辉继续优哉游哉地看书,一整个上午竟然也没有人前来打扰他。当然,伴随着的副作用就是他一个上午也没有生意。除了收获无数行人异样的眼色,他没有得到一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