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昭王拉你组建商队,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张宏满脸的眉飞色舞,语气激动不已的告诉李璟,“这代表着昭王已经把你和登州的其它几位手握兵权的将军们相提并论了。说明你在昭王心中的份量已经变的很重要,你应当感动高兴才对。”
“等到哪天我们不再是这些大人物手中的棋子时,再来高兴也不迟。”
张宏展开那份合伙人名单,眉头间依然是完全掩饰不住的高兴。能搭上昭王与节帅使还有崔家的这条大船,这个商队还愁没有钱赚,沙门镇独占三成利润,以后肯定是财源滚滚了。“将军,能被利用其实也说明有被利用的价值,最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我已经讨厌做为棋子被人掌控的感觉了。”
“就算是一个小卒子,只要过了河,也会有将死老帅的时候。关健是你能走到那一步,而不是中途成为了弃子。”张宏抚着山羊胡子突然十分有哲理的说了一句。
“我一个小卒子也许不行,但如果有你们这群小卒子一起帮我,过河干掉老帅并非不是可能。”
张宏脸上带着倦容的微笑:“将军,很高兴看到你这么想。”他靠近李璟耳边,轻语道:“刚刚丘队头派人来报告说,昨夜逃离沙门岛的那些商铺的掌柜、东家们又都回来了。另外,剑舞阁的公孙大娘已经先来了,其它的商铺好像也都要过来。”
“剑舞阁,公孙大娘。”李璟皱着眉头念着这两个名字,“公孙还有胆子来?”
“丘队头说公孙对于情报错误的事情已经知道,她对此感到十分的抱歉。”张宏悄声道,“我感觉这个公孙不简单,不过我看她似乎对我们并没有敌意。”
“让她等着吧。”李璟一想到花三千贯买来的情况结果只有一半是对的,就不由的浮现起昨夜一战死去的六百弟兄。“她愿意等就等,如果她连这点耐心和诚意都没有,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她不怀好意。现在的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好好的发泄一下我心中的怒火。”
张宏点了下头,如老管家一样的翻了下手中的记事本,“还有一件事情,那些商铺见到宋使君和昭王还有登州主要的文臣武将都到了岛上,已经派人来提出一会要来慰军和拜见诸位上官。他们还提出,今日各位上官午宴将由他们全部包办,另外所有上岛的士兵护卫的午餐也由他们包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璟冷笑了一声。他来到登州已经整整七天,可是到现在,除了公孙大娘主动来和他做了一笔生意外,岛上上千家商铺,及上千的仓库,还有四个码头,居然没有一个商人前来拜会过他。更没有送过半点礼物,也没有前来劳过半次军。昨夜海贼来袭,这些商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坐船离开岛上,而没有一人率护卫前来帮忙。
现在他击退了海贼,宋温和昭王等又是强势支持,这些商户就马上变了脸,巴巴的要赶来劳军慰问。
如果可以,李璟恨不得现在就带兵去把那些商户一家家的全部查抄,就如同对待王家的商铺一样。不过李璟现在没有喝酒,所以他还是保持着清醒,脑中的念头只是一时愤怒。对付这些商户,他不能明着来。不过他也绝不会就这样放过这些人,不论怎么说,他们既然是在沙门岛上,那么就应当归属于他统属。李璟不希望自己的地盘上,还有一群超然其上的人群。明着不行,那只有暗着来。
他已经初步想好了一整套对付这些人的计划,收回四个码头就是第一步。现在他们既然要来慰军,拜见上官。那李璟今天就要好好的借下宋温与李汭等人的势,狐假虎威一番。
张宏走后,李璟独自坐在书房中沉思。他在心中不断的问着自己,处于眼下的这个形势,如果换成了别人会怎么做?如果自己是宋温、是李汭是王进、封彰,又会如何的对待自己?王进这次动手失利之后,还会不会有下一波的行动?而封彰这个狡诈的家伙,却一直隐而不发,他是在蛰伏,等待着最好的机蓄势全力一击,还是说已经偃旗息鼓?面对着这纷乱的情况,自己和沙门镇该如何做?是与他们直接战斗到底,还是暂时妥协,保持低调,厉兵秣马,以等时机?
说来奇怪,有时想的越多,越不知道答案。可有时偏偏是最看似局外之人的一句话,却能直指本心。李惠儿张牙舞爪的那句“对付王进这种人,就该以牙还牙,以爪还爪。”将他心中的浓雾拔开许多。不管眼下的局势如何变化,这一切也掩盖不了王进对沙门镇下手的事实。沙门镇虽然能重建,可这伤害却永远会留在所有人的心中。
张宏离开不到一刻钟,玄成和尚突然来见。
“我听说剑舞阁的公孙大娘又来了?”他进门即开门见山的说道:“将军还依然相信她吗?”玄成自决定留下任侦察队的队副之后,便已经开始刻意改变现在的自己,他不再穿僧衣,也不再说贫僧,洒家,而是换上了火红色的军衣,头上也还戴起了一顶幞头。
“我相信公孙大娘应当不是故意给我们假情报的,我想听听她的解释。”
玄成眉头挑了挑,有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我劝将军也别对这个女人太过信任,其实这个女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为何?”李璟疑惑的问道:“你难道还知道一些什么?”
“将军知道六扇门么?”玄成突然问道。
“听说过一些,据说六扇门隶属刑部,乃是当年太宗皇帝即位之后,贞观年间,为彻底解决隋末农民起义的残余势力和各地绿林豪强,刑部建立“六扇门”秘密训练基地,训练新锐少年,名为“鹰犬”。”
“没错,朝廷为了处理有关朝廷大事的要案,专门成立了一个集武林高手、密探、捕快和杀手于一体的秘密组织。因为这个组织的秘密性,又因为总部大殿是一个又是一个坐北朝南、东南西三面开门、每面两扇门总共六扇,所以叫做“六扇门”,组织成员因行动机密也叫总部为“六扇门”。因为这个组织行动诡异、手段凶狠、专办大案,民间广为传诵六扇门的威严恐怖。时间久了,六扇门在江湖上也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玄成说道,“将军可又知道梅花门?”
“梅花门?”李璟摇头,我只听说武周之时,为了查处违律违法的贪官污吏和不合武则天心意的人的许多大臣,武皇专门建立了一个新的秘密组织,这个集团成员多,十分隐蔽,集团要求严格,内卫头子被称为大阁领,每个成员左臂都刻有梅花刺青,令皇室族人闻风丧胆。难道梅花门和这个梅花内卫有关?”
“没错。”玄成表情肃然,“武皇驾崩后,新帝王和以张柬之为首的大臣们痛恨内卫,立即取消了梅花内卫集团。内卫份子有的被杀,有的隐姓埋名。从此消声匿迹。不过玄宗皇帝后期时,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个叫做梅花门的神秘组织,她们专门以贩卖情报,刺杀服务为主。很多人都曾怀疑,梅花门就是当年梅花内卫的遗留。”
“你的意思是公孙大娘是梅花门的人?”李璟皱眉问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公孙大娘居然和梅花门扯到了一起去。而更让他惊疑的是,玄成一个少林武僧,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他突然脱口问道,“难道说你是六扇门的人?”
“不,我不是。”玄成突然解去身上的衣袍,露出赤裸的上身,“六扇门和梅花门的人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他们的身上会有一个纹身标志。六扇门的标志是左飞鹰右走狗,而梅花门的纹身标志则是一朵梅花。”
玄成的身上没有丝毫的纹身痕迹,可李璟依然疑惑,“那你如何知道这些隐秘之事?”
“我虽不是,不过我的一个早年下山的师兄却是六扇门的人。这次下山时我在洛阳遇见了他,他有意引我入六扇门,不过我当时并未答应。但他拜托我一件事,就是我游历之时,帮他打探梅花门的行踪。因此,他与我说了不少关于此事的隐秘之事,不过这些事情,其实都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李璟半信半疑,他问道:“你如何确定公孙大娘就是梅花门的人?”
“其实只要仔细的想想剑舞阁和公孙大娘,想想她们暗地里从事的工作,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剑舞阁应当就是梅花门的一个暗舵,公孙大娘肯定是梅花门的一个级别不低的头目,很有可能就是舵主或者堂主级人物,甚至有可能是护法。”玄成道。
“是啊。”李璟点头,“经你这么一说,现在再想想,公孙大娘确实与梅花门有许多说不清的瓜葛。不过,就算如此,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梅花门自从梅花内卫改变以来,已经从皇帝的私人特务组织,变成了一个一直以来暗中反叛朝廷的组织。我担心将军与她们联系上,会引来灾祸。”玄成劝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