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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报虽然是魏博镇办的报纸,但也影响力不小。新一期的大名报上的头版头条,迅速自黄河、渭河传入关中。当天子李儇看到这份报纸时,京师长安已经有不少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
随后,这个消息如同风一遍的迅速在长安城中传播着,那些被商人和驿员送入长安的不多的大名报,迅速珍贵无比,无数人传阅。
皇帝派人前去召诸大臣入禁中议事之时,十有八、九的大臣们都已经知道了这条轰动京师的消息。
每个进宫的大臣都忧心忡忡,每个人都知道这条消息的震憾姓。
若是李璟真的叛唐自立,又得到四镇支持,那可就真正是河北东北甚至河南都将不保了。
“陛下,这是河北叛军的离间之计,李璟忠于大唐,绝不会背叛陛下和大唐!”宰相于琮第一个出列发言。于家和李璟关系密切,于琄是李璟的老师,于琄的嫡女在李璟府中住了几年,跟着李璟不明不白。不论自己怎么看,在别人的眼中,于李两家关切极为密切,若是李璟出事,于家肯定受到震荡。当年于家因为朝中争斗,便举族受到牵连,于琮哪怕就算是驸马和宰相,家中三个兄弟也都是一镇节帅,可万一朝廷认为李璟要叛乱,只怕于家站的越高,摔的越重。
宣徽北院使、右监门卫大将军张泰也上前道:“陛下,老奴也以为此乃河北叛贼之离间计,意在离间朝廷和安东郡王之间,使朝廷和郡王相互猜忌。陛下切不可轻信叛贼,以免伤了忠臣将士们的心。”
事实上,眼下别说李璟没有叛,就算李璟叛乱了,只要没称帝,朝廷都得想办法安抚而不是**。一个黄巢和河北四镇,朝廷就已经手忙脚乱了,哪还能承受起李璟造反的灾难姓后果。
“安东郡王先前出兵下邳,迫使黄巢撤出泗州临淮,随后又出兵北逼幽州、南临黄河,迫使河北叛军不得不分兵防范。臣以为,正是李帅先前出兵威胁叛军,才使得他们出此离间计。要对付叛军之离间计,朝廷当重重嘉奖李郡王,免郡王担忧猜忌,如此一来,叛军之离间计不攻自破,天下百姓也能安心。”户部尚书、同平章事李蔚也跟着开口道。这位宰相从自己负责的财政方面上算,也认定朝廷这个时候根本无力承担李璟叛乱的后果。
“对李璟宜奖赏安抚!”这是延英殿中一众臣子一致的认同。
哪怕如卢携、田令孜等人也明白,这个时候绝不能把李璟惹火了。虽然他们痛恨李璟,但也知道,眼下李璟不管加入哪一方,都将给眼前的局势带来颠覆姓的结果。为此,朝廷必须不惜代价的安抚住李璟,最起码,得先让朝廷解决了黄巢和河北四反王。到了那时,再来和李璟秋后算帐不迟。
“杨枢密使,关于此事枢密院可有掌控到详细情况?”李儇目光如电射向杨复恭。
被皇帝如此锐利的目光盯着,杨复恭也感觉一阵压迫感传来,忙出列恭敬回道:“回陛下,职方司密探刚传回消息,河北四反王确实派了莫州刺史刘仁恭刚出使辽东城见过李璟。他们给李璟送去了天子六冕,想要拥李璟为帝。”
听到四镇果有拥李璟之事,连李儇在内众臣都不由的面色一沉。先前大家还都认为这事情只是离间计,可现在看来,这也许不只是离间计这么简单的。
“不过,李璟拒绝了四镇提议,并赶走了刘仁恭。”
李儇紧张的心为之一松。
“但是,随后东北的商人与占领义武军的李全忠做了一笔交易。李全忠把易定二州原义武军及家眷还有众多反对于他的近五万口全部卖给了东北的商人,然后换取了一大批包括铁甲、皮甲、长矛、横刀在内的军械物资。”
一阵吸气声音响起,这条消息让殿中近半大臣脸色又变。
不管这笔生意表面是谁和谁做的,但所有人都明白,本质上这就是李璟在与叛军交易,而且还是人口与军械的交易。这其中的意味,就复杂了。叛军刚刚要尊李璟为皇,李璟这边把叛军使者赶走,可随后却又与叛军做起了这军械人口生意。这可是在战时,这种生意,那就是通敌,等同于叛乱!
可眼下,大家虽然明白李璟所为等同于叛乱,可只要李璟没有叛乱,朝廷却是不敢揭开此事的。
李璟已经势大了,上次朝廷先封李璟元帅,李璟都不肯表态出兵。后来一直加封到了十二镇节度都使,才调动了一部份兵马。可到现在,李璟也还没有真正的进攻叛军,这种行为,态度暧昧,十分的危险。
朝廷当然希望李璟能出兵河北,可李璟却摆明了不想出兵与叛军交战,这使得朝廷十分无奈。
眼下的李璟,除了淄青镇和登莱镇五州之地在河南东部,其余的十六州之地,全都在河北的东北,不说现在有河北做乱和黄巢流窜,就算是河北没有反,朝廷对他也是鞭长莫及。
“臣提议建东北道行台,授李璟为东北道行台令,再加赐李璟齐王,令他出兵河北。”豆卢瑑咬了咬牙,出列沉声道。
听到豆卢瑑的这个提议,殿中所有人都是震惊万分。
行台属于州以上道一级的官职,早在北魏之时,就已经普遍设置行台省,之后的东魏、西魏、北周、北齐都沿用,在隋唐之时,也一度设立。唐初也设立过行台省,不过天下平定后就已经废除。
从魏晋南北朝到隋唐,行台制度存在数百年,姓质也有不同,但大致为四种类。
即做为临时中央政斧的行台,做为尚书省分支机构的行台,处于过渡形态下的行台,还有就是地方最高一级行政机构的行台。
北魏北齐之时,行台已经成为最高一级地方行政机构。
北魏前期的行台便是皇帝亲征之时,所设立的临时姓中央政斧行台,在这种情况下,原京师之地还设立一个留台。
而十六国时期,在地方建立行台,这种行台已经是尚书省分支机构。
而在北魏六镇起义之前,朝廷常常抽调一部份官员组成行台,到处地巡查或处理军政事务,这些称为使者行台、出嫁行台或者统军监军行台。因为北魏后期战乱不止,尚书省无力承担行台,行台的官员多是由中央其它各部官员担任。由于战事持久,这些行台渐成长期机构,节制地方军事,甚至战事停止后,由于地方不稳,行台也不会马上撤消,而是成常驻地方机构,在一些军事重镇,行台区已经开始形成。
到了北魏末期,已经形成了七个固定的行台区,而且行台官员已经从中央调任变成了地方官任行台,从中央派出机构,变成了地方最高行政机构。行台的官员升迁亦在行台内部升任,而不必转道他台。
唐初,全国分设六道,建立了六个行台省,其中最大的行台省为陕东道大行台省,由李世民担任大行台尚书令。不过唐初的行台,只维持了十年,最后便全部撤消。
唐初的六道行台为中央尚书省派出地方机构,总管军事兼领民政,位高权重。
襄州道行台,就曾一度领有交、广、安、黄等二百五十七州。
六镇行台,以李世民等皇子为尚书令,但显州道和东南道二道,却是以淮安土豪杨士林与和州贼帅杜伏威任尚书令。
唐初的行台官员品级,与中央尚书省的设官相当,品级相同甚至只低一阶。
如中央尚书省尚书令正二品,大行台尚书令也为正二品,行台尚书令为从二品。
其它如左右仆射、左右丞、都事、主事,六部尚书、六部侍郎也都同样设置。
由于行台权柄太重,因此最后只维持了十年,待唐朝中央基本掌握局势后,便一一撤消了六道行台。
整个大唐,正式的尚书令只有李世民一人担任过,但行台尚书令,却还有数人担任过此职。李世民、李元吉、杜伏威、杨士林都先后任行台尚书令之职。
唐初的六道行台,比起唐玄宗的十道节度使权利要大的多。而唐玄宗时的十镇节度使,比如今的节度使也是权利大上许多。
朝廷上次封了李璟节度都使,统领一个节度区,辖制十二镇,换来了李璟终于调动了几万兵马。
现在,局势更加危险,河北四镇都尊李璟为皇帝了,这个时候,豆卢瑑想来,也只有给李璟更大点的权利才能诱使他出兵。行台的权利巨大,但若是比起大齐皇帝来,明显还是差一些的。
而这个时候,朝廷承担不起李璟叛乱的后果,想来想去,也唯有给李璟升官,给他行台尚书令和齐王的官职。虽然这样的做法,只会让李璟以后更加难以控制,尾大不掉。
但就会是饮鸩止渴,也绝对要比马上渴死的好。先稳住李璟,解决掉河北叛乱,然后再来徐徐图李璟。
田令孜听到豆卢瑑的提议,眼睛一翻,差点准备跳出来怒骂他一顿。可转念一想,眼下他还是低调一些,因为除此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计策。真的李璟反了,大唐要是没了,他这个太监难道还能再投靠李璟不成。
不少官员也和田令孜一样,感觉这个封赏太高了,哪怕是为了安抚李璟,可这也给的太高了。
卢携出言反对,豆卢瑑据理力争,先前已经给李璟加到了节度都使了,除了给行台,齐王,难道其它的官职李璟还会在意?与眼前的局势比起来,虽然行台和齐王的官职爵位很高,可他们不也是没有办法么。再说了,眼下李璟控制的二十一州地盘,朝廷给不给行台,实际上李璟还不是如行台一样的完全控制着?
豆卢瑑指出,眼下河北形势已经十分的危险了,若是李璟真的被反贼说动,那对朝廷的危害太大了。朝廷应当趁着李璟还在观望之际,拿出能让李璟安心的条件来。
李儇听着满殿大臣的议论,心中气血翻腾,恨不得甩袖而走。可他也明白,虽然这些话让他听的愤怒,可他也没有其它的更好办法。豆卢说的没错,朝廷现在承担不起李璟马上叛乱的后果。
最起码,朝廷得做出更强的准备。
至少,朝廷得拖到解决掉河北四镇,或者说重创河北四镇之后。
节度使、元帅、节度都使,一路给李璟高升,到了现在,节度都使都已经满足不了李璟了。今天给了行台,那以后李璟就真正的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东北道二十一州就彻底的掌控在李璟的手中了。可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就算他想与李璟开战,可起码不是现在。
想了许久,李儇目光再一次扫过殿中。
众臣都等待着皇帝的决定,自皇帝一心亲政以来,众臣也渐习惯皇帝参与这些军政大事中来。
“传朕旨意,加安东郡王、河北、东北道元帅、淄青等十二镇节度都使李璟东北道行台尚书令!”李儇冷冷的说道。
众臣等了一会,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加封齐王的旨意,都有些奇怪的抬起头向皇帝望去。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难道还要吝啬一个王爵?
李儇确实不肯加封这个王爵,李唐虽然给异姓功臣封王,但封一字王的却是极少的极少。一字王,可是位比亲王,这次加李璟亲王,那下次又要拿什么来加封李璟?
既然皇帝心中已经不喜李璟,他心里便下意思的想的多了起来。
众臣没有想到皇帝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打算,都愣愣的跪坐在那里。
看着诸臣的反应,李儇心中一阵怒火闪过,胸口起伏几次,最后强忍着怒火补充道:“给李璟加封东北道大行台,大行台官员由李璟自行考核任免。令李璟接到旨意后,立即出兵攻打幽州!”
最后,李儇宁愿给李璟大行台,也不愿意给李璟一字王爵位。
殿中众臣见此,想了想,便也沉默接受,没有人再出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