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也很反常。海利加和黎恩能够感觉到这一点。
教官肯定是看到了自己和黎恩的。毕竟他们就这样很正常地坐在水吧比较靠近大门的位置,也没有任何伪装,甚至还在开心地聊着天无论如何,莎拉教官都不可能没注意到的。
只有一种可能貌似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是很好,或者只是单纯地不想和人说话,所以才会直接无视了两个人直接坐在那里。
“”因为莎拉教官的举动,不仅仅是海利加和黎恩,甚至还包括其它的客人们,也都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一股有些诡异的氛围。原本水吧里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就这么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沉闷和压抑了。
“你看。”海利加悄悄地指了指莎拉教官的方向同往常一样,教官的面前摆着一杯这里的酒馆能够提供的烈度最高的威士忌。不过和以往痛快地喝酒,并且和周围的熟人聊天打趣不同的是,今天的莎拉教官就仅仅只是坐在那里,杯中的酒一口都没动。
“奇怪了。”黎恩也点了点头,莎拉教官居然不喝酒,这的确是有些出乎寻常。
“不是那个。你看桌子上。”海利加撇了撇嘴,黎恩没看到重点。后者听了海利加的话,又仔细一看,才看出那边的端倪:在莎拉教官正对面的位子上,摆着一个小小的支架,上面似乎是相框一样的东西,而教官杯中的烈酒似乎离那张照片更近一些,显然如果那里如果坐着一个人的话,这杯酒应该是属于他的才是。
“要不要过去看看?”黎恩担心地问道,莎拉教官这样的人做出和『性』格完全不符的事情,是挺让人担心的。
“你啊,就是多管闲事。”海利加撇了撇嘴。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海利加已经隐约猜出了真相。根据奥利巴特所说,学生们所不知道的莎拉巴雷斯坦的故乡,正是被灾变毁灭后,渐渐沦为猎兵的故乡的诺桑普利亚自治州由一群故乡被毁后,面对苍凉之景完全不知所措的年轻人变为如今在地下世界引人注目的,号称最为稳定量产高水准猎兵的佣兵组织的过程当中,有一个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那个人就是原诺桑普利亚自治州的将军之一,名为巴雷斯坦的大佐。
联想到教官的姓氏,海利加内心里基本已经确定了答案。她一定是早年作为的一员,后来出于什么原因退出其中,转而加入了游击士。这其中必然有着深刻而复杂的故事海利加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好奇而去揭别人伤疤的类型。如果时机合适的话,莎拉教官或许自己会说吧。
不过,黎恩倒也不是那样恶趣味的人他只不过是出于对教官的担心。这也正是黎恩和罗伊德、艾丝蒂尔他们有些相似的地方:在平时的生活中,他们甚至会把周围的同伴看得比自己更加重要,也更加用心去关心,而这其中唯独不同的是,另外两个人总是能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而黎恩却只是『迷』茫中有些本能地试着这样做。
这不此时黎恩已经跑到莎拉教官面前了。海利加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也慢步跟上。
事情不出海利加所料。今天是莎拉教官战友的尽管故人已去,但是她还是想让死去的战友在这一天好好地喝上一杯。想起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就像是时光倒流一般,让人感叹,让软弱之人不住地缅怀过去,让坚强之人更加踏步向前。
几声寒暄之后,确定莎拉教官没事,黎恩就因为先前和托娃学姐的约定而先行离开了。这样一来,仅剩海利加和莎拉教官两个人,一阵诡异的沉默。
“喂。你都知道的吧。”冷不丁地,莎拉教官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指什么?”海利加礼貌地回复道。他不知道莎拉教官是否对此敏感,或者是想要倾诉,但是觉得黎恩现在还不合适?
“我的身世问题。既然你和我们的理事长大人有着那么好的关系。”莎拉教官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嗯。”被莎拉教官这样看着,海利加也不闪避,平静地说道:“你的父亲是前诺桑普利亚公国的军官,巴雷斯坦大佐,同时他也是早期的奠基人。”
“哦?”莎拉教官眯起眼睛,“他还真清楚。”
“也不全是他告诉我的。仔细想想,路嘉克劳塞尔还活着的时候,曾经也说过成立之初受到了他不少照顾。”
“看来,你已经什么都清楚了。”莎拉教官阴郁道,倒不是不满,而是某种更加复杂的情绪,“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我想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你会亲自和他们去说,我不想剥夺你的合法权利。”海利加叹了口气,“而且,除去当游击士这点你和菲,还是有不少相似之处的。”
“一定要说的话,她要比我还强一些。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之时,我才是个刚刚能够拿得住枪的小丫头而已。”既然已经被『摸』清了底细,莎拉教官也就没有过多隐瞒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情绪,她想要找个人诉说一样,更是因为海利加和菲的关系。因为菲是那样的出身,所以他一定更能理解此时此刻的自己,“而且既然有你在,想必不用加入协会的她,也能少走很多弯路。”
海利加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是莎拉教官的倾诉时间。他不打算做出任何评价和评判,也不打算告诉教官说什么他只想做个安静的聆听着。
莎拉教官从很早之前开始说起。诺桑普利亚灾难后,孤苦无依的少女勇敢地克服内心恐惧,拿起武器奔赴战场的少女,以及那在艰辛和困难中一点点成长起来的自己所有的一切,要么是已经发生在菲身上的事情,要么是如果没有自己的话,菲说不定就会经历的事情。
“呵呵,辛苦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也许是倾诉够了,莎拉教官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她拿过另一个空杯子,给自己到了些酒,玩笑似的看着海利加:“怎么样,要来点儿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是海利加忽然绽放出坏笑,趁着莎拉教官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夺过酒杯,仰头倒进嘴里好辣,比金以前葫芦里装的酒浓度高得多。一口灌下烈『性』酒的海利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好喝。”
“你还真喝啊。”莎拉教官一脸差异,“我不过是意思意思。”
“你以为我是和黎恩一样严格恪守学生守则的乖孩子吗?”海利加嗤笑一声,“实话告诉你,在利贝尔的时候,我就和那位共和国来的高大游击士,还有他们对饮了。”实际上海利加也只是喝了金一口酒而已,而且情况和刚才差不多。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通过游击士和莎拉教官拉近关系。
“呵呵,那么你又没有和那位据说酒量大得像无底洞一样的喝过?”阿加特和金的名字,莎拉教官都听说过,自然也都认识眼见海利加抛出这两个名字,她也心领神会,抛出了一个幕后的大酒鬼。
只不过,莎拉教官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唔这个倒没有。不过奥利巴特殿下那个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地去试了之后醉成了一滩烂泥,不停地打着酒嗝,就连酒吧店家都不愿意去处理,任由他趴在地上吐了醒,醒了睡地折腾了一夜。”虽然艾丝蒂尔的描述听起来有不小夸张的成分嗯,不过毕竟自己又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艾丝蒂尔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自己是在卢安之后才和他们搭上线的,早期在洛连特的事情他都是听艾丝蒂尔和约修亚一点点说的,所以自己就算重复了一遍,应该不至于有责任吧,“可惜没有亲眼看到那副样子。”
“呜哇那位是个海量的传言看来是真的呢。”莎拉教官夸张地摇了摇头,她想象不出奥利巴特失态的样子。毕竟自从在帝国政坛『露』面之后,奥利巴特之前的那些出格举动就少了不少,最多也就是一两句不太符合他这个位置的人该有的『性』格的玩笑,之后被穆拉残忍地口头警告打消了真的去那么做的念头而已。当然,在克洛斯贝尔伪装成音乐家的那次算是长时间压抑后的短暂放飞自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甚至穆拉都装成是什么高级经纪人陪着他去闹了。
“其实,雪拉姐并不是利贝尔游击士中最能喝的那位。”海利加神秘一笑。
“啊?还有更能喝的?”莎拉诧异。
“嗯。是一个名叫爱娜的姐姐,好像是利贝尔王都的大家族出身,不知为什么跑到利贝尔的小乡镇游击士支部担任游击士的前台接待员去了。据说她的酒量深不见底,就连喝了教区长特制的不会醉酒的秘『药』的人都没办法喝得过她。”海利加不知道的是,那次挑战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奥利巴特和那个叫安墩的旅人把本应是一人份的不醉『药』分成了两份分别喝下,剂量不够导致『药』效大减,最终两个人才完全失败的。不过以爱娜的酒量来说,硬是喝到『药』效过去,恐怕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总之爱娜的酒量将会是一个永远的谜。
“那也太恐怖了。”莎拉教官打了个寒颤,“幸好我没遇到过这种人虽然托马斯教官有点那种倾向”
“托马斯教官?”海利加想起那个有些呆呆的戴着眼镜的历史教官,“他很能喝吗?”
“是啊上次教官们一起喝酒,我还有马卡洛夫教官,还有奈特哈尔特那呆子一起,三个人喝酒都没能打败他。”
“估计能跟雪拉姐姐比肩。”海利加撇了撇嘴,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倒是想看看高手对饮会是个什么场景,总是欺负奥利巴特这样的弱小者实在是太没意思。
“唉,果然和懂的人聊天就是舒服。”莎拉教官伸了个懒腰,给杯中上满烈酒,一饮而尽,“好了,喝完这瓶,我也要去工作了。”
“唔,说起来。”海利加试探『性』地问道,如果莎拉教官有着那样的背景,那她说不定也认识自己身边的某个熟人,“教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玛莎的女孩啊?”
“唔,这名字我听说过等等。”莎拉教官陷入了思考,随后吃了一惊,“你认识她?”
“嗯。”海利加没有隐瞒,把在遇到玛莎、随后玛莎励志成为修女,但是最终却在的指导下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又好巧不巧地在克洛斯贝尔和海利加故人重逢的故事讲给了莎拉教官。后者眉头紧了一阵,又很快舒展开来。
“管不得那孩子后来就没了消息,再后来似乎和教会扯上了关系。原来是这么回事。”莎拉教官叹了口气,“那小姑娘在的时候就很有人气,作为治疗师的技术也非常出『色』。这样也好有教会保障他们的正当『性』的话,总比跟着那群家伙拿鲜血和别人的幸福换钱比较好。”
“所以,教官离开猎兵团的理由就是”
“嘛嘛,不是说好了不仔细问的吗?”莎拉教官眨了眨眼睛,“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都告诉你们的。”
“是吗知道了。”海利加点了点头,不再询问。
“说起来,既然提到了那孩子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你能够联系上吗?”
“唔。她和她手下的人现在在为我工作,不过目前还处在计划的准备阶段。联系倒是能联系得上,不过嘛,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看起来也是皇子那边的秘密计划?那我就不多问了。”莎拉教官耸了耸肩,喝光最后一口酒,“好了该去工作了。”
“慢走。”海利加看着莎拉一瓶烈酒下肚,依然脸不红气不传,走路走的是坚定的直线,心想这大概是她是日常,没什么太大关系,于是又自己思考了起来。
从刚才的对话中,他再一次明确了一个之前他几乎有些忽略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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